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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最後的民國女孩,因追逐真愛而像蝴蝶一樣消逝

故事:最後的民國女孩,因追逐真愛而像蝴蝶一樣消逝

楓林中,五六個人開始挖掘。

秋雨帶著厚厚的涼意,無聲無息地飄落原野。

女孩兒的一雙美目,與秋雨貼切而吻合。

女孩的目光,穿過雨陣和楓林,回到了年前。

臘月的一天,天上飄著雪花。女孩、母親和丫環阿紅一道上街。快過年了,

他們要選些布匹,讓裁縫為家裡人做一套衣服。在布店裡,女孩和母親精挑細選,粉色的、藏青色的,紫色的、灰色的……各色的布都選了一些。

走出店門,外面雪還在飄;整個街道,變成了一片美麗的白色世界。

她們舉著花傘,穿過街道,經過一家鹽鋪。這時有一個戴著斗篷的青年正從鹽鋪往外走。他身材高大,結實,胖瘦適中;臉龐的輪廓,剛毅沉穩。無意間,他的目光投向女孩。女孩的心裡怦然一動。她紅了臉,把目光轉向別處。

掘地的聲音,一聲又一聲。沉悶而凝重。女孩兒聽著,刺耳,又扎心。

母親是一個信佛的人。每當家裡要過節或做一件大事,母親首先想到的是去離家不遠的一座寺廟裡祈禱。

年關將近,臘月二十九這天,母親對女孩說,我們去廟裡上香吧。

女孩和母親帶著丫環阿紅一道去了廟裡。母親默默地點燃香,虔誠地插入香爐。進入廟裡,在主持的指引下,在蒲團上下跪,並輕聲祈禱。女孩、丫環照著,一招一式地學做。

儀式結束後,母親和主持聊著些瑣碎的事。

女孩兒和丫環先從廟門出來。陽光暖人,令人心情舒暢。她倆從石階高處往下走的時候,女孩又一次看見了那個令她心動的青年。他慢慢地往上走著,臉上的表情依然剛毅而沉穩。

女孩敏銳地發現,他彷彿有什麼心事;他走路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

意識到有人看自己,一抬頭,他的目光和女孩又相遇了。女孩的心裡生起了波瀾。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由於早晨起霜,石階上有碎冰。一不留神,女孩腳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青年一個箭步衝上來,伸出寬大的手臂,穩穩地接住了女孩兒。

女孩驚魂未定,男孩已經將她扶穩,並說,小姐,路滑,小心一些。

女孩面紅耳赤,又羞又急,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丫環一邊攙扶著小姐,一邊向青年道謝。青年笑了,說,小事,小事一樁。然後轉身離開,拾級而上,往廟裡去了。

女孩的母親正往外走,青年和她,在廟門口擦肩而過。

故事:最後的民國女孩,因追逐真愛而像蝴蝶一樣消逝

三月的春風,柔和而暖人;明媚的陽光,溫暖而宜人。柔和的光,斜鋪在閣樓的一方;遠處的櫻桃樹上,喜鵲喳喳地喧鬧。女孩沐浴在這暖洋洋的春光裡,心裡感到舒暢無比。此時,她手捧著《西廂記》,津津有味地讀著。不知不覺,她想起了那次在石梯上扶住自己的青年。

他的身手多麼敏捷,他的臉盤多麼英俊!

樓梯上響起腳步聲。她知道,那是丫環阿紅的腳步。

阿紅出現在閣樓上。她的臉上,浸出細細的汗珠。

女孩的目光從書上抬起來,問,有急事嗎?阿紅說,沒有。不過我有一件事要告訴小姐。女孩說,這與我有關嗎?阿紅壓低了聲音說,當然啦。你沒有忘記那次在寺廟前差點摔倒的事情吧?

