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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八王之亂時,司馬乂逢戰必勝,最終卻被陷害

前言

在長沙王準備集中兵力對付成都王的時候,已經喘息過來的司馬穎帶兵來到洛陽東城下。司馬乂出兵,每戰必勝。但是司馬穎像塊狗皮膏藥一樣,敗了就逃,見司馬乂回城,又來攻城。因為在城西還有張方的巨大威脅,司馬乂打了勝仗後,也不敢乘勝追擊,只好在城東和司馬穎持著。

司馬乂被抓

仗打到這份上,雙方都很疲憊,兩個親王此次算是把家底全掏出來,看似弱小的長沙王,竟將東西夾擊的兩路大軍拖了半年之久。這時洛陽城內的境況進一步惡化,糧食消耗殆盡,米價飛漲至一石萬錢的天價,普通百姓吃不上飯,開始餓死人了。

難能可貴的是,長沙王對惠帝一直禮敬有加,雖然食物匱乏,但並沒有降低司馬衷的伙食標準。傻皇帝碰上這麼一位忠心的親王,也算是幸運了。面對這麼好的親王,大家再苦也要和他一起面對,雖然城中糧食奇缺,可土卒毫無離心。如果說"八王之亂”中,王尚有一點令人可惜、可嘆、可憫的話,大概就是長沙王司馬乂了。城外的張方和司馬穎同樣日子不好過,也是缺吃少穿。雙方都在苦苦支撐,看誰熬過誰。困境之中,比拼的就是耐心和意志。

在八王之亂時,司馬乂逢戰必勝,最終卻被陷害

成都王司馬穎號稱有二十萬大軍,可對洛陽無可奈何,前後損兵共六七萬人。河間王的大將張方認為洛陽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攻陷,於是打算撤軍。恰在此時,洛陽城內風雲突變。原來,成都王和河間王聯軍的勢力,嚇壞了朝中的一些文武官員。

左衛將軍朱默等一些禁軍將領的意志崩潰了,心想,這樣下去,不是餓死就是戰死。與其當長沙王的殉葬品,不如廢黜長沙王,與張方講和。這時,皇族中也跳出一個投機取巧的人,一位至中書監的東海王司馬越,他害怕聯軍攻下洛陽對自己不利,也決定“反戈一擊”。司馬越與朱默等人的想法一拍即合,決定逮捕長沙王。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有時,越是身邊的人,越是危險。長沙王只把目光町在城外的敵人身上,沒想到後院已經起火。304年農曆一月二十五日深夜,司馬越與朱默等幾個禁軍將領將長沙王司馬乂抓獲。

第二天司馬越逼惠帝下詔,罷免司馬乂的官職,將其囚禁於金城。同時,改元永安,開城投降。開始,成都王與張方見洛陽域門大開,歡迎聯軍進城,疑似夢中,等反應過來,這著實是天上掉下個大餡餅,樂得差點閃了腰。聯軍潮水一般擁進洛陽城。這是什麼樣的軍隊啊,成都王的軍隊是一支疲意不堪、丟盔卸甲之師,張方的軍隊是一支紀律渙散、燒殺搶掠之師。到此時,那些禁軍頭目們方如夢初醒,他們鬼迷心竅,不識時務,配合怯儒的司馬越開門揖盜,將還算忠於王室的長沙王賣給豺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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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太窩囊,太可惜了。於是他們密謀到金墉城劫出司馬乂,以便在他的指揮下繼續戰鬥。然而,一切都已晚了。彌天大錯的毀滅性後果,是無法改變和糾正的。最重要的是,禁軍頭目的秘密一點不“秘”,東海王司馬越立馬知道了這個訊息,頓時嚇個半死。

不行,要是司馬乂出來,自己必死無疑。他決定立即趕往金城殺掉長沙王,以絕眾念。而此時他的心腹、詭計多端的黃門侍郎潘滔伸手攔住了他。他說道:“不可,不可,殺長沙王的惡名最好讓別的傻瓜去背,咱可不做那種傻事。我們借他人之手除之。”

殺人惡魔張方

這個傻瓜是誰?就是殺人惡魔張方。潘滔故意把司馬乂被關押在金墉城的訊息告訴張方。張方聞訊,立即帶人衝進金墉城,把司馬乂劫持到自己的軍營裡。此前長沙王讓張方損兵折將,張方對其恨之入骨,而且當時河間王、成都王和東海王都昐著長沙王死掉沒有後患。

