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資訊那個作惡多端的大爺到死都沒有得到安生

菜單

那個作惡多端的大爺到死都沒有得到安生

我爸屍骨未寒,本家的大爺藉著酒勁率領全家人來打我唯一的哥哥,揚言:“我給你們斬草除根”!

那是一個初冬的夜晚,年幼的我早早的躺在被窩裡,享受暖暖的熱炕頭,我媽和五姐還有哥哥坐在炕上剝著棉花桃,溫暖的燈光下,其樂融融的一家人。

突然“咣咣”的砸門聲打破了夜晚的寂靜,還有一個聲音叫喊著:“出來!出來!” 我媽和哥姐聞聲都跑了出去,我還聽到我媽在外屋找了傢伙什拿著,然後她大聲回罵著他們,屋裡留下一個瑟瑟發抖的我,我聽到外面的吵鬧聲更大了。

我聽出吵鬧聲來自本家大爺和大嫂一家人,他們來我家要打我哥,大爺還說:“我給你們斬草除根”!可不是嘛,家裡姐好幾個,就一個男孩,我媽和幾個姐姐的掌上明珠,這還了得!我媽拼了老命也要保護她的兒子啊。

我一直沒敢出去,在屋裡也能清楚的聽到外面的動靜,聽聲音好像沒有打起來,再然後又聽到大嫂假惺惺的說話聲:“今晚大爺多喝了兩盅酒”,她好像在解釋著什麼,難道喝了酒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然後我聽到二姐和二姐夫的說話聲,原來他們的到來制止了這場惡戰,二姐家就在離我家幾百米遠的溝外,他們一定聽到了嘈雜的吵鬧聲才趕過來的。

小村一共十多戶人家,村子前面依山,後面也是山,一條大溝橫亙其中,村子的名字也叫“米家溝”,村裡卻沒有一戶姓米的人家,有溝就有河,可是我從沒見過河裡面有水,除了下雨天。幾家住戶成“一”字形排列而居,我家住村中央,從我家住的地方為軸心,於是就有了溝裡和溝外之稱。

我知道大爺打我哥的原因,是因為我家有兩顆枝葉繁茂的柳樹長在他家園子外面,說是遮擋了他家園子種的菜,一直想把我家的樹給挖掉,我哥曾經抱著大石頭不讓大爺挖樹,那會我哥只不過是個11歲的孩子,那時候我爸有病去世了也剛剛幾個月。

樹沒挖成,戰爭也平息了,一切好似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每次出門看到大爺那張不善言辭的苦瓜臉,我都感到害怕,趕緊遠遠的躲開他,好怕他過來打我,小時候記憶裡,大爺從來都沒有和我說過話。

那時候還沒有實行單幹,村上有生產隊,村裡還有苗圃,父親離世以後,四姐退學在家,她剛剛成年就擔起了全家的重任,去生產隊勞動掙公分,秋收以後,生產隊憑勞動力給各家各戶分糧食。

大爺因為年齡有點大,生產隊長就安排他在村裡苗圃幹活,幫著樹苗除草澆水什麼的,還順便餵養著生產隊裡的幾頭驢,這樣也一樣掙公分。

有一次四姐幹完活回家,我媽讓她把一大簸萁糧食去碾道磨成面,那時候還沒有加工廠,四姐也不想一個人受累磨面,她還真聰明,就去苗圃牽了一頭驢套在碾子上,用布給驢子蒙上眼睛,驢子拉著碾子一圈一圈不停的轉動,只要不喊挺,驢子就一直一直的走下去,這樣她還能騰出時間來把面過篩去殼。就在她幹得正來勁的時候,大爺不知道怎麼知道了,他怒氣衝衝的來到碾道,不顧四姐的央求,不由分說把驢卸下來,話也不說趕著驢往苗圃的方向走了,碾道里留下淚流滿面的四姐……

這就是我那個親叔伯大爺乾的事,他可能有點大公無私,驢是生產隊的驢,四姐是他的侄女兒,咱不能佔生產隊的便宜,大爺是站在公家的角度想問題啊,這樣想大爺這樣做也沒有錯啊?他對待別人怎麼樣呢?

同村有個光棍,年齡比大爺小點,大腦有點智障,從小到大都是他哥嫂照顧,他家裡人沒有因為他有毛病而拋棄他,只是因為他侄子結婚生子,佔用了家裡的房子,他哥就找到大爺讓這個傻弟弟晚上去苗圃借住些日子。

老光棍白天出來溜達,吃飯時間一到就回他哥哥家吃飯,他也不鬧人,也沒有傻到什麼都不知道,那會是冬天,大爺吃住在苗圃,他每天把屋子燒得暖暖的,可是屋子再怎麼暖炕頭和炕稍的溫度都不一樣,誰都喜歡搶熱炕頭,而我這個可愛的大爺不但搶佔了熱炕頭,晚上睡覺的時候,他把身體橫過來一個人佔半鋪炕,那個老光棍也不計較,他要的是自己有個安身之處,別的對他都是次要的。

後來老光棍的侄子搬走了,他又回到哥嫂身邊,又過上了之前的幸福無憂的生活。

大爺老了,他再也沒有了當年威風凜凜的樣子,他一有病就臥床不起,一個人躺在小屋裡,動彈不得,沒有人管他。大熱的夏天,滿屋瀰漫著難聞的氣味,大嫂忙著幹農活,沒時間顧及大爺的起居,沒有人幫他翻身,時間久了他的七巧都被綠豆蠅下滿了蛆蟲,他又不會說話,只能忍著難捱的奇癢,有時候實在難受嘴裡發出“啊!啊!”的叫聲,大嫂已經見怪不怪了。

只有週末休息了,大爺的孫女兒來到他跟前看到爺爺難受的扭曲著身子,走到爺爺身邊一看才知道,爺爺的鼻孔、耳朵裡還有嘴裡都是白白漬漬的堆滿了驅蟲,她的孫女兒找來吃飯的羹匙一下一下的給爺爺細心的挖出來……

很早以前就聽我媽說過,做惡多端的人老了以後就被蛆蟲耷拉,老了沒人管,大爺是不是呢?我不敢給他對號入座,有些事情大家都知道,怎麼用得著我這個不懂事的侄女枉加評論呢?

那個作惡多端的大爺到死都沒有得到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