顓頊是我國古代神話傳說中的北方天帝。據《山海經海內經》記載：黃帝與妻子雷祖結婚以後，生下一個兒子叫做昌意。後來，昌意因為犯了過錯，被貶謫到一個叫若水的地方居住。他在那裡，生了一個兒子叫做韓流，韓流長得“

擢首謹耳，人面豕喙，麟身渠股，豚止

”。這位怪模怪樣的韓流娶了淖於氏的女兒，生下的兒子就是顓頊。

顓頊畫像

《史記五帝本紀》另有一種說法：顓頊則是昌意的兒子，黃帝的孫子。據說，顓頊繼承黃帝做了天帝之後，政績顯著，遠近賓服，成為威名遠揚的一代風雲人物。

顓頊帝嚳陵

這位威名遠揚的人物到底是男性還是女性呢？

按照史書上的記載，人們一般都認為顓頊是一個男子。《大戴禮記帝系》中講的更是有根有據，說顓頊的妻子叫做女祿，既然有妻子那自然是男性無疑的。直到現代，好多神話故事裡也採用了這個說法。

但是，也有人認為顓頊是一位女性。根據一些學者的考證，顓頊就是高陽氏，是為楚族的遠祖。在中國古代，受後人祭祀的主掌婚媾之神——高禖（音同梅，古代求子的祭祀），一般都由部落的高祖妣擔任。像夏人的高祖妣是女媧，殷族的高祖妣是簡狄，周族的高祖妣是姜嫄。從史書的記載來看，高禖或者高祖妣都是無夫生子，可見她們都是女性。而顓頊正是楚族的高祖妣。

《山海經大荒西經》說：“

有魚偏枯，名曰魚婦。顓頊死即復甦，風道北來。天乃大水泉，蛇乃化為魚，是為魚婦

。”很多人認為，顓頊死後所化成的“魚婦”，就是西方傳說中的美人魚。它的上身是美女，下身為魚尾。這可算是顓頊是女性的另一例證。

美人魚

此外，古本的《竹書紀年》、《世本》和《大戴禮記帝系》都記載：“

顓頊產（伯）鯀

。”顓頊既然能夠生子，理所當然就是女性了。

那麼，原來是女性的顓頊，後來怎麼在史書裡變成男性了呢？

學者們推測：在古代母系社會時，女性的神袛和王者（酋長）應該是很多的。但是，在流傳到現代的中國神話傳說裡，只有女媧、西王母等寥寥可數的幾位女性神袛了。這應該是當父系社會代替了母系社會以後，為了鞏固和彰顯父系權力的永恆，很多女性神袛被紛紛轉化為男性了。

類似的神靈性別轉化的情況，以後也曾經發生過。

唐朝以前，觀音菩薩的塑像或者畫像都是男性形象，像唐代大畫家吳道子的繪畫作品中就有很多留著兩撇漂亮小鬍子的觀音披薩。《華嚴經》中所說的“勇猛丈夫觀世音”，在唐代以前，是符合老百姓所能看到的實情的。直到現代，藏傳佛教的觀音菩薩法相也是有鬍子的男性形象。

男性觀音菩薩塑像

唐代以後，佛教中慈悲象徵的觀世音菩薩，才越來越多的以慈祥的女性形象出現。因為慈母形象的觀世音菩薩更容易被中國的老百姓所接受，久而久之，民間供奉的觀世音菩薩就變成了女性形象。

女性觀音菩薩

其實，非要分辨一個遠古神話中的人物到底是男是女，這似乎是一個無聊的問題。但是，搞清楚這個問題，對我們瞭解神話傳說中所反映的人類社會由母系社會向父系社會發展變化過程以及研究中國上古歷史還是很有意義的。

撰文：陸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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