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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相體罰真的沒有存在必要嗎?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成行——《禮記》。

先講個自己的真實案例吧:

(想了解詳情可以看我的前幾篇《我家有個難搞的寶》)

我家娃在小學三年級,因為學習態度問題被老師趕回了家。在這之前,我們也無數次透過講故事,透過獎懲,透過談話去了解他的心理,調整他的心態,他也誠懇表態會積極改正,及時完成課堂作業,認真聽講。很遺憾,如前所述,我們最終失敗了。

我們上班時透過監控發現他若無其事,照舊躺在地上玩耍,照舊翻箱倒櫃地尋找平板電腦,照舊呼呼大睡,也照舊等我們回家安排晚飯。晚上,我跟妻子商量做出一個決定:冷暴力--不聞,不問,不關心,不講話,零溝通。

第二天,奇蹟出現了。娃起了個大早,主動刷牙洗臉,穿衣吃早飯。因為恰好是星期天,他又埋頭進了房間,到了中午主動完成三張語數外測驗卷。看著試卷上工工整整的文字,我簡直難以相信,這是昨天還將作業揉成一團的“輟學生”嗎?

這極大衝擊了我們一貫的人性化教育理念。

01

難以忽視的個體差異

變相體罰真的沒有存在必要嗎?

素質教育也好,唯分數論也好,本質上是一個雕琢的過程。手法上的輕重緩急,方法上的割鑽切削,都取決於原料本身的質素。但不管如何取捨,雕琢不可省,否則頑石璞玉,難放華彩。

道格拉斯在《外面的世界》書裡,有一篇名為《小學生杜弗萊斯恩可以做得更好》的採訪稿。

稿子中介紹了兩個擁有不同家庭背景的男孩。一個生於藝術之家,一個是工人階級後代。

前者活潑跳脫,後者拘謹刻板;前者態度散漫,後者認真刻苦;前者漠視紀律,常有奇思妙想。後者恪守規則,學業精進。

老師會更喜歡哪個呢?按常規理解應該便於管理的後者,但文中描述,

老師一再強調,杜弗萊斯恩--活潑的那位,應該做得更好。

表面上看,杜弗萊斯恩擅思考,愛表現,即使在成績很差的情況下,也能贏得老師的愛護之心,妥妥的”社會人“。而後者畏懼權威,膽小怯懦,是個十足的孩子。

變相體罰真的沒有存在必要嗎?

但道格拉斯洞穿了表象,

杜弗萊斯恩的隨性、勇敢正來自於缺乏管束的幼稚。而後者及早地順應了規則,融進班集體,拘謹恰恰是早熟的表現。這不禁讓人想起了電影《看上去很美》中方槍槍同學。

這個例子也許極端,但正因如此,才有助於我們認識到,個體的內外表裡之間存在著巨大差異。

02

量體裁衣式可行嗎?

變相體罰真的沒有存在必要嗎?

可以想見,上文的老師或許會採取不同的策略。

比如說對於活潑的杜弗萊斯恩,老師們會加強約束,強調課堂紀律,訓練其注意力。對於後者,老師也許會組織有趣的班級活動,來釋放他的天性,培養其獨立思考能力。

然而相比這種循循善誘,變相體罰似乎更為常見:讓沒寫作業的孩子站成一排,拍成影片傳送到家長群;故意無視調皮的小孩的請求;不管合理與否,罰抄課文100遍;不允許學生跟犯錯的孩子說話......

為什麼?教育不光是有教無類還應當量體裁衣啊?

是的,但我們忽視了教育的成本。

變相體罰真的沒有存在必要嗎?

