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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亞亞初夏的秦嶺!

趙亞亞初夏的秦嶺!

五一假期,有“中國龍脈”之稱的秦嶺一派清新、清涼、清純的初夏景象,她美得像個青澀的小姑娘。天南海北的遊客帶著無限的憐惜,怎麼也看不夠,賞不足。

車進澇峪,沿著國道,緩緩前行,谷底流水潺潺,兩邊青山漫漫。暮春的秦嶺佔盡春的美意,心向夏的盎然,在中國南北分水嶺,我們捕捉初夏片羽,還有比這更美妙的旅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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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了,找一處農家樂歇息吃飯。院子敞亮,樹蔭濃密,似乎回到了自家鄉下院子,和父母吃家常飯,想啥就敞開了說。大槐樹下,圓桌,藤椅,隨心愜意。院子中央,幾大青石,築成小池,引來河灘的活水,金魚擺尾,黑魚遊弋。

等飯的空隙,遊客坐在大樹下的鞦韆架上,悠悠地晃啊晃。易安居士鞦韆架上的少女,“蹴罷鞦韆,起來慵整纖纖手”,慵懶嬌怯。而今閒坐鞦韆架,清風微拂,像美妙的青春。浮生偷得半日閒,這片刻的小確幸,讓四十歲的你又找回了一顆少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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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老槐發新芽,老幹透露著滄桑,新葉萌發著希望,一簇簇新葉,像眼睛,眨呀眨;像星星,亮閃閃。遠眺兩邊山上,陽光慷慨塗抹,黃黃的綠意在澎湃,山巒已換新衣。和夏季濃得化不開的綠相比,陽光、雨水還沒有來得及在綠葉身上留下更多的印記,此刻的秦嶺綠得單純、輕鬆。它像一首五言絕句,簡潔明快;又像還未涉世的小姑娘,懵懂純潔。邂逅最單純的秦嶺,是人生之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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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喝足,車子在蜿蜒盤旋的公路上繼續行駛,越往大山深處,四周越安靜。“嘶—嘶—”,什麼聲音?啊,蟬鳴!秦嶺深處的蟬來得這麼早,應該是“新蟬”吧,還在學“嘶鳴”。叫聲裡滿是試探,躲閃、羞怯,又透著幾分得意。那叫聲清新而不聒噪,和著鳥鳴,應著流水。所謂的歲月靜好,該是秦嶺此時的模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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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那個高明的園藝師,提議在210國道秦嶺段栽植了鳶尾。明媚的陽光下,鳶尾花恣意怒放,濃厚熱烈的藍紫色花朵,似彩蝶翩躚。連續不斷的花叢,為秦嶺繫了一條紫色絲巾,偉岸的秦嶺,即刻平添幾許嫵媚,幾分俏麗。

鳶尾花和中國傳統的萱草有許多相似之處,葉片寬闊如刀,生命力強韌,栽植一年後,它就會年年生長。路旁村落,石路石屋,鳶尾花香,乾淨明亮,下車漫步,空氣中到處瀰漫著恬靜。拐彎處,天空浮著幾朵淡紫色的雲,那是幾株高大的泡桐,靜靜開放。秦嶺裡的紫色拋卻了世俗的富貴,輕盈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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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路最美的還是秦嶺的水,五月初,豐沛而不盈滿。在小橋處,它化作瀑布,聲音激越渾厚,濺起一堆堆白雪;在平坦處,它聚整合水庫,如碧綠的翡翠,閃耀在天地間;更多時候,它是你同行的夥伴,在澗谷間跳躍流淌,訴說著旅人的喜怒哀樂。

讓我留戀的,還有秦嶺初夏的味道。秦嶺人家,房前屋後,櫻桃熟了,枝椏上紅果累累,像瑪瑙,如珍珠。南方人在立夏日嘗三樣時鮮菜蔬,謂之“嘗三新”,其中就有櫻桃。“淺笑櫻桃破,爛嚼紅茸,笑向檀郎唾。”美人啖櫻桃,自帶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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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車,購買,初夏的櫻桃,檸檬黃,淺紅暈,朝嘴巴里丟一顆,杏子的酸,李子的澀,櫻桃的甜,一起在舌尖炸開。這裡的樹多是多年前栽植,老品種,樹大果多個小色不豔,但後味十足。有點像山裡的人,帶著與生俱來的淳樸。

最公道的是價格,四五塊錢一斤。這一斤,要摘多少顆啊,想起來都覺得摘的人指頭蛋疼,在山外,誰還看上這費時費事不掙錢的營生呢?可是,櫻桃熟了,賣一些總比全部落在泥土裡強。秦嶺裡的人,也許是靠著這份看似笨拙的行為,讓秦嶺山常綠,水常青,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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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桃樹下,豌豆在夏初迤迤然登場,綠葉,紫花,柔須,嫩豆。看戴著紗帽採茶歸來的大嫂,掐一把豌豆尖,翠綠簌簌,彷彿一汪春水盪出漣漪。起鍋,入油,丟蒜,灑鹽,香氣騰騰之際,推下豌豆尖,只需煸炒幾秒,一盤時令菜蔬——清炒豌豆尖便上桌了。人間美味是清歡,清歡來自豌豆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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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陝南據說帶殼的豌豆,女孩是一定要吃的。因為豌豆莢形如美目,吃了便能“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我們笑著要了一盤涼拌豌豆,果然清脆爽嫩。秦嶺人家的日子,像老樹的畫,意境悠長。

葉蔓碧綠,豆莢直立,狀如小刀的是蠶豆。衣著簡樸的老嫗,白髮布衣,一臉安然,在簷下,在門前,守著竹匾,剝豆閒話。翠綠的莢,嫩滑的豆,從粗糙的手中滾落,如山泉滴落在老石頭上。日子如豆,美麗生長,細細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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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在秦嶺走一日,勝卻山外百天,雖是驚鴻一瞥,卻飽了眼福,飽了耳福,亦飽了口服。

趙亞亞,高中語文教師,陝西省作協會員,出版有散文集《遠村那縷炊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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