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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沙坪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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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沙坪,那時候在我印象裡最深的總是被稻田、莊稼、細水長流和樹木環抱,伴隨其間的還有牛羊的奔跑與雞鴨覓食的尋常。柳沙坪,有鄉土的貧窮與飢餓,更灌滿了辛勞的汗水、不衰的體力和粗狂的方言。柳沙坪,因柳、沙、坪而得此美名。

地處雪峰山下的柳沙坪村,像一條窄窄的玉帶,嵌在一條無名小河兩邊。柳沙坪,是我生活了幾十年之久的村莊。今天我依然清晰地記得幾十年前村莊的一草一木,一溪一泉,每家每戶雖然叫不上名字,但我知道房屋的位置,那時候村莊多數屬於木房子,整個村裡僅有三棟磚屋。村莊,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記憶裡,每每回想起來心中總會湧出一股歲月流年的滄桑與溫暖。那時候每家各戶的房子邊,或用木材或磚石砌築幾間結實的豬圈,然後養一兩頭豬,或牛羊雞鴨,每到過年家家戶戶都要宰一頭肥豬,或熏製臘肉。這就是典型的農村人生活。冬夏秋冬,村裡人起早貪黑有忙不完的農活。在土地裡週而復始種植土豆、玉米、紅薯、苡米及瓜果等雜糧,以彌補主糧的不足,同時緩解生活的拮据之狀。村子裡的生老病死與婚嫁,皆在悲歡離合的鑼鼓聲中與鞭炮聲中按規如約進行。村裡唯一通向外面的村道,是柳沙坪村人們走出去的希望。那時候,每個生產隊都有一棟牧欄,欄裡餵養著幾十頭黃牛和幾十頭豬,那時候每個生產隊的生產都是集體工制,喂的牛全是耕田用的。莊稼一枝花,全靠糞當家,牛糞和豬糞是生產隊裡珍貴的農家肥。那時候出集體工是村莊的亮點。我的記憶裡最深的是父母那一輩人給田地裡運送土肥、犁田、插秧,打禾等轟轟烈烈的勞動場面。那時候支撐和領導村莊的是村支書,村主任,生產隊長,婦女主任,還有會計、出納、倉庫保管員,喂牛餵豬的飼養員。村子裡不可缺少的還有一些手工藝人:鐵匠、木匠、石匠、屠夫、醫生等,將村莊的發展和建設提上了另一個高度。這也是柳沙坪村的基本構成。全村人民用各自的勤勞和技能,以及勤勞誠懇、公正無私的精神,似乎註定了他們在村莊裡建設家園的意識,他們維繫著村莊的至高榮譽。我便是在這樣的村莊裡生長著、目睹著,感受他們的個性與特點,熟知這裡的一切生活環境與現狀。

柳沙坪村漫山遍佈著各種果樹、杉樹、樅樹、竹林。而村子裡房前屋後的空地上,經常堆積著厚厚牲畜的糞堆,散發出獨有的稻草腐臭味,備以秋冬之季發酵後用簸箕挑到田地裡給莊稼施底肥,這是柳沙坪人們糧食和農作物高產的希望所在。門前屋後的菜園裡種植的一些蔬菜。村莊裡組織的京劇團和每年總有外來的雜技團隊給偏僻村莊的春節帶來熱鬧、生機的活力。隨著四季的變化,村莊也在陰晴雨雪和陽光的照射下,充滿著不同季節的色調與快樂。

我挺懷念牛形山的,山上有太多的童年回憶。柳沙坪村學校就座落在牛形山上,三排教室整齊有序地站在山上。學校的屋簷下正中粗壯的橫樑上懸掛著一口鑄鐵的老鍾。那口老鍾從上世紀七十年代敲到九十年代末。每當上下課的時候,老師在山上敲打的鐘聲響徹雲霄,喚醒村莊。鐘聲剛響的時候從最初的小學班辦到初中班,我在上面讀書的時候,就只有幼兒園到小學五年級班了。一九八五年修建劉家坪電站蓄水發電後,學校學生一分為三,村裡孩子們在離家近的學校讀書。想起在柳沙坪學校讀書的時候的冬季,我們頭戴毛帽子,身穿棉衣棉褲,腳上穿著母親一針一線納制的布鞋,提著火箱,呼著熱氣,一邊聽老師上課,一邊呵著雙手寫字做作業。下課後,我們在落滿厚厚積雪的操場上追逐玩鬧,甚是天真無邪。