我們以2020年小學資料為例,

專任小學教師是643萬,在校生是1.07億。

也就是說,每個老師至少服務16個學生。結合我國的班主任負責制,那麼這個數字至少要放大四倍,也就是64個學生。

一些公辦學校,一個班小到30,多至60名學生,面對如此龐大的規模,讓責任老師去掌握每個學生的性格特點,摸清原生家庭的素質,再製定並執行幾十種教學策略,這不僅僅是在考驗老師的經驗與耐力、同時還存在著時間和人手排程上的問題。

撇開上述問題,光是考核制這一項,就使得“量體裁衣”成為一件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不談資料,只說生活所見,即便是在經濟發達的城市,變相體罰甚至體罰依舊是學校教育的主流。

還記得,那部風靡九十年代的日劇《麻辣教師》嗎? 痞子進入課堂,用人性關懷與唯分數論的學校惡魔們正面對抗,教學與教育之爭,從一開始就是個熱血激昂、爭辯不休的話題。

03

量體裁衣式是否製造庸才

變相體罰真的沒有存在必要嗎?

我至今忘不了《爆裂鼓手》裡的一句臺詞,”

我只是在逼著他們突破極限。

這個冷血,殘酷,滿嘴髒話甚至卑鄙齷齪的老師,努力把學生們塑造成音樂機器,無視他們內心的焦躁,無視他們付出的代價,只專注於技能,專注於結果。他既教出了揚名天下的樂壇精英,也摧毀了莘莘學子的夢想。

似乎主人公就是在這無情的鐵腕下,才激發出昂揚鬥志,最終名揚賽場。

事實當真如此嗎?

變相體罰真的沒有存在必要嗎?

回顧情節,我們會找到主人公耐住寂寞,忍受苛刻的理由:一個悲壯的浪漫主義者。

主人公與老師在本質上是同一種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唯如此,他們才能在結尾時,相視一笑泯恩仇。唯如此,主人公才有在此等教學方式下存活下去的可能。

是不是像極了國內知名的,毛紡廠、衡水一中、南通海門……。它們機械化、一刀切的教學方式簡陋粗暴,但成效顯著,大浪淘沙式的教學選出了優秀的應試苗子。

於是我們知道,並不是量體裁衣式的教育製造庸才,恰恰是人性化教育的缺失,把不適應規則的孩子們提前趕出了賽道。

你我的身邊都有很多這樣例子:樂盲家庭把孩子培養進中央音樂學院的,從沒摸過畫筆的孩子經過半年集訓考進美術學院,利用身高優勢早早成為體育特長生。

你會發現,在目前的教育環境下,只要家長願意付出金錢和時間,特長生路線似乎要比常規考生走得更穩當,回報也更明顯。

倘若只從結果考慮,我們發現似乎從一開始就模糊了兩個詞的含義:教學與教育。大部分時候,我們真的只是在認真地談論教學而已,而教學本身就是功利的。

量體裁衣在教學的範疇裡是一種奢侈品,因為“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04

教學留課堂,教育帶回家

變相體罰真的沒有存在必要嗎?

不論是公開處刑的短影片,還是對待學生的冷暴力。這些變相體罰的告誡物件,大部分時候並不是學生,而是家長。

忙忙碌碌的家長們關注結果,他們希望得到一個積極向上的教育成果,卻不想目睹過程中需要實施的一系列手段。

一個憤怒的母親衝進教室,她指著一位學生,聲嘶力竭:“你父母管不管,我問不著。老師也不管,我也不問。今天我要就是要讓你知道打人是有代價的。請你給我道歉!道歉!”

這是前幾天的一條熱搜。

學校沒有對這名學生進行批評教育?這明顯違背常識。打人孩子的父母護犢子,視而不見?這顯然也未經證實。

排除了體罰,再把變相體罰繼續放到炭火上炙烤,溫情脈脈地曉之以理,似乎並不能解決部分甚至是大部分教育問題,恰如發生在我身上的例子。

我並不牴觸學校裡恰當的體罰,或是變相體罰。關鍵在於溝通,老師把變相體罰的事情告知家長,由家長去量體裁衣,引導孩子正確地理解老師的做法。

我們真的應該把教學留課堂,把教育帶回家,而非相反。

變相體罰真的沒有存在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