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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勒川,陰山下。
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北朝《敕勒歌》
有一樣東西,生來立於天地之間,看盡滄海桑田,浮華更替,治癒世人,卻從不爭名於朝,爭利於市。
人們雅稱它為“
風景”。
我始終相信,有兩樣東西可以長存於世,經久不衰,萬古不滅。
一是文字,它記錄著世間的山川草木,興衰歷史,悲喜交集,讓我們得以知未來,品過去。
二是風景,它立於世間,慣看春花秋月,四時更替,縱然物轉星移,依舊常在,讓每個走進的人身心得到治癒,彈落肩上的疲憊。
趁著新年假期,朋友去了離家不遠的草原,拍照發我。雖是冬季,草木枯黃,可那天那雲,仍是美得讓人心馳神往。
高山遼闊,天藍物淨,人往其間一站,便是一道至美的風景。
我說她美,美得像向雪山之巔聖潔的格桑花;她說我慈悲,筆下眾生皆菩薩。
那一刻,我想起了倉央嘉措,想起他那首澆著濃濃相思的情詩:
那一天,他閉目在經殿香霧中,驀然聽見她誦經中的真言。
那一月,他搖動所有的轉經筒,不為超度,只為觸控她的指尖。
那一年,他磕長頭匍匐在山路,不為覲見,只為貼著他的溫暖。
那一世,他轉山轉水轉佛塔啊,不為修來生,只為途中與她相見。
她告訴我說,今日一遊,意猶未盡,何日有時間再去一次。
我的回答是,待春暖花開,一起去看草原,看風吹草低見牛羊。
一說到“風吹草低見牛羊”,內心就止不住地激動。我知道春天就要來了,它在追趕我,而我也迫不及待地等著它。
等它花下重逢,柳下相聚;等它滿城春雨,木樓雕花;等它簾卷黃昏,書香陣陣,茶煙繚繚;
等它麴院荷風,綠波盪漾;更等它風吹草低見牛羊。
那時,我要去一趟草原,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看牧民驅趕牛羊,聽氈房外聲聲歌唱。
這首《敕勒歌》,出自北朝民歌,用極短的語句,描摹出草原的壯麗富饒。
敕勒是草原種族的稱呼,北齊時居住在朔州,今山西省北部一帶, 那裡一馬平川,廣闊無垠,是遊牧民族的集居地。
那裡有豐沛肥沃的青青草原,也有民風淳樸,樸素勤勞的牧民。草原乃他們世代居住之地,也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家園。他們在那裡放牛牧羊,用一種原始的方式,守護著一顆顆赤子之心,純潔無瑕。
那裡的天空與大地相連,看起來就好像牧民們居住的氈帳一般,水沛草肥,一望無際。清晨他們將牛羊趕出,於草原上放牧。閒暇時則坐於遼闊的草原上,吹起悠揚的牧笛聲。黃昏騎著駿馬,趕著羊群歸來。
駝鈴聲聲,多少美麗的故事,就這樣在夕陽下釀造。
寫此,耳邊不由響起那首《可可托海的牧羊人》:
那夜的雨也沒能留住你
山谷的風它陪著我哭泣
你的駝鈴聲彷彿還在我耳邊響起
告訴我你曾來過這裡
我釀的酒喝不醉我自己
你唱的歌卻讓我一醉不起
我願意陪你翻過雪山穿越戈壁
可你不辭而別還斷絕了所有的訊息
心上人我在可可托海等你
……
我想,如今那片草原上依然上演著這樣動人的故事,只是結局並非南轅北轍,而是終成眷屬。
天空依舊青蒼蔚藍,草原依舊無邊無際,一片蒼茫。風兒吹過,牧草低伏,顯露出原來隱沒於草叢中的眾多牛羊。
他們守護著那片草原,守護著成群成群的牛羊,也守護著摯愛的人,篝火熊熊,歡歌載舞,生機勃勃,寧靜和諧。
而我們,因了那片土地,那片風景,那些叩響心門的故事,早已心馳神往,神遊他鄉。
或許,我們短暫的涉足,並不能尋到那份初相見,卻可以讓那裡湛藍的天色,清澈的湖水,肥沃的芳草,洗去所有的浮華,歸於平靜。
又或許,前世我們都有一段故事丟失在那裡,今生執著,一定要去尋覓。
只道“
人生若只如初見。”
只道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