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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州究竟有多大?

兩千多年來,大潮州建置沿革和區劃調整伴隨著一連串地名的浮沉和變化。

秦軍南下攻打百越、平定嶺南後置三郡,潮州屬南海郡。西漢元鼎六年(前111年)設揭陽縣,轄區東接泉州,西接龍川,北靠南嶺,南面大海。東晉咸和六年(331年),南海郡東部析置東官郡,揭陽拆分成海陽、綏安、海寧、潮陽四縣,歸東官郡管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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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413年析東官郡置義安郡,領五縣,除上列四縣外,增置義招縣(其境即後來的大埔縣),轄區與古揭陽縣大致相同。

晉時的東官郡,其地域相當於後來的惠、潮兩府,一分為二後,義安郡部分成為後世潮州的全境地。分東官立義安,是潮州建制史上值得大書特書的一筆,因為從此潮地一境升格為州郡一級行政區,進入建制史的“獨立期”。置義安郡後的第七個年頭,歷史進入朝代更迭頻繁的南北朝。此後直至隋、唐的三百多年間,潮地區劃和地名又經歷數番興廢變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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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朝,義安郡增置程鄉縣(其境即後來的梅州)。梁朝普通四年(523年)以義安郡置東揚州,志載“尋改為瀛州”,意即不久就改名為“瀛州”。韓文公祠楹聯“闢佛累千言雪冷藍關從此儒風開嶺嶠,到官才八月潮平鱷渚於今香火遍瀛州”中的“瀛州”即源於此。瀛州之名也不長久,到陳朝又廢了,留下以海陽為郡治的義安郡。

隋朝統一中國後,於591年將義安郡改為潮州,轄六縣:義安、潮陽、義招、程鄉、綏安(其境即後來的福建漳浦)、海寧(治所在今惠來縣西,唐初廢)。隋大業三年(607年),潮州復改為義安郡,唐初武德五年(622年),改義安郡為潮州。天寶元年(742年),改為潮陽郡,歸福建管轄。

到唐乾元元年(758年)又複稱潮州。“潮陽郡”一名僅用了16年,“潮陽”成了潮州的別稱,見於後世韓愈“夕貶潮陽路八千”和“海濱鄒魯是潮陽”等名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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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州”二字幾經興廢后,從唐乾元元年(758年)起,一直作為州、路、府的名字連續使用至清末。在這一千餘年間,潮州區劃沿革繼續進行中:宋宣和三年(1121年),割海陽的一部分置揭陽縣,成為潮州三個下轄縣之一,與海陽、潮陽並稱“三陽”。元代至元十六年(1279年),改稱潮州路。

明洪武二年(1369年)改稱潮州府,轄“三陽”和程鄉。進入明代,潮州置縣達7個之多:成化十三年(1477年)割海陽八都置饒平縣,嘉靖三年(1524)析潮陽縣三個半都及海豐縣的龍溪都合置惠來縣,明嘉靖四十二年(1563年)析潮陽縣三都置普安縣(萬曆十三年改稱普寧縣),析海陽、揭陽、饒平三縣中的七都置澄海縣。大埔、平遠、鎮平也在嘉靖、萬曆年間先後析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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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的潮州府達到鼎盛之況,共轄11個縣:海陽、潮陽、揭陽、饒平、惠來、澄海、普寧、平遠、程鄉、大埔、鎮平。

以上涉及的地名中,數“揭陽”最特別。自拆分揭陽縣設立義安郡後,到宋宣和三年(1121年)設定新的揭陽縣,“揭陽”二字沉沒了近八百年。用今天視角看,歷史對“揭陽”有點不公。當初以一縣之境升格為郡,沒能作郡名也就罷了,連充任個縣名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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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上溯,還有更冤的。據《潮州志·沿革志》載:三國時期一個叫曾夏的人盤踞揭境對抗吳國,朝廷居然棄之不管,另立一個揭陽,隸屬於另一個叫南康的郡。連修志者也慨嘆:“由是揭陽不隸南海而轉屬於南康矣!”

相較於“揭陽”,“潮州”就挺幸運。自591年義安郡改為潮州後至清末1320年,只有兩小段時間共計31年改稱他名。“潮州”二字因使用時間最長、最穩定而成為歷史文化的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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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潮州建置沿革和區劃調整,還不能不談客家區域與潮州的轄屬關係。這個關係自東晉義熙九年(413年)析海陽縣設義招縣、齊朝永明元年(483年)析海陽縣設程鄉縣起,經歷數度變遷、反覆。

雍正十一年(1733年),程鄉升格為直隸嘉應州,統領興寧、長樂、平遠、鎮平四縣。自此,客屬主體與潮州分道揚鑣,潮州府轄海陽、潮陽、揭陽、饒平、惠來、澄海、普寧、大埔,統稱“八邑”。乾隆三年(1738年)增置豐順縣,形成廣為流傳的“一府九縣”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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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有客有潮的大埔、豐順兩縣屬興梅專區。1952年底撤銷興梅專區,改隸粵東行政區。1956年2月,屬汕頭專區,1965年7月劃入梅縣專區。其他七縣,析揭陽的棉湖鎮和12個公社、陸豐縣的2個公社置揭西,南澳獨立為全省唯一海島縣。

1991年底,原汕頭市轄地析分為汕頭、潮州、揭陽三市,之後各市又有一些區劃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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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觀大潮州區劃變化歷史,漸次析置新縣是主脈絡,“開枝散葉”是基本面,期間穿插地名的並、廢、改,區域的轉隸、升格。

從國家治理的角度看,地名是一種管理工具。朝代更替、區域調整,帶來地名的變更,包括使用新地名、棄用原地名,或地名錶面上不變但轄屬範圍起變化等。最遲於東晉建置的海陽縣,本是一個十分穩定、只中斷很短時間的地名,因與山東省的海陽縣重名而於民國初年被改為潮安縣。

大潮州地名的紛繁變化,對映潮汕、粵東乃至嶺東地區歷史的發展變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