因此,張方這魔頭更加肆無忌憚。有的人之所以被稱為惡魔,不單單因其兇殘,更指其以惡以為快樂。有的惡魔殺人時要咂摸、品味殺人的樂趣,要傾聽對手被死亡折磨時發出的絕望痛苦、摧心揪肺的哀號,從而滿足其陰險幽暗、長滿黴苔的嗜血心靈。張方讓人剝光長沙王的衣服,用鐵鏈將其綁在石柱上,四周架上炭火。當火舌一點一點舔去長沙王司馬乂年輕生命的時候,他的慘叫聲隨著冬日凜冽的寒風傳遍整座洛陽,除了東海王司馬越之輩躲在暗地裡竊笑,除了張方露出猙獰的笑容外,三軍莫不為之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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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悲鳴而局顧,人徘徊而垂涕。長沙王最後被張方烤成一截短短的人形焦炭,其慘狀非人所能目睹。長沙王死時年僅二十八歲。長沙王生前半個月,洛陽城裡曾有民謠雲:“臘鼓鳴,春草生,草木萌芽殺長沙。”司馬乂於正月十七日被害,正是春草要萌芽的季節,民謠應驗。隨著司馬乂的遇難,“八王之亂”中的第五王結束了性命。從302年農曆十二月誅殺司馬冏,到304年農曆正月二十七日長沙王被張方燒死,長沙王掌權一年零二個月。

作為失敗者,司馬乂被陳屍城東,無人敢為其殯殮。最後有個不怕死的故掾名叫劉佑,豁出性命,獨自推著喪車為長沙王送葬。劉佑邊走邊哭,悲痛欲絕,哀感路人。再說雍州刺史劉沈奉長沙王之命,帶兵奔襲長安。此時,他並不知道洛陽已陷落,長沙王已死。

河間王司馬順當時並不在長安,而是帶領關中軍後續部隊駐紮在鄭縣,正準備出關,趕赴洛陽。河間王聽說後院起火,連忙回師佈防,進駐長安東北處的渭城,命虞率軍迎戰劉沈,結果虞蘷大敗而歸。河間王驚恐之下放棄渭城,退守長安,急令張方班師回救。

張方撤走時,在京城搶掠官府私家一萬多奴婢。半路上斷了軍糧,張方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便宰殺奴婢,《資治通鑑》記載:軍中乏食,殺人雜牛馬肉食之。奴婢同牛肉馬肉一起扔進大鍋裡,被士兵煮了吃掉,最後這些奴婢能活著到關中的只有少數人。他們劫掠並殺戮同類,然後做成食物吃,駭人聽聞。戰亂讓人變得喪心病狂,喪失了人性。劉沈渡過渭水,司馬順節節敗退。劉沈的一萬將士勇猛異常,直打到司馬的官邸前。此時劉沈事先約定的援軍退退不到,司馬順的援軍卻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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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翊太守張輔率領一支生力軍從側面襲來,攔腰殺入敵陣。劉沈的人馬損失過半。入夜,張方率軍偷襲劉沈大營,大獲全勝。劉沈在逃亡途中被陳倉縣令擒獲,送到長安邀功。司馬順自對劉沈不,對他的反叛怒不可遇。劉沈視死如歸,冷靜地說:“知遇之恩輕,君臣之義重。”“我不可以違背天子之詔,衡量強弱以全。從起兵那天起,我就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但即使被剁成肉醬,我也心甘情願。”司馬氣得發瘋,當即用鞭子將其活活打死,再攔腰一刀劈為兩段。劉沈保持大節,選擇了君臣之義,名垂青史。

他認為作為人臣,國家培養這麼多年不容易,到用得著的時候,就要肝腦塗地,在所不惜,上對得住國家,下對得住黎民。劉沈好樣的,他應得到尊敬,歷史記住了他的大義和氣節。過程是醜陋的,結果是血腥的。在這醜陋和血腥的背後,人們看到在那弱肉強食的世界裡,仍然有著正義和純潔,它奮力地與罪惡抗爭,雖然力量很小,但它給人們帶來希望。成都王司馬穎以勝利者的姿態再次進入洛陽城,上次是在趙王司馬倫垮臺的時候,那已是三年前的事了。

司馬家族只會重複上演同一劇本,那就是內部相殘後,得勝者坐地分贓,從不吸取多年來同族相互殘殺的教訓。成都王司馬穎自己吃肉:以丞相之職輔佐晉惠帝。又廢掉羊皇后,廢掉太子司馬覃,自立為皇太弟,成為皇位的法定繼承人。