女孩當然沒有忘記那張俊俏的臉。她臉紅了,極力掩飾,一雙美目盯著阿紅,說,怎麼,你碰到他啦?阿紅笑了,說,我今天和王媽去街上買東西碰到了他。他似乎沒有認出我,倒是和王媽打了聲招呼。

女孩露出吃驚的表情,說,他怎麼認識王媽呢?阿紅說,我也感到奇怪。回來的路上王媽告訴了我,她和那標緻青年是同村的人,知道很多青年的事。他叫黃天海,讀過幾年私塾,母親去世後,就不再念書。於是跟著父親,背鹽到貴州買。就在年前,他父親也走了。

女孩問,走啦?——你是說去世了?阿紅點點頭。

女孩的心,突然像被刀紮了一下。

阿紅說完話,準備離開;樓下有人叫阿紅的名字。剛轉身,又被女孩叫住。

還有什麼事,小姐?阿紅問。女孩遲疑地說,為了表達我對他的謝意,你願意幫我送一點東西給他嗎?女孩點點頭。女孩和阿紅一起回到自己閨房。女孩從一個小匣子裡取出十塊大洋,用綢絹包好,遞給阿紅。

阿紅忙將綢絹和銀元揣入懷中,開啟門準備離開。卻又被女孩扯住衣襟,阿紅停下了。她一邊應付樓下的喊聲,一邊聽女孩說,今天正好趕集,你上一趟街,看能不能碰見他。如果碰見他,就把這個交給他。

阿紅笑著說,知道了,小姐。

阿紅鄭重地摸了摸貼身的東西,然後看了一眼小姐,快步走下樓去。

掘土的聲音,單調而冷漠,似乎沒有停止的意思。幾個壯實的男人,像機器一樣不停揮鋤、揮鍬。秋雨不停地飄瀉,也像是永遠不會停止似的。

女孩的臉上,早被雨水淋溼了;她的身上也被淋溼。那件粉紅的外套,正是去年臘月裡做的。

女孩想起來了,她和青年第一次約會,穿的就是這件衣服。

那一次約會,是阿紅事先安排的。當阿紅第二次趕集的時候,終於碰到了青年。當時青年和一群人正往鹽鋪裡走,他們是去裝鹽、運鹽的。

阿紅一眼就認出了青年。她快步走上前去看,叫住了青年,說,你過來,我有東西給你。青年看著阿紅,感到十分詫異。

阿紅將裹好的包遞給青年,說,那次在寺廟的石梯上,你幫助了我們家小姐。這是他給你的禮物。

青年看了一眼鹽鋪前排隊的人,轉過頭,有些笨拙地說,這是什麼呀?阿紅說,你看了不就知道了唄。青年將包拆開,哇!大洋!他暗暗吃了一驚。

再看綢絹上,有四個娟秀的字兒:

花好月圓

。文字的下端,是一對明月荷花圖。青年說,我不過是做了一件小事,讓你們家小姐別放在心上。

這些,你還是拿回去吧。阿紅搖搖頭說,不行。小姐說了,你不收,我的事兒就沒辦好。

鹽鋪裡有人叫青年的名字。青年左右為難,只好應付說,這樣吧,我馬上要去裝鹽了,一切等我這一趟回來再說。說完,他轉身離去。

阿紅一看,急了,幾步追上青年,將綢絹包裹扔進青年的背篼,然後轉身就跑。等青年反應過來,阿紅已經跑到很遠的地方了。

青年嘆了口氣,只好將綢絹包裹暫時收下。

從貴州回來後,青年透過王媽,聯絡上了阿紅。阿紅說什麼也不收那綢絹和銀元,還遞給了青年一張紙條:某天在寺廟旁的亭子裡相會,不見不散。

青年拿著紙條發呆,一時不知道怎麼辦。這憨憨的樣子,讓阿紅噗嗤一聲笑出來,瞧你那樣,好像我們家小姐會吃了你。

青年硬著頭皮說,你說啥呢?我有什麼好怕的?阿紅笑嘻嘻地說,好,有膽量就是男子漢。不見不散!

