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資訊古籍修復師:古籍裡是美,是學問

菜單

古籍修復師:古籍裡是美,是學問

古籍修復師:古籍裡是美,是學問

古籍修復師:古籍裡是美,是學問

古籍修復師:古籍裡是美,是學問

古籍,是書寫或印刷於1912年以前,具有中國古典裝幀形式的書籍。這是文脈的載體,歷經或和平或動盪的時光,流傳至今,訴說著一個民族的文明。然而“紙壽千年,絹壽八百”,在時間的考驗下,很難完好無損地保留下來,這就需要古籍修復師去修補那些殘損。

尹光華是寧夏圖書館的古籍修復師,她用40年時光,幫助不少古籍對抗著歲月的損耗,讓它們重現氣韻神采。

整舊如舊心思都要藏起來

尹光華的辦公室就是她的修復室,乍一看並無特別,角落處藏著各種工具和材料,鎮紙、木槌、針錐、棉線、毛筆、竹起子……唯一需要通電的是一個能發光的工作臺。

“古籍修復的檢測環節可以用儀器,其他的幾乎全都沿用傳統工藝,所以工具也是比較傳統的。”尹光華說,專業的古籍修復可不是把書籍中的裂痕、窟窿補上就行,要經過拆書、揭書葉、去汙、配紙、溜書口等20多道工序去還原古籍本來的面貌,“修復古籍要遵循‘整舊如舊’的原則,如果照著新書的樣子,或者毫無章法地修,相當於破壞,還不如不修。”

整舊如舊,說起來簡單,但在具體地操作中,處處都是講究。“就拿配紙來說,顏色和質感都得和古籍接近,儘量薄一些,不能增加古籍的厚度。裝訂線顏色也得和古籍一樣,這樣一來,新線就得染色,我們一般用茶葉煮出顏色。”尹光華介紹,一般所用到的材料幾乎都是純天然的,既是修復技術的要求,更是傳統。

尹光華拿出幾本自己修復過的古籍,仔細翻看裡面的書頁,可以看到一些破損邊緣的修補痕跡,那些細小的線條,藏著古籍修復師的心思。“紙張越薄,用的漿糊就越稀,而且塗的面儘量小,不能粘的太死,一切操作必須是可逆的,要給後人修復留些餘地。”尹光華說,修復不是創作,心思都要藏起來。

修復古籍就要懂古籍

1980年,尹光華來到寧夏圖書館工作,1983年被安排參加全國的古籍修復培訓。“當年教我們的師父,是上世紀60年代在北京圖書館,跟著我國近現代古籍修復泰斗張士達先生學的。後來他們那一批人也成了大師,繼續傳承古籍修復工藝。”尹光華說,她接過這一棒,已經快40年了。

她認為,古籍修復其實挺有意思,不僅在於要動腦子想著怎麼把它修好,更能透過一次次接觸,感受到古籍的美,“從古籍的裝幀,還有書衣、書線、書角、書口的做工和配色等細節,都可以感受到古籍的氣韻,尤其是一些善本古籍,更能體現古籍的藝術性。”

不僅如此,修復古籍,就要懂古籍。人們常把古籍修復師比作為古籍“治病”的“醫生”,而要想當醫生,沒幾年的勤學苦讀是做不來的,古籍修復師其實也是如此。“一位好的古籍修復師,不僅會給書籍修修補補,還要懂書籍裝幀形式、紙張鑑定和發展歷史、版本學、目錄學、美術等相關知識。”尹光華說著,找出幾本書,都是國內古籍修復大師所著,內容雖然都是與古籍相關,但涉及面廣泛,“裡面學問深著呢。”

修復古籍有一種使命感

1991年,賀蘭山拜寺口雙塔出土了5。74米長的佛經長卷和《吉祥遍至口和本續》,出土時,兩件古籍均有破損,對其進行修復的任務就落到尹光華身上。“修復長卷的時候,尤其困難。我記得最初拿到手時,它就是一個紙卷,開啟有很多地方已經裂開了,而且紙張比較軟,有不同程度絮化、脆化。最主要的是,當時修復條件一般,五六米長度的長卷,沒有合適的桌子能放下。”尹光華說,當時修復這兩件古籍的時候,真的是萬分小心。移動的時候,得輕輕拎起,輕輕放下。修補殘破的地方,也是用毛筆蘸著漿糊,一筆一筆刷在破損邊緣處。就這樣連續一週多時間,兩件古籍才修復完成。

“那兩件古籍修復完成後,沒過多久,我就在寧夏博物館的展廳看到了,挺驚喜的。”尹光華說,再次見到它們,已經一掃之前的破敗,兩本古籍被玻璃罩著,整整齊齊地陳列在博物館裡,一束暗黃色的燈光照在上面,顯得更加神秘。“從那一刻起,我似乎體會到了作為一名古籍修復師的樂趣,讓它們在世人面前,重新煥發光彩並訴說一段歷史,是一件很神聖、很有使命感的事情。”

靜得下心耐得住寂寞

過不了幾年,尹光華就要退休了。在這之前,她還惦記著帶徒弟的事。“館裡其實還有其他人參加過國內組織的培訓,但古籍修復這件事,不是一兩次培訓就能上手的,還需要有人手把手地教。”尹光華說,值得慶幸的是,館裡有不少人想和她學,典藏部的副主任白彩媛還為學習特意競聘到現在這個部門。

“這個工作要耐得住寂寞,她合適。”尹光華說著,想起自己的師父講當年學習的情景,“去了別的不幹,就折書捻,一折好幾天,先把性子磨出來。”

其實不光折書捻能磨性子。在圖書館,她一個人做這項工作時,時常一整天就對著那些破損的紙張,手裡不停忙活,一句話也不說。“日子長了,也會喜歡這種心靜的感覺,因為懂得付出的時間,能幫助古籍在時光的賽道上,走得更長。”(李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