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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馬擴,冒死勸降,明知宋朝軍隊潰敗後,憑啥還能讓遼國稱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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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貫兵抵前線之後做下的第一件要事,是以宣撫司的名義張貼了一通文告。

1、童貫的招降納叛

這文告的閱讀物件是遼朝的軍民,文中也無非是像:

“奉辭問罪,務在救民,不專殺戮。爾等各宜奮身,早圖歸計”之類的陳詞濫調。

但值得注意的是其中開具的賞格:

“有官者復還舊次,有田者復業如初。若能身率豪傑,別立功效,即當優與官職,厚賜金帛。如能以一州一縣來歸者,即以其州縣任之。如有豪傑以燕京來獻,不拘軍兵、百姓,雖未命官,便與節度使,給錢十萬貫,大宅一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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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表示大宋宣撫司的誠意,文告中還特別提了一句:

“已戒將士,不得殺戮一夫。”

童貫這道文告的核心思想,與徽宗花錢買地的思路是一脈相承的,這也讓世人看到他童貫是官家的忠臣循吏。

但是,十萬大軍來此,原本是為了打仗廝殺的,現下卻被告誡“不得殺戮一夫”,難道契丹人的刀子架在俺脖子上了,也不許俺反抗殺他不成?

童貫的所有心思似乎全放在了招降納叛上,十萬大軍好似他童宣撫的豪華跟班,擺擺樣子出出風頭而已,卻無任何進取燕京的軍事計劃,也不見敲山震虎式的軍事演習。宣撫司費盡心機發往白溝界河以北的文告如泥牛入海,有去無回。

2、童貫勸降遼國君臣的荒唐事

不久,童貫的宣撫司北上來到邊境重鎮雄州,這裡是當年趙良嗣偷渡入宋的第一站,也是趙良嗣人生旅途的重要轉折點。趙良嗣竄紅於大宋,也著實讓遼朝那邊不少的人眼紅,於是不斷有人步其後塵,雄州也成了“趙良嗣們”的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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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貫在雄州碰到了兩名與趙良嗣有相同歸朝“軌跡”的遼地漢人張寶和趙忠,便有了新的主意。

他讓趙良嗣寫了一封給遼朝當今皇帝耶律淳的信,信的中心意思是要求耶律淳看清當下形勢與戰降禍福,立即舉國投降。信寫成後,童貫就叫張寶和趙忠這兩個遼朝的舊臣作為信使,將信帶到燕京耶律淳的御桌上。

讓趙良嗣寫信,派張寶和趙忠送信,更多層面的考慮是動之以情,興許耶律淳和趙良嗣有什麼舊誼,加上和張、趙兩人也可能有些什麼故舊之情,再加上趙良嗣擅長的曉之以理,說不定這封勸降信就奏效了,到那個時候,趙良嗣、張寶和趙忠的功名自不待言,他童貫更將攫取到不世功勳而名垂千古。

然而,童貫的這個賭注沒有押準!不久,燕京方面傳來了令人沮喪的訊息,那封信非但沒有讓耶律淳產生絲毫的降宋之心,反倒成了張寶和趙忠二人的“催命符”,耶律淳十分乾脆地斬了這兩個降宋之臣。

3、馬擴的新使命——勸降遼國皇帝

通常情況下,按照一種出牌之法連著輸了兩把,就該換套路了。但童貫卻異常固執,他仍然不放棄“勸降”遼朝的做法,卻根本不去想想,是否應該對如此不識好歹的遼朝君臣採取更為果斷和強硬的軍事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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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童貫的這種偏執,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宋軍在徽宗和童貫不戰而勝思想的影響下,壓根兒就沒有準備認真同遼軍打上一仗。

而在童貫的一意孤行之下,馬擴再次被推到了歷史的前臺。

有前面兩次勸降的失敗,明擺著誰去都是有去無回的下場,誰又甘願領命去燕京找死?

“海上之盟”初期,馬政等人首次“破冰之旅”早已證明,一項尚未看到利好前景卻充滿危機的行動在登上成功的彼岸之前,絕少會有顯官要人挺身而出,率先垂範。

童貫當然清楚這個道理,於是,他採取了“招募”使者的辦法,指望有哪個不怕死的漢子自己跳出來,心甘情願替他童貫去燕京走一趟。

還真有這樣一個不怕死的漢子站了出來,他就是馬擴!