說完,阿紅這才滿意地離去。

八角亭下,女孩和青年終於聚在一起。女孩身穿粉紅色上衣,黑色長裙。她的手裡拿著一本徐志摩的詩集。

青年有些拘謹的,從兜裡摸出綢絹包,雙手捧著交還給女孩。女孩沒接,青年只好將綢絹包放到他和女孩之間的椅子上。

謝謝你的好意,可我不能接受,青年客氣地說。女孩臉含羞澀,不甘心地說,你幫過我,我不該感謝你嗎?

青年說,你太客氣了,我不過做了一件力所能及的事。女孩說,我聽說了你的家境。這只是表示我的一點心意。

青年沉默了幾秒鐘說,你的心意我領了,但這錢真不能要。女孩的心裡,增加了對青年的敬佩。

她堅持說,要不,這錢就算我借給你了吧。青年搖搖頭說,這也不行;我只想依靠自己的能力生活。

女孩似乎有些失落。青年看了女孩一眼,目光落到女孩手裡的書卷上。

他換了口氣說:要不,錢你拿走,你手裡那本書借給我看看。女孩不好再堅持。她的心裡滋生一股濃濃的愛意。

女孩的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柔聲地說,你念了幾年書呢?青年說,念過三年。我母親去世後,就輟學了。女孩說,有一首《蒹葭》的詩,你還記得嗎?青年沉默了。

清風吹拂青年的頭髮,也吹動女孩的劉海。他大概為生活的奔波忘得一乾二淨了吧?女孩後悔提出這麼幼稚的問題。

這時青年開口了,這是《詩經》裡的一首詩,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念著念著,他就停住了。他的眼睛看著女孩的眼睛;女孩的眼睛也看著他的眼睛。男孩突然明白了女孩的心思。他向前一步,伸出手剛想摟住女孩,卻又突然停住,雙手無力地垂下。

他像是自言自語,不行,這樣不行。他漲紅了臉,驚慌失措地說,我還有事兒,我得走了。

說著,轉過身去,可突然,他又轉過身來,將那本徐志摩詩集拿走了。只留下女孩,站在亭子裡發愣。

阿紅從一片樹叢裡走了出來,問女孩,走啦?真是個木腦袋!

女孩卻說,他可不是木腦袋!

阿紅開起了玩笑,喲,這才剛見面,就護上了!哈哈!

女孩揮動拳頭,作勢要擂阿紅。阿紅故意討饒,兩人嘻嘻哈哈,驚動了附近的喜鵲。

故事:最後的民國女孩,因追逐真愛而像蝴蝶一樣消逝

掘地的人還在沒完沒了地挖。坑的深度,已過膝蓋。挖掘人,從女孩的角度,只能看見大腿以上的部分。秋雨還在密密的飄飛。遠山雲霧籠罩,朦朦朧朧,造出一片迷離的世界。

女孩的思緒,再一次飄散開去。那不是秋雨,是春雨。清明節的時候,人們都會去祖墳祭奠。

女孩因為重病,只好躺在家裡的床上靜養。青年的身影,出現在她雜亂的夢中。她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那聲音呼喚著她,她追過去,過了一個轉角,終於看見了那個青年;那是她朝思暮想的人。

青年不斷地呼喚她的名字,可當伸出手臂,想要擁抱他的時候,那青年卻閃到一邊去了。

情急之下,她哭了出來。

一著急,女孩從夢中驚醒過來。她的眼前正是她的意中人。這一切,都是阿紅私下安排的。女孩因為生病,臉上瘦了一圈。青年撫摸著女孩的手,自責地說,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不會病得這麼重。

女孩兒躺在床上,頭腦昏昏沉沉的。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她悽然一笑,搖搖頭,眼淚溢位了眼眶。

青年感到心疼,他緊緊地抓住女孩的手,聲音哽咽地說,小薇,我喜歡你。女孩露出滿意的微笑。青年心頭一動,俯下身親吻女孩的臉。女孩的眼淚,在他的嘴裡,化成鹹鹹的幸福……

很快,女孩康復了,恢復了生命的活力。家人覺得神奇,可女孩自己知道,這神力來自何方。

一個漆黑的夜,時間已過午夜。一個黑影動作矯健地爬上了閣樓,輕輕地推開後窗。女孩兒明白,她的意中人到了,她激動而興奮地下床,和黑影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一陣排山倒海的激情之後,青年將女孩攬在懷裡,輕輕地說,我想你。女孩說,我也想你——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青年說,我也想永遠和你在一起。可是我很窮,又是孤兒。

女孩說,我不怕。

青年說,我不能讓你和我永遠受窮。我已經掙了點錢,我想買一點田地。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一起過。

女孩說,我當然願意。我不想在這個家裡待。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私奔。

青年說,你敢嗎?