給河間王司馬順喝湯:以太宰、大都督的身份兼雍州牧。成都王雖然得勢,但因為其母不喜歡在京城居住,便帶著屬下回到鄴城,這一點還算有人性。臨走時,司馬穎留下石超帶五萬人把守洛陽十二門。原禁軍將士,司馬穎討厭的予以誅殺,不討厭的也全部調走。

清一色換上自己的親信。不僅如此,原來支援長沙王司馬乂的大小官員,也是殺的殺,降的降,罷的罷,全部大換班。朝廷中最有威望的侍中、平西將軍嵇紹也被一將到底,罷為平民。司馬穎大失眾望。就這樣,司馬穎與司馬顧聯手扳倒司馬後,哪一位王爺也沒到洛陽來。

河間王畢竟不是晉武帝司馬炎直系,威望不足。成都王則坐鎮鄴城遙控指揮。朝中大臣所有政令都需要跑到鄴城向他彙報,經批准方能實行。鄴城位於今天河北省臨漳縣北,那時候沒有電話、電報,最好的交通工具就是馬車,很不方便。天天這麼,大臣們不僅身體疲勞,心情也很受傷。司馬穎沒有什麼政治才能,治國無方,且極盡奢侈浪費,京城有什麼好東西都要向鄴城供應一份,洛陽城內百姓怨聲載道。然而司馬穎悠然自得,以為透過多年隱忍經營,終於打倒了所有的政敵。

自己身為皇太弟,只等晉惠帝一嚥氣便可榮登寶座為帝了。此時他覺得無須假裝仁義了,心安理得地擺起了皇帝的架子。按制度規定,晉惠帝身邊的禁軍設三部四馬,而司馬穎竟標新立異,將自己的衛隊搞了個四部四馬,即從人數上超過三部四馬,凌駕於皇帝之上。司馬穎太不仁義了,廢了羊皇后,讓惠帝真的成了孤家寡人。在這一點上,他還不如趙王司馬倫,人家誅了賈后,還給惠帝續了一個新的。如今又弄出個四部四馬,這不明擺著欺負傻哥哥嗎?司馬穎早先“賢王”的聲譽掃地,朝中許多文武大臣極不滿意。

漏網之魚

東海王司馬越更不滿意了:之前如果不是我叛變做內應,長沙王顯然還能堅持,甚至起死回生也有可能。但事後論功行賞,你司馬穎得了個皇太弟、丞相,你司馬顒得了個太宰、大都督,就給我司馬越一個尚書令,百官奏事要上鄴城請示,不是向惠帝請示。我這個尚書令基本上等於零,憑什麼呀?還有一些人對司馬穎不僅不滿意,而且十分仇恨。他們是司馬穎清算前禁軍時的一夥漏網之魚,主要是前禁軍將領,右衛將軍陳畛,殿中中郎將逯苞、成輔,長沙王故將上官已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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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失去故主的喪家之人,在成都王沒有稱帝之前他們能僥倖活著,等成都王一稱帝,他們就成了逆臣賊子,天下之大,再也無處安身了。陳畛、上官已密見司馬越,表示禁軍已經決定擁立他為首領,樹立旗幟對抗成都王,奪回朝政大權。

這正合司馬越心意,他欣然同意,決定再叛變一次。此間,洛陽城內又有歌謠傳唱:“三部四馬階下囚,四部四馬尚長明。欲知太平,須石整鳴。”歌謠大意是說,晉惠帝的衛兵像囚徒,成都王司馬的衛兵很神氣,要想再過太平日子,恐怕要等到石雕的鳴叫了。民謠反映民意,百姓真的是絕望了。司馬穎留守京城的戰將石超搞軍事還馬馬虎虎,搞政治絕對是個外行,他絲毫沒有發現洛陽平靜外表下的暗流湧動、殺機四伏。304年農曆七月一日,右衛將軍陳畛帶兵進宮,迫使晉惠帝下詔洛陽戒嚴,並突襲石超。