可以說是秉承了其父親當初應募渡海使金時的勇氣,馬擴在明知山有虎的情況下,作出了偏向虎山行的決斷,這是何等的英雄氣概!

偌大一個宣撫司,再沒有第二個幕僚或官員願意像馬擴那樣去為國拼搏,為國犧牲。

但是,馬擴的這種為了國家利益置生死於度外的豪邁氣魄和英勇壯舉,卻感動了最底層計程車兵,軍中共有十五名士卒勇敢地站了出來,願意與馬擴“偕行”,一起前往燕京。

這些普通士兵也做好了壯士斷頭、一死報國的準備。勇者無畏,無畏者無敵,在馬擴的感召下,一支義無反顧的大宋使團就這樣快速組成了。

4、馬擴的使遼插曲

五月十八日(乙亥)夜晚時分,以童貫暫借的閣門宣贊舍人之銜出使燕京的馬擴,攜帶徽宗的諭降詔書和宣撫司的諭降書榜,率領部屬渡過了界河白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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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撫司已經預先將馬擴出使遼朝之事通報給了遼軍,所以馬擴一行人過了白溝之後,很快就順利通過了守軍的核驗。

馬擴等人被安排在驛館暫作休息,以消除一宿的勞頓而繼續趕路。但就一會兒工夫,館外一下子來了父老之輩數百人,擁擠在門外。原來,這是一批遼地的漢人,今天突然看到一支使團來此停留,便來打聽這是哪裡來的使人。

馬擴當然不會放棄這一接近民眾、傳播大宋進兵燕京的訊息,他走出驛館,取出一份書榜朗聲向眾人宣讀。這書榜的內容無非是王師弔民伐罪,遼朝君臣、文武百官、軍民百姓宜識時務,早早棄暗投明之類老生常談,但仍然使得現場人眾十分驚愕。

馬擴讀完書榜,復回驛館,而就在這時,有位漢子從後面拉住他,低聲說:“使人今晚當宿於涿州。”

這句話直截了當,簡短明白,語氣十分肯定,透露了此人對於宋使行程的熟知程度和有話要說的急迫心理。

當晚,馬擴一行人果然到達了涿州,下榻於當地的一所窄小的驛站中。

夜深了,早上相見於新城的劉宗吉忽然從驛站房間中裝飾牆壁的帷幕下閃身而出。

這次,他主動向馬擴提供了許多軍事上的情報,劉宗吉根據這些情報得出一個結論:倘或南軍乘夜劫營,守衛遼軍但聞人馬之聲,必定驚潰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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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宗吉所說的這些情報,興許有部分確實是其親眼目睹,比如遼軍結草作人的疑兵之計,但事實上並非如此,而且所言有很多地方誇大其詞,比如,蕭幹實為遼朝統軍第一要人,統領契丹、渤海、奚、漢四軍,怎麼可能其手下僅有不足一千的騎兵?

馬擴等人抵達涿州的次日,燕京遼朝政府差遣的接伴使漢兒官牛稔也趕到了涿州,遼朝對於宋使的到來,在外交禮儀上一點兒都不虧欠宋人。

幾天以後,當宋使將抵燕京城時,遼朝又十分隆重地派遣了四方館使蕭奧以及禮部郎中張瑴(一作張覺),作為全程負責陪同宋使的館伴。抵達燕京的當晚,馬擴一行人下榻於當地名寺淨垢寺。

5、馬擴的舌戰遼國朝堂

馬擴抵達燕京的次日,天剛放亮不久,就有遼朝的殿前指揮使姚璠、樞密承旨蕭夔以及都管乙信等三人來“伴食”。

要知道,童貫借給馬擴的官銜只不過是一名使者最起碼的頭銜閣門宣贊舍人,僅為“從七品”的級別,而遼朝從昨日到今天一早,卻派了多名在官職上比他高出好幾級的官員前來接待,這在以往的宋遼邦交中是不可能有的事,遼朝這種超乎尋常的隆重歡迎和盛情款待,恰恰表明了其國勢的孱弱和當局者心理的虛弱。