女孩說,你不怕,我有什麼好怕的。

窗外的夜色,靜謐而甜蜜。雞叫頭遍的時候,青年又親吻過女孩,這才難分難捨地離開。

地面的新土,越堆越厚。坑裡的深度,又深了許多;已經到了齊腰深的程度。一團濃黑的雲,正在加厚天空;雲團緩緩地向南移動,彷彿刻意蔓延著無邊的雨意。

女孩和青年已經愛得如膠似漆。他們幽會的時間更多了。有時,在街上,有時在廟會。有時在茶店,有時在書店。有時就在女孩的閨房裡。每當青年不在的日子,女孩或看書,或繡花。不知不覺,就會想起青年剛毅沉著的臉龐和他厚實的胸膛。有時,女孩會送給青年繡有並蒂蓮的鞋墊;有時她會給他講梁山伯與祝英臺的故事,或者送一本書給他。青年見女孩的時候,會給他講運鹽路途中的傳奇故事,給他講貴州桐梓一帶的風土人情,有時也給女孩帶些貴州小吃。

他們憧憬著美好的未來,擬定十月裡辦婚事。

故事:最後的民國女孩,因追逐真愛而像蝴蝶一樣消逝

春去秋來,時序已至九月下旬。一個烏雲密佈的日子,父親、母親,還有族長坐在客廳裡。他們面無表情地盯著女孩。父親是當地的團練,脾氣暴躁。他聲色俱厲的問女孩,你和黃天海有交往嗎?

女孩搖著頭說,沒有。她不明白,自己還沒有給家裡人講,他們怎麼就知道了呢?

父親瞪著女孩說,事到如今,你還不認賬?你這是存心丟祖宗的臉!丟家人的臉!丟我的臉!

女孩說,父親,你聽誰說的?

父親讓人將王媽帶進來,指著她說,你把給我說過的話,原原本本再說一遍。王媽心有愧色地看了女孩一眼,把丫環阿紅託她的事兒一五一十做了交代。

父親一揮手,又讓人將阿紅帶了進來。阿紅一見女孩,難過地哭了起來。痛苦地說,小姐,都是我不好!我找錯了人!我對不起你!

父親氣勢洶洶地對阿紅說,你說找錯了人。這意思是說你要找對了人就可以隱瞞過去?父親從家丁手裡奪過鞭子,狠狠的抽在阿紅的身上。阿紅苦苦地掙扎,說,老爺,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說我對不起小姐。她嗚嗚地哭了。

女孩看著眼前的一切,面無表情地說,阿紅,我不怪你。說完,女孩轉身準備離開。父親大吼一聲,站住!這樣就沒事了嗎?

女孩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了,她橫下一條心,重新坐了下來。父親看了一眼阿紅和王媽說,先帶下去吧。

阿紅、王媽和家丁都出了客廳,屋裡只剩下女孩、父親、母親和族長。

其實,最先知道女孩和青年交往的人,是族長。一次,一位堂嫂在街上發現女孩和青年走在一起,堂嫂添油加醋,將這事告訴了族長。

族長告訴了女孩父親。父親一通盤查,王媽嚇破了膽,害怕牽連自己,慌忙吐露了訊息。

族長面有慍色,可臉上看不出生氣的樣子。他淡淡地說,鳳兒,知道嗎?你敗壞了向家的家風,敗壞了向家的門風。

女孩沒有吱聲。

族長看了一眼女孩微微隆起的肚子,繼續說,根據族規,你的行為,是要受重罰。

女孩的母親在旁邊流淚。族長和父親對視了幾秒鐘。女孩從這眼神裡,讀出了冷酷,讀出了殘忍。

母親無奈地說,閨女,你趕緊給你族長爺爺,給你爸下跪吧!趕緊給他們認錯吧!