那時候,生產隊長是很有號召力和權威的。生產隊長給社員們安排農業生產生活。冬季,天寒地凍時,生產隊開會。隊裡在某個農戶家的堂屋燃燒一個樹樁,全生產隊男女老少會說說笑笑熱鬧地圍火取暖,火光映紅了勞動者的笑臉。冬去春來,春華秋實,季節更換預示著一個季節的到來,另一個季節的開始。屋門口的場坪在寒風中總有因飢餓而結伴飛來覓食的麻雀,嘰嘰喳喳。在我的記憶中,數十年來,這裡都是麻雀的棲息之地。尤其是秋冬的麻雀風一般飛舞著,盤旋著,圍繞著稻田與房子尋找著填補肚子的食物。冬天一場雨雪,悄無聲息地浸潤著大地,也覆蓋了整個村莊,讓荒蕪的小村一夜間會變得寒冷而堅硬,變得靜寂而落寞。每一個踏過小村的腳步,顯得淒冷而空曠。這時人們都坐在火桶上取暖,男人們打著牌,女人們納著布鞋聊著天。這個季節的村莊家家戶戶因燃燒著柴火做飯而縈繞的煙霧,給村莊增添了一幅獨特的朦朧的畫卷。村道上極少看見行人的蹤跡。而停宿木屋樓上的麻雀們的叫聲也顯得低沉無力,有時甚至都被嗶哩嗶哩落下的雪粒子聲遮蓋住。填飽了肚子的麻雀,結集在房前屋後的枝頭,似乎已經做好了雪夜歸巢的準備。耐不住寂寞的我,經常在晚上去樓上草垛裡捕捉麻雀。做飯時我們經常會拿幾個土豆或者紅薯放進火堆裡煨烤,然後享受一頓難得的美食。那時候天性貪玩的我們大都在家長的催促和責罵下被動地做一些家務活。揹著籃子,去屋後山上揀柴,或悄悄地聚集在屋後陡峭的斜坡上,歡叫著一個接一個,大汗淋漓地往下滑,釋放著童心,歡愉著快樂,讓整個冬天也冒出了暖暖的熱汗……

那時候的我們,或在冰雪天穿著棉衣棉褲,望著冰雪覆蓋的柳沙坪、茫茫的村莊上下、屋前的冬水田裡有我們從早滑到晚的溜冰聲,忘了寒冷,忘了飢餓。

冬天的村莊,大人們都閒著三五個人聚坐在一起,下著象棋,打著撲克,碰著跑鬍子,偶而因有人悔棋或出錯了牌,會較勁地爭吵得臉紅脖子粗,引來其他人取笑。這就是我八十年代的最深的柳沙坪記憶,留在我記憶裡繁忙喧譁與寂寞悠閒的我的柳沙坪,和我的鄉鄰長輩。

在柳沙坪,做為一個柳沙坪人,都有很多美好的故事。村莊,數十年後,已改天換地。過去想都不敢想的村級公路全部硬化,村莊原來的木房子基本上都新建成了各類華麗的小洋樓和別墅,沿路都安裝上了太陽能路燈。村莊川流不息的小車、家家戶戶流暢的網路,一片片獼猴桃、金銀花等經濟果林用網路將柳沙坪村與世界緊密相連。我唯只有藉助我的記憶和枯澀的文字,為我生活著的柳沙坪村,繪一幅小村鉅變的素描,回望我生身的故土可愛的家鄉。每天面對家鄉,我總會站在屋後的山坡上看著整座村莊,透過陣陣夏日陽光,瞭望村莊的遺蹟和過往,拍下不遠處被茂盛松樹圍繞的衰敗的柳沙坪原學校低矮殘留的遺蹟。柳沙坪,這裡承載著一代又一代人辛勞與堅強負重的一生。如今又承載著國家鄉村振興發展致富奔小康的喜色,承載著我無法抹去的回味和歷史的記憶,更注滿了我濃濃的家鄉情懷!

2021。10。26於柳沙坪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