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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毅的黯然去職,令燕軍忿忿不平,齊軍田單三招收復失地

引言

樂毅黯然去職之後,燕軍上下一時間忿忿不平,接過這個燙手山芋的騎劫,明顯感覺到自己壓不住陣。“世俗所謂善用兵者”的田單,終於迎來了絕地反擊的機會。

為了衝破燕軍的封鎖,一向不按套路出牌的田單,琢磨出了一系列新花樣,令人心浮動的燕軍應接不暇。首先是對外、對內打“心理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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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單要求:城中軍民每天吃飯之前,都要在自家院中祭祀先祖。於是,方圓數十里的鴉雀紛紛踩著點來覓食,黑壓壓的一片,蔚為壯觀。城外的燕軍一時不明就裡,田單便放出話去,說有天神下凡,助我一臂之力。這是對外的“心理戰”。對內呢,田單暗中安排一名士兵假裝抽風,聲稱天神附體,以“代言人”的身份發號施令,田單也故意言聽計從。

過了一段時間,天神附體計程車兵再次“代言”說:“別的我倒不擔心,就怕出兩件事兒,一是燕軍割掉齊軍俘虜的鼻子,將其驅趕到陣前交戰,二是燕軍挖掘城外的墳塋,侮辱城中軍民的先祖。”這話傳出去之後,燕軍信以為真,一律照辦,結果搞得即墨城裡的軍民同仇敵愾、紛紛請戰,要讓燕軍血債血償、屍債屍償,這是藉助於外力的對內“心理戰”。

其次是巧施“示之寡”的“障眼法”。士氣可堪大用,絕地反擊的大戰在即,田單為了迷惑燕軍,故意安排老弱婦孺到城牆上防守,精銳則埋伏於城中,並派使者與燕軍接洽投降事宜。為了能讓燕軍深信不疑,田單還請城中富豪出面,重金賄賂燕軍將領,表示即墨即將投降,請燕軍務必對自家老小網開一面。燕軍這下可高興壞了,心想騎劫真是一員福將,屁股還沒坐熱乎,前任樂毅幾年都哨不下來的即墨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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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是精彩紛呈的高潮——“火牛陣”。田單讓軍民把自家的耕牛集中到一起,總共有一千餘頭之多,進行統一裝扮:牛身技著紅綢,再畫上五彩蛟龍的圖紋,牛角綁著鋒利的尖刀,牛尾拴著浸滿油脂的蘆葦。一切準備就緒之後,田單命人在城牆上鑿了幾十個洞口,趁著夜色將這些色彩斑斕的耕牛趕到城外,點燃尾巴上的蘆葦。上千頭耕牛受了驚,如潮水一般湧向燕軍的陣地。

燕軍原本是準備受降的,精神上難免有些懈怠,此時又是睡眼惺鬆,只見火光四處遊動,根本來不及看清是些什麼東西,就紛紛被火牛撞倒,尖刀刺穿。燕軍士兵一陣鬼哭狼嚎,等到緩過神來的時候,跟在“火牛陣”後面的五千精兵也殺到了眼前。城中百姓拿出自家的銅器鼓足勁頭猛敲狂喊,聲威震天動地。燕軍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真以為是天兵下凡,頓時潰散逃竄。

田單率軍乘勝追擊,席捲齊國故地,大小城邑紛紛歸服。燕軍損失慘重,節節敗退,主將騎劫也殞命沙場,齊國涅槃重生已是大勢所趨。經過一番艱苦卓絕的鏖戰,田單率軍收復了絕大部分失地,接下來要做的便是迎接身在莒邑的齊襄王返回都城臨淄了。齊襄王這個人確實有點意思,最明顯的性格特徵是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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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齊湣王遇害,他撒腿狂奔躲進了山裡,後來眾臣擁立他成為新的國君,但齊襄王覺得莒邑不太安全,又躲回山中做起了閒雲野鶴。山道險阻,又不能讓齊襄王自己走出來,畢竟勞神費力事小,顏面禮法事大,田單隻好命人臨時修建了一條棧道,方才把齊襄王接下山來,一路護送前往臨淄。齊國艱難重生,田單居功至偉,被齊襄王封為“安平君”,並官拜相國之職。

然而從古到今,功高震主的人,日子往往不好過,鳥盡弓藏、過河拆橋都是稀鬆平常的事兒。當時有傳言說,田單大敗燕軍之後,曾經猶豫過是否承認齊襄王的合法性,大家都以為他要利用宗親的身份自立。雖說只是捕風捉影,並沒有真憑實據,但齊襄王難免心存芥蒂。再者,田單復國有功,具有近乎崇高的威信,但他似乎並不怎麼會做官。