石超沒有防備,大敗,隻身逃離京城,到鄴城報警去了。惠帝接連下詔,恢復羊獻容為皇后、司馬覃為太子,等於宣佈先前確定的司馬穎為皇位繼承人無效;任命東海王司馬越為大都督,統率全軍討伐成都王。司馬越帶上惠帝御駕親征。晉惠帝無能無為無治,其最大的作用,就是被一撥又一撥的爭權奪利者當作唬人的工具或者保護傘。打皇帝這張牌還真有點用,沿途不少人紛紛加入,到了離鄴城四十里的安陽時,兵力增加到十多萬人,聲勢浩大。成都王司馬穎震驚,急忙召叢集僚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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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論不一,東安王司馬繇新遭母喪,留居鄴城,入帳進言道:“天子親征,兵馬又如此之多,殿下還是出城迎駕,向皇上請罪為上策。”司馬穎一聽,非常生氣,怒道:“莫非要我自去尋死麼!”折衝將軍喬智明也贊同司馬繇的建議。司馬穎更加惱怒:“你名叫智明,卻不曉事。今主上為幾個小人所逼,勉強北上,你為何也隨聲附和,要我束手就擒嗎?”要投降還用得著找你們商量,司馬遂斥退司馬繇、喬智明二人,派猛將石超率兵五萬前去迎敵。

陳匡、陳規是東海王司馬越手下大將、右衛將軍陳畛的兩個弟弟,在司馬穎帳下為將。司馬穎雖然腦袋不大靈光,但尋常小點子還是有的。他讓這兄弟倆去假裝投降,作為內應見機行事,並留下其妻兒作為人質。為了身家性命,這事不幹也得幹。

二人投奔司馬越,說是因為大哥帶兵前來,害怕遭到司馬穎的報復,故棄暗投明。司馬越有些懷疑,問為什麼沒有帶老婆孩子一塊兒來。二人說:“時間緊迫,來不及了,現在他們恐怕已經遇害了。”說罷放聲大哭,裝得異常逼真。司馬越深信不疑,於是詢問鄴城情況,陳匡、陳規說,因為惠帝御駕親征,大都督又統率大軍壓境,鄴城上下人心惶惶,軍心渙散,士氣低落,逃兵不斷,司馬穎束手無策。司馬越一聽,不由得放鬆了緊繃的神經,將土們也麻痺大意起來。

司馬越剛在蕩陰安營扎,並無防備,石超率兵從四面八方殺來,陳匡、陳規和先前詐降的軍土乘機放火燒營。司馬越的軍隊頓時亂作一團。這些臨時拼湊起來的雜牌軍良莠不齊,其中不乏打砸搶的強盜和想趁機撈一把的投機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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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望他們打劫也許有效,指望他們打勝仗那就是異想天開了。此時,他們哪裡還能抵抗,只知逃命。陳畛知道中了計,雖力斬二弟,但終死亂軍之中。司馬越帶著幾十名親兵衝出重圍,不敢再回京城,直自己的藩地而去。混戰中,晉惠帝被射中三箭,血流滿面。平時跟著皇帝耀武揚威的官員和侍衛早已一鬨而散,逃命要緊,傻子才忠心呢。唯有一人沒逃,此人便是嵇紹。嵇紹的父親嵇康,是“竹林七賢”中最為著名的人物。嵇紹相貌奇偉,風流倜儻,脫俗超眾。

當時有人讚歎道:“嵇紹於眾人之中,風度翩翩,氣宇軒昂,真像是白鶴立於雞群裡。”從此,比喻一個人的才能或儀表在眾人裡面顯得非常突出,便用“鶴立雞群”這個成語來形容。嵇紹自小就立志繼承父志,做個光明磊落的人。嵇紹為人的確如同其父,耿介不凡。他正直敢言,不避權貴。賈后專權時期,賈謐多次拉攏他加入“二十四友”行列,嵇紹不為所動。齊王司馬冏執政時,已為侍中的嵇紹更是一身傲骨。一天,齊王設宴款待群臣,心腹董艾對齊王建議。

他說:“嵇中散精通音樂,《廣陵散》曲為天下絕唱已很久矣。嵇侍中頗有其父遺風,彈得一手好琴,大王何不讓嵇侍中演奏一曲,也好為盛宴助興。”齊王聽罷連聲稱好,吩咐左右把琴送過來,但嵇紹推辭不彈。齊王說:“今日盛會,大家高興,你為何如此不大方呢?”嵇紹答道:“大王乃社稷重臣,理應在朝中做出表率,我忝列朝廷官員,腰纏玉帶,頭頂冠冕,豈能在眾多文武面前彈琴歌唱,去充當戲子伶人呢!”接著又說,“假若現在是私人便宴,我穿的是家常便服,可以當場獻醜,決不推辭。”

結語

齊王聽到嵇紹這麼一番不卑不亢的話,不禁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雖然強裝笑臉掩飾窘態,但心裡極不樂意。不久,嵇紹被降為左司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