當然,遼朝的這三名官員大清早趕來是另有目的。果然,吃完飯後他們就向馬擴提出,要取走他此行所持的書榜,理由是“北府和南府的首領想借看一下”。

儘管他們用了“借看”這一非常客氣的措辭,但馬擴還是託故相拒,故意不讓他們取走。馬擴道:

“這書榜,宣撫司的命令,是要我見到了九大王當面遞交的,所以不敢事先拿出來相示於眾。”

馬擴不僅抬出宣撫司的牌子來壓他們,而且居然稱耶律淳為“九大王”,那意思就是隻承認他在天祚帝時的國王稱號,而根本不承認他現下的皇帝身份,應該說是一種嚴重的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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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馬擴這種幾乎不能容忍的挑釁和刁難,這些遼官居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抗爭,只是纏著馬擴要其拿出書榜。這樣相持了好一陣子,馬擴才讓他們持榜而去。

日落時分,姚璠等三名遼官又跑來宋使的住處,和馬擴商量事兒。

他們先從書榜內容方面發難道:

“書榜中的言語措辭十分狂妄悖逆,內容多是一味指責我朝,且又不容商量,這叫我等如何敢進呈皇帝?所以現在將書榜奉還貴使。”

遼人想以拒收書榜的辦法逼迫馬擴收回此行之使命。

馬擴將書榜取回,笑著對他們道:

“時至今日,都已經什麼時候了,貴朝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德行和能力,不詳究細察天命和人情事理,卻還有這般功夫來計較這種閒事!”

馬擴當面譏諷他們在宋軍和金軍兩路夾攻,遼朝危在旦夕的形勢下,居然不顧軍國大事,卻還有時間和精力在書榜的文辭語氣上字斟句酌,幹那咬文嚼字的酸秀才勾當,當真是不識時務,不會做事。

蕭夔站出來又從道義上譴責宋朝,道:

“你們南朝一向自詡禮儀之邦,現如今不顧遼宋兩國百年盟好,率先舉兵發難,卻不知兵家貴在師出有名,你們大宋軍隊現在卻是為何而來?”

看得出來,他對宋朝出兵伐遼顯得極為憤慨,現在向馬擴要當面討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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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擴從容對答:

“朝廷命將出師那是廟堂之算,我等作為底下的使人不可能知曉其詳。但是,馬某倒是對貴朝過去歷次興兵南侵我大宋,卻從不相告的事略知一二。”

馬擴以牙還牙,責以遼朝以往一貫的蠻橫做派,將蕭夔對宋朝師出無名的責難一下堵了回去。

接著,馬擴由守轉攻,施展唇槍舌劍直面反擊:

“天祚皇帝流離在外,你等不發兵往救危難,卻乘機以九大王篡位於燕京。大宋與大遼既為鄰國,義同兄弟,如今有責任相詢:天祚皇帝車駕安在?現在聞說天祚皇帝被削降為湘陰王,這件事非同小可!大宋興師問罪,訪尋遼主之生死存亡,一舉一動均合乎禮義,何謂師出無名?”

蕭夔等人被馬擴一陣“搶白”,無言以對,只好唯唯而退。

又過一天,姚璠一大早自己跑來告訴馬擴道:

“朝廷已經商議決定,明天想讓宣贊朝見聖上。只是面見聖上時,宣贊說話最好委婉一些,這樣也便於彼此之間交談。”

看來,遼朝經過這一天的商議,最終還是決定向宋朝屈服,馬擴這次外交行動看來將取得重大成果。

6、馬擴面臨的危局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就在早一天,遼朝駐紮白溝前線的林牙耶律大石和四軍大王蕭幹一起,在未得到中央政府的許可下,突然對白溝南岸的宋軍發起大舉進攻,擊潰兩路宋軍,使得宋朝原先在前線聲勢浩大的軍事形勢急轉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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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遼軍送往燕京的戰報在路上還要有一段時間,遼朝君臣在商議對策時還未知曉前線形勢已經發生根本變化。

但白溝之戰的事實真相早晚是要傳開的,不同的是,遼朝有前線快馬傳到的戰報,而馬擴這裡,卻無人給他通風報信,這也註定了雙方今後的談判中,馬擴將處於一個非常被動和險惡的境地。

傍晚時分,姚璠和蕭夔等人再次集體來到淨垢寺。

這回,他們完全換了一個面目,早先那種謙卑態度蕩然無存,而是擺開一副“群毆”的架勢,圍著馬擴你一句他一語,洶洶而言:

“南朝妄自誇耀兵多將廣,卻不思量道義何在,以致人心不順,軍無鬥志。昨日种師道派遣楊可世一軍渡過白溝,來犯本朝,卻不料我軍稍稍迎擊,南朝人馬便望塵而逃。若不是本朝珍惜兩國曆來的友好情義,這會兒大軍已經直搗雄州了!”