女孩沒有認錯,更沒有下跪。她只是坐在椅子上,目光空洞。彷彿在沉思,彷彿在遐想。

父親發怒了,惡狠狠地說,你真的覺得沒錯嗎?你真的不想認錯嗎?

女孩抬起頭,平靜地看了父親一眼,說,要我說,我有什麼錯?我不過是想追求自己的幸福。

父親粗暴地說,什麼狗屁幸福?你把家人的臉都丟光了。

族長搖搖頭,閨女啊,女大當嫁,這本是古人立下的規矩。可是,你不能做見不得人的事啊!

女孩不屑地對族長說,這都民國時期了,我不過是想追求自己的愛情,總沒像有些人七老八十了,還三房四房的往家裡娶小老婆丟人吧!

族長聽了,臉色更加難看。他從座位上站起來,氣急敗壞地對父親說,阿才,我也管不了了,你看著辦吧,反正有家規在。快走出門的時候,族長嘴裡還不停地念叨,真是丟臉!真是丟臉啦!

女孩的全身已經溼透了,她冷漠地看著掘土的人。心裡劃過一絲絲混雜的思緒:悲哀的,幸福的,絕望的,快樂的……

外面的新土,堆得更厚了。幾個男人的腰身都隱入坑裡,他們還在雨裡不知疲倦的挖著,鏟著,向外揮土。

出事的第二天,阿紅不見了蹤影。女孩自己也被軟禁在閨房裡,換了一個叫阿翠的丫頭看著。

好在女孩平時待人不薄,這個丫環也心地善良。女孩還是可以知道一點外面的訊息。第三天,從丫環的口裡得知,青年剛運鹽回來就被抓住,一頓毒打後,被扔進監獄。

後來,又聽說他越獄了。

阿紅的下落很慘,她被賣進窯子裡去了

女孩在痛苦中期待,期待心愛的人幫助自己。可是很快,族長召集了族裡二三十個男性長輩,商議此事的解決方案。長輩們誰能容忍這種傷風敗俗的事?

他們一致同意。把女孩埋了。

可以啦!有人對領頭的家丁說。領頭的家丁走過來,假惺惺地說,小姐,對不住了,走吧。

女孩兒慢慢地走到坑邊。她知道,那深深的坑,馬上就會變成她的墳墓。

抬起頭,她眺望遠山。灰濛濛的雲團,已經將遠山包裹。她的心裡,那一團愛的火焰已經被秋雨澆滅。

領隊的家丁用力一推,女孩重重地跌進坑裡。

她被反剪著雙手,忍著疼痛,艱難地站起來,傲視著家丁。

她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划過來。

家丁有些狼狽,轉過身,對身邊的人說,填土吧!

土塊像暴雨一般飛瀉而下。很快埋沒了女孩的雙腳、她的小腿、她的大腿、她的腰身、她的胸脯,一直到她的頸部。

女孩的眼裡,眼前的秋雨無邊無際;遠處的秋山漸漸模糊成一片……

這是發生在一九四九年九月下旬的一個故事,三天以後,就是十月一日。

女孩兒死後,發生了兩件事。第二天,領隊的家丁在夜裡從酒肆裡出來,在一個轉角被人削去了腦袋。查來查去,沒個結果。有人私下說,他親眼看見那個青年面無表情地穿過老街,但一閃身就不見了。

第二年春天,女孩墳墓周圍,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蝴蝶。它們彷彿受了神力吸附,只圍繞著一個區域飛行。

這個區域,就是女孩的墳墓。

故事:最後的民國女孩,因追逐真愛而像蝴蝶一樣消逝

-END-

作者 | 冷色的冰

「蒼衣社」每天一個故事,為你開啟驚奇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