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的窟窿，為你長出花朵

| 第3049期

填空

作者：裡所

為你讀詩：周遊 | 演員

假如從未感覺

孤獨

我們是否就能

有一個密不透風的自我

但這假如絕不成立

我們總會在某個時刻

感到心裡

一片空洞

我們甚至會說

一切皆空

是否我們付出和

索要的愛情

就只是一塊塊補丁

補著心中

大大小小的窟窿

選自《星期三的珍珠船》，

小眾書坊｜中國青年出版社

- 關於作者 -

裡所，詩人、譯者。

第一屆“先鋒書店詩歌獎·先鋒青年詩人獎”獲得者，美國佛蒙特藝術中心2019年度駐留詩人，曾應邀參加莫斯科詩人雙年展和麥德林國際詩歌節。

著有詩集《星期三的珍珠船》，譯作《愛麗絲漫遊奇境》《關於寫作：

布考斯基書信集》。

“因為愛你，所以我需要你”

「留言」：那些途徑你生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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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知道一種叫做蜉蝣的蟲嗎？