未等馬擴答話,他們又發難道:

“貴朝一面遣使談判,一面又發兵進攻,卻又這般快地潰敗而逃,還有什麼顏面見人?從今往後,貴朝何時才能消停這種出爾反爾的行為?”

面對對手的突然發難且又咄咄逼人的氣勢,馬擴鎮定如常,慢慢道來:

“馬某這次來使,並非尋常所見‘禮貌之使’,每每謹小慎微,瞻前顧後,唯恐一不小心給兩國關係生事添亂。這次馬某乃是‘招納使‘,劉宗吉前來表獻忠誠,馬某豈能不予接納?”

馬擴先是將自己的“使人”身份作了一番聞所未聞的解釋,便將接納劉宗吉一事輕輕丟開。

針對白溝之戰宋軍敗績的訊息,馬擴一口咬定宋軍是來招降的,被遼軍偷襲得手完全是一個意外,又將宋軍戰敗一事輕鬆揭過。

又是馬擴,冒死勸降,明知宋朝軍隊潰敗後,憑啥還能讓遼國稱藩?

接著,馬擴也是話鋒一轉,道:

“你等休得高興太早!倘或我宣撫司申請朝廷取得正式討伐開戰之命,等我西軍全部聚集開到,大開殺戒,恐怕也非燕京百姓之福啊!”

馬擴人還在燕京,卻挑明瞭要同遼朝決戰,使蕭夔十分驚愕,道:

“南朝莫非是派宣贊來做死間的?真沒想到,南朝視士大夫之命如草芥啊!”

馬擴道:

“馬某這次來此,本打算以一己之命換取全燕百姓之命,你等若有醒悟,那麼咱們一同活命;倘或執迷不悟,那也不過是一同去死罷了。但求一已生還豈是馬某之志!”

馬擴先直截了當宣告我不怕死,當然也就更不怕對方的以死相挾了。

“況且,你等說馬某是死間,豈不知兵家用間乃是下策。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同樣道理,有人用間得以成功,有人用間卻遭大敗。或是敵強我弱,或是敵我勢均力敵,唯有如此形勢,用間方可起到分散對手力量之效用。”

馬擴這是在用兵法常識數落教訓對手:

“而如今貴朝之情勢,在兵力上你等自己瞧瞧,有南朝的十分之一嗎?有百分之一嗎?或者有千萬分之一嗎?倘或不念咱們鄰國之間歷來交好,本朝大軍早就分兵數道,整齊隊陣,一起殺來,卻不知貴朝還能拿什麼來抵禦?你等怎不想想這些,哪還有什麼閒工夫在我等使人跟前虛言死間之禍福?”

馬擴再點明當今宋強遼弱之形勢,斥責對手昧於大局,枉費心機。

這以後,姚璠等人也不見影子,接連三天淨垢寺清靜異常。其時,擺在遼朝君臣面前的問題確實比較棘手。

一方面,宋朝大軍近在肘腋,李處溫最初的意圖是想和馬擴“面議稱藩”,但因為宋軍在白溝潰敗,故稱藩之議也就隨之終結。

另一方面,金軍已經攻下遼朝五京中的四京,從東北、北部一直到西北張起了偌大的天羅地網,就待對燕京作最後的一擊,一網打盡遼朝君臣。此外,又有傳言稱躲在夾山的天祚帝也將來趕這趟渾水,率兵回燕京。所以,燕京當局實際上要面對和承受三種勢力的壓迫。