就拿一件小事來說吧,田單在去安平的路上,遇到一位因凍僵而無法行走的老者,他二話不說,便將自己身上的裘衣脫下來給老者取暖。平日裡,田單高居百官之首,卻始終平易近人,沒擺過什麼架子。在齊襄王看來,做官做得沒個官樣,要麼是不會做,要麼就是另有所圖。雖說田單過去只是小吏,但怎麼看也不像是不會做官的人,可他如今都官拜相國了,除了篡位自立,還能圖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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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襄王相當不高興,斷定田單包藏禍心,如果不盡快把他解決掉,將來恐怕後悔莫及。根據《戰國策》顯然是杜撰增飾的記載,齊襄王個人在荒郊野外自言自語,咬牙切齒地表示要把田單怎麼著,結果趕了巧,被一個巖下采珠的人偷聽了去。這位採珠者向齊襄王提議說:與其生悶氣、起殺心,不如順水推舟,將田單籠絡百姓之舉,變成國君治吏有方。

具體來講,可以下達一道詔令褒獎田單,讓齊國的百姓知道,田單所做的一切都是遵照國君的要求行事,沒有國君“憂民之飢”“憂民之寒”“憂勞百姓”,何來田單的愛民如子之舉?這番話的本意是替田單化解信任危機,雖說未必出自所謂的採珠者之口,但應該代表了一部分人的聲音。另外還有一部分人,尤其是齊襄王的近侍寵臣,則是處心積慮地詆譭田單。他們不敢直接找田單的麻煩,便拿田單舉薦的賢士貂勃做文章。

作為扳倒田單的一顆棋子,矇在鼓裡的貂勃先是被派往楚國出使,隨後又莫名其妙地背上了遲滯不返的罪名。藉著這個由頭,寵臣們給田單開列了一堆罪狀,說什麼“欲為不善,內牧百姓,循撫其心,振窮補不足,佈德於民,外懷戎翟,禮天下之賢士,陰結諸侯之雄俊豪英”。一言以蔽之:篡位自立之心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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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襄王當面質問田單,因為缺乏確鑿的證據,只是口頭上警告他好自為之。貂勃回來之後為田單打抱不平,歷數他的拳拳報國之心、赫赫復國之功,感嘆他如今落到飽受質疑、猜忌的地步,著實令人寒心,長此以往,齊國危矣!最終,齊襄王處死了唧唧歪歪的寵臣,算是給田單一個交代。客觀來講,齊襄王沒有對田單動手,並非出於對他信任,而是考慮到艱難重生的齊國太脆弱,確實經不起自毀長城的風浪。

對內,齊國不能缺少田單這根定海神針;對外,齊國也迫切需要楚國的支援。先前貂勃出使楚國,歸期延誤了幾日,就是因為與楚襄王交談甚歡。如果貿然對田單、貂勃採取行動,勢必會開罪於楚國。作為貂勃出使的回訪,楚襄王也派出使團來到臨淄,與齊襄王共敘兩國的友誼。這事兒細究起來,其實挺尷尬的。貂勃先前代表齊國向楚國致謝,理由是齊國瀕臨滅絕之際,楚國出手相助,保住了齊國賴以重生的一顆火種。

不過,後來發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齊湣王死於楚將昭齒之手,昭齒又死於齊國軍民之手,雙方一度鬧得很不愉快。恩怨情仇交織在一起,使得這場會面的氣氛異常微妙。當時,齊襄王在臨淄的梧宮宴請楚國使臣,使臣沒話找話地感慨說:“這裡的梧桐樹可真是高大啊!”齊襄王聽聞,洋洋得意地吹噓道:“江海之魚吞舟,大國之樹必巨。”暗諷地處蠻荒的楚國人少見多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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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國使臣毫不示弱,當眾揭起了齊國的傷疤:說什麼泱泱大國,竟被燕國這樣的弱旅,攆得到處跑,縱然是古木參天,又有什麼用處?齊襄王被懟得面紅耳赤、啞口無言,還是貂勃站出來解圍,回敬楚國使臣道:“這些梧桐樹生得高大,是因為年頭很長。具體是哪一年,在下也不清楚,只知道當年楚平王無道,殺了伍子胥的家眷,後來伍子胥親率吳軍前來複仇,攻破郢都、掘墳鞭屍,早在那個時候,這些梧桐樹就可以砍下來做房梁了!”

藉著沙沙作響的梧桐樹,雙方一番唇槍舌劍,你不給我面子,我也讓你丟份兒,誰也沒佔到誰的便宜,算是打了個平手。事實上,齊、楚兩個泱泱大國算是同病相憐,能夠苟活下來,已是天神眷顧,如今互揭傷疤、互撕臉皮,誰也不顧及誰的顏面,只是過一過嘴癮而已。

結語

話說回來,無論齊襄王、楚襄王心中有多麼不甘,如今要面對實力和脾氣見漲的秦國,這對難兄難弟只能選擇抱團取暖、自求多福,而在齊、楚之外,誰又能為山東諸侯,站好最後一道拒秦的崗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