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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深柿紅溢親情

秋深柿紅溢親情

秋深柿紅溢親情

文 | 小石頭

“立秋胡桃白露梨,寒露柿子紅了皮。”歷經寒露的蕭瑟,柿葉漸紅逐飄零,唯餘一樹柿果孤懸枝頭,笑傲寒霜冷酷時令遷移。

國慶返程,被填得滿當當的後備箱又被爹孃開啟,輕輕塞進一紙箱子,原來那是一箱剛摘下來的柿子。輕啟箱蓋,橘黃色的柿子靜靜擺放在箱內,周遭被爹孃墊了些許軟泡沫,唯恐路途顛簸,碰傷了柿皮。

在生產隊時,村內的柿樹遍佈犄角旮旯。每每深秋風涼霜降,柿葉深紅之際,滿掛枝頭的柿果成了鄰里飯後的談資。柿樹雖無主,果實卻歸生產隊所有,不許個人私摘。

待時令漫長得足夠讓人採摘之時,各小組的負責人會在眾目睽睽的簇擁之下,用一竹長杆夠到柿樹的掛果處,一打一扭一拉,連枝帶葉的一串柿子會墜落而下,引得樹下的孩童蜂擁而上,紛紛幫助摘枝杈上的柿子,稍軟的已被摔破,趕緊伸指碰一下,悄然抹到嘴巴。

甜的如蜂蜜,澀的如苦膽。看那一張張綻放的笑臉,這幾個孩童必定舔到了甜的柿子,而那兩個皺眉做嘔吐狀的孩童必然嚐到了澀柿子。在嬸子大娘的吆喝聲中,孩子們依舊擁擠在前,就在這吵吵鬧鬧、七嘴八舌的說笑聲中,一樹柿子被打落入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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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果摘完之後,全部被抬到生產隊門前,會計挨筐點數後,每戶會分到幾個柿子,或硬或軟,不一而足。彼時,家家戶戶“人丁興旺”,分柿子絕不能按人頭來,如此會造成“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後果。爹和叔叔們組成的龐大隊伍,佔據了人數的絕對優勢,若按人頭分發,半筐柿子會被抬回家,那樣鄰里必定對會計群起而攻之。

清貧裹挾著這個大家庭,生活拮据,收入捉襟見肘,爹孃剛剛成親,奶奶便和他們掂開了鍋,各自分家單過,童年的我也品味了這種悽苦的生活。來年再分柿子,我家便有了單獨的一份。

分到的柿子不多,能用一把手數過來,可能是單門獨戶的家庭日益增多的緣故。母親把柿子用一小笸籮端回家,放在陽臺之上,上面蓋了一個透氣的筐,任深秋的陽光灼曬,母親也沒有給端進屋子,只有天陰雨落之時,那幾個柿子才被端進堂屋。

橢圓形的柿子,表皮呈現黃色,內裡卻透出紅彤彤的姿態,偶爾的褐斑星星點點,瑕不掩瑜,長大之後才曉得這是無人管理的柿子上面常有的,絲毫不影響其口感。

在零食匱乏的年代,這幾個柿子成了勾引孩童的蜜餞,肚裡的“饞蟲”時不常蠕動一下,任由口中的唾液翻來覆去的吞嚥,鼻子聞聞,小手摸摸,舌頭舔舔,卻在母親嚴厲的目光中悄然後退,轉身找小夥伴“衝鋒陷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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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回想,那時的諂媚模樣必定讓自己也憎惡不已。晚歸,看到那幾個鮮豔的柿子,口中的吐沫瞬時氾濫,忍不住又靠近,這種近乎執著的相守皆源於孩童對吃的痴迷,畢竟飢餓感時時驅趕著胃腹,而柿子甜絲絲的味道不亞於愛情對亞當夏娃的誘惑。

冬日的寒冷侵擾著這個家徒四壁的窩,雖然手指凍得紅腫,頑童的勁頭依舊消耗在與夥伴的追逐奔跑之中。歸家,才發現那幾個讓我掛懷的柿子沒了!趕緊扯著喉嚨喊爹叫娘。娘端著面盆,從灶房出來,才發覺麵糰的顏色迥異於日常。哦!娘把柿子扣核去皮和麵裡了。

粗麵粗糲,讓人難以下嚥,哪怕有蘿蔔做拌菜,吃起來也是難以吞嚥。母親把幾個放熟的柿子攪在面裡,這次貼餅子的顏色就有了些許的紅。入口絲絲甜,下嚥軟綿綿,大快朵頤之時,還不忘慢嚼細嚥。吃了無數頓貼餅子,只有這次柿子入面的貼餅子讓我至今難忘。

隨著生活條件好轉,柿子早已成了無足輕重的配角。時令到來,在市場採購少量柿子品嚐,其品相味道遠超昔日生產隊的柿子,咂摸過後,內心沒有留下些許厚重的回憶。也許,歷經四十載改革開放的盪滌,日常生活的富足早已飽蘸了甜蜜,飢餓感漸遠,未給回憶留下任何空隙。

本文作者小石頭授權印象黃陂釋出

關於作者

小石頭,文學愛好者,閒暇之餘喜歡碼放文字,享受寫作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