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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魚打柴者流就不能有幸福?

清未時期,中國社會在鴉片戰爭後認識到“器不如人”,從而掀起了”洋務運動“,但甲午一役擊碎了富國強兵的迷夢。

為此,以康梁為代表計程車大夫,認為是制度出了問題,提出變法維新的主張,可戊戌變法同樣失敗了,引來了八國聯軍侵華,帝國主義排掀起瓜分中國的狂潮。

痛定思痛之後,他們意識到在封建社會的殘敗廢墟上,是絕難建設強大的中國的,逐行暴力革命,推翻了滿清王朝,建立了中華民國。但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戰勝國”地位,不僅未能讓我們揚眉吐氣,卻讓日本奪去了德國在山東權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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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直接引發了“五四”運動,士大夫們高喊”打倒孔家店“的口號。中國的精英階層無論左右兩派,都認為是文化出了問題,要全盤西化,否定儒家思想,提倡白話文,連文字也不想要了,想把漢字直接羅馬音母化。

極端思潮下,胡適、錢玄同、陳獨秀、魯迅等一眾文化旗手,痛罵唐詩宋詞的押韻限制,壓抑了人性的解放,頌揚白話文寫詩,並率為垂範。但詩歌可以新體,卻不能因此丟了震撼靈魂的洞穿力,成為淡而無味的白開水。否則,它就沒了滌盪精神、愉悅性情的偉大力量,成了便便時的手紙了。

郭沫若的詩句,”偉大的水啊,氫二而氧一“,這還能叫作詩嗎?簡直有辱斯文!這是矯正過枉的無奈,新體詩必須經過的階段。至於”之乎者也”成了過街老鼠,就是中華文化要付出的代價了。

殊不知,中國古代就有很簡樸直白的詩,可以說一點不比白話詩差多少,如元代胡紹開的這首《沉醉東風-漁得魚心滿意足》:“漁得魚心滿意足,樵得樵眼笑眉舒。一個罷了釣竿,一個收了斤斧,林泉下偶然相遇。是兩個不識字漁樵士大夫,他兩個笑加加的談今論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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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人、樵夫和農民是封建社會最底層的謀生者,再加上手工藝匠人,構成古代中國自食其力群體的基座,是下階層人民的核心部份。

這些人一生的追求,無非是老婆孩子熱坑頭,為了一日三餐的溫飽。只要每天能有所獲,獲得支撐家庭生活的簡單物質,大抵上都能心滿意是的。

“漁得魚心滿意足、樵得樵眼笑眉舒”,漁人捕到了魚,樵夫砍到了柴,就收手準備回家了。從他們都是一個人勞作的狀況看,收穫的東西不可能太多,否則根本拿不動。

但漁人樵夫皆非常滿足了,“一個罷了釣竿,一個收了斤斧”,個人能帶之獲物,夠幾天食和用啦,馬上打道回府,不再貪心不足。他們對食用完結後的未來壓根不考慮,只顧眼前所獲,就容易產生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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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人之痛苦,皆源自對未來不確定所帶來的恐懼,哪怕已有房有車,還要拼了命發瘋般營生,去累積自己紙面上的財富數字。他們還要橫向和周邊人比,隔壁家老王頭新換了寶馬,樓上的李大姐又買了個LⅤ包包,都能令他們抓狂。心想,”就憑你們那熊樣,怎麼可以比我好?”心態失衡之下就罵老公沒本事、怪妻子不旺夫,唯獨不拉泡尿照照自己……

“林泉下偶然相遇”,山青水秀的自然曠野裡,提著魚簍揹著柴的鄉巴佬迎面相碰,唉呀,大家都有所收穫,不是雙手空空,自然不會覺得低人一寸,或得瑟本領高人幾毫,倒也絕對平等了,當然能心平氣和地扯上幾句。

“是兩個不識字的漁樵士大夫,他兩個笑加加的談古論今。”詩到了這裡,看似矛盾的對比就出來了。胡紹開賦予漁人樵夫以”士大夫”的雅稱,卻貫之以“不識字”的字首定語,難道他糊塗了嗎?

在古人的觀念裡,”談古論今“似乎是高堂明樓上讀書人的專擅權力,就差沒註冊專利了。爾等漁樵販卒之流,焉敢涉大雅之地,去評論古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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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家就是談了,還是手提背扛之下,站在林秀泉清的環境中,笑哈哈去”秦皇漢武、唐宗宋祖”地隨意瞎扯,沒有“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的慷慨激昂,也不必“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身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的無奈感嘆,更無須“試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誰家之天下”的爭論質問,多麼灑脫自在啊!

這種平凡的自我滿足,才是常人應有的幸福之道!

對詩者言,”大江東去,千古風流人物“的豪邁壯闊是一種激動,“三杯兩盞淡酒,怎抵他晚來風急”的幽怨情長是一種意境,而”笑加加的談古論今“的樸實直白,一樣寫出了下里巴人閒適快樂的遐逸,亦無有高下之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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