依然十分想念，那些年的親密無間 | 第3028期

無題

作者：努爾·烏納哈［巴基斯坦］

為你讀詩：史彭元 | 演員

人們離去

因為

不像物質

分子

穩定，堅固，結實

人是由

風，火，土，水

構成，

它們變形

移動

無法停留

那麼讓他們走

讓他們成為

他們想要的事物

他們喜歡的形狀

因為

最終

你也將長成

某種全新的

事物

那麼讓他們走吧

三書 譯

選自《昨日我是月亮》，樂府文化｜北京聯合出版公司

- 關於作者 -

努爾·烏納哈，1997年出生於巴基斯坦，當代藝術家、詩人。2015年起在Ins上更新自己手寫的詩歌，配以手繪插畫，其作品深具當代女性的獨立精神，充滿力量和深度。《昨日我是月亮》向全世界展現了一個巴基斯坦女孩成長背後的歷史碎片和生命思考。

一些人染上孤獨，另一些人洗去孤獨

「留言」：分享你生命裡的親密關係吧

它的確朝願意向前邁步

並敢於直視人生的人伸出了一隻手，

賦予他們應得的那份。

——

努爾·烏納哈

生命有時候關乎缺失，一段缺失緊接著另一段缺失。

如李元勝在詩中所問的：“

我

在思考這是怎麼回事/

無緣無故，一粒種子在豆莢中顫慄/

它也一半是瘋狂，一半是銀河的寂寥？”

那些缺失的部分就像是這顆豆莢中顫慄的種子，

再多的瘋狂也填不滿銀河的寂寥

，它們也從來都不是一半一半這麼圓滿，所有的失去，重重疊疊，最後累積成樹的紋理，只是徒增一些日子和年月。

人們在漫長的歲月裡不斷地失去，每天都有告別和離開，如同我們在街上與無數人的擦肩而過。

“不是說影象是假的，而是說關係是假的。”

（

露易絲·格麗

克）

人與人之間幾乎很難存在一種穩定的精神影象

，能夠牢牢地把我們鑲嵌在可靠的關係之中。

一切關係的建立和變化都是悄然發生的，無聲中衍生出移動和變形，如新葉上的露珠般無法停留。

大概就像詩人所說的，人是由風火土水構成的，

總是剛一交融就互相排斥，

永遠無法切實感知到彼此真實的存在，

“一些人染上孤獨，另一些人洗去孤獨。”

（秦立彥）

人和人之間會形成特殊的場域，彷彿

清晨街道上越積越多的落葉，被一陣凜冽的秋風吹起時，

裡面多少個聚合離散的宇宙

。

不知道是因為時間的流逝消解了一切固定形態，還是因為我們不像物質或者分子來得“堅固和結實”，使得人們之間的關係也變得虛無縹緲起來。

有些人離開之後，就再也不曾回來；有些人忘卻了，就再也不曾想起。而新的自我也從舊的自我中不停地斷裂和解體

。一切都在變化，雖然我們一直虔誠地想抓住些什麼，從一段關係中求得安全和慰藉，

誠懇的自我卻又總是在一念之間溜走

。

或許也正是因為你我都不可靠，人

和人之間的關係才顯得珍貴無比。因為這世界“並不像看上去那麼大方”

（

努爾·烏納哈

）

，它給了我們人和人之間神秘莫測的吸引力，剩下的建造和鞏固工程恐怕要留給我們自己去完成了。

而如果一段關係註定破裂，像一座大樓註定倒塌一樣，我們只能選擇“重建自己，用我們的殘片”

（

努爾·烏納哈

）

，或者就“讓他們走，讓他們成為他們想要的事物”，因為你也會在你的殘片之上，“長成某種全新的事物”，那麼，就讓他們走吧。

編輯 | 蓋茨比   審校 | 西格瑪

頭圖、插圖

| Catherine Holtzhausen［南非］

配樂 | 鋼琴曲qing（詹嘉青）《

星空下

》《離開以後》

▎詩意的人

史彭元

05後青年演員。代表作：電影《一生一世》《長津湖》，網劇《隱秘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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