所以,姚璠等人三天不來,其實正好反映了遼朝深陷重圍、進退維谷和難以決策的處境。

7、馬擴勸降遼國君臣的功績

五月二十六日(癸未)晚,姚璠和蕭夔等人還是沒有露面,卻忽然來了蕭奧和張瑴兩人,領著一班人運來了一大堆送行時才作饋贈的錦綺衣襖等禮物,以及一些送給馬擴隨從的銀絹物品。他們對馬擴道:“明天就請宣贊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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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擴以未見九大王並且未得遼朝回書,推辭不收這些禮物。

蕭奧道:

“李門下所傳聖旨稱,賜予交付此等禮物本有先例,宣贊還是請留下吧。”

好像遼朝君臣已料到了馬擴可能拒收禮物這層細節,專門在聖旨中還要交代一聲,這也顯示了遼朝官方對於宋使的態度甚為友好,與前幾天蕭夔等人的嚴詞峻色、以死相脅的態度已是截然不同。

接著,遼朝以秘書王介儒和都官王仲孫為使者,帶著遼朝的正式回書,同馬擴等人一起前往宋朝的雄州宣撫司。

馬擴走後,耶律淳召集李處溫等人細看宋朝皇帝敕榜,商議對策。

這李處溫就是那個南投宋朝的趙良嗣的表叔,和趙良嗣一樣,原非忠君報國之君子,趙良嗣尚在遼朝時兩人關係十分密切,當時天祚帝當政,兩人深知遼朝國祚將危,便一起商議欲歸宋朝,並且因此而成為莫逆之交。

兩人還曾密會於燕京北極廟,捻香瀝酒為誓,相約要一起投宋,將自身和遼朝的江山賣予宋朝,以謀求自家的一場富貴。

因為推戴之功,李處溫當上了遼朝南面官首相之職,位置顯赫,於是暫時也就斷了曾與趙良嗣約定的投宋念頭。

又是馬擴,冒死勸降,明知宋朝軍隊潰敗後,憑啥還能讓遼國稱藩?

如今,宋朝童貫大兵壓境,這投宋之念又如沉渣泛起,只是一時還猶豫未決。現在天錫皇帝當面相問,李處溫卻因為害怕眾人不順從,而未敢直截了當提議耶律淳南歸宋朝,只是稟奏道:

“此乃軍國大事,臣雖然位居百官之首,卻不敢以一己之見私自處置,對於是否歸順大宋,請容許臣與各位大臣共議。此事甚大,關鍵還在於陛下明智獨斷,再讓臣等參與謀議。”

李處溫是個老狐狸,耶律淳要他對是否降宋一事談談自己的想法,他卻推說要和百官一起再作商議,自己的想法滴水不漏。接著又要耶律淳乾脆獨自決斷,他們不過再作附議罷了。

眼看這副爛攤子自己實在是無力收拾了,無計可施的耶律淳沒過多久只得再次召集李處溫等人面議,道:

“朕以微末之身承蒙祖宗之靈的恩德,繼承皇帝大位,本想與卿等但求保全宗廟。然而女真人馬佔據西京,未聞他們有收兵歸國的跡象。而眼下大宋又重兵臨境,與大金夾攻本朝。朕觀人事天時,實在不敢再居皇帝寶位,欲稱藩南朝,與卿等同保一家親屬,不知卿等意下如何?”

言畢,嗚咽流涕,盡顯亡國之君的面目。

李處溫見他自己終於說出了要稱藩宋朝,便陪著也流了幾滴眼淚,算是盡了人臣之誼。接著便直奔主題,商議遣使宋朝洽談稱藩事宜。

以今天的眼光來看,即使按照較為可信的馬擴自敘來評判其燕京之行,同樣也可以作出馬擴收功巨大的評價。

又是馬擴,冒死勸降,明知宋朝軍隊潰敗後,憑啥還能讓遼國稱藩?

因為無論如何,馬擴幾次三番舌戰遼朝眾官,可以說硬把遼朝對宋朝一百多年的凌人盛氣給打掉了,並且最終逼迫遼朝君臣作出“面議稱藩”的打算,這對馬擴而言,對馬擴此行而言,其功之大無過於此!即使是宋遼兩國曆來的外交談判,宋朝之得也無過於此。

若非白溝戰局的出人意外,馬擴必將以大宋收復燕雲之最大功臣而彪炳史冊,即使在整個中國古代史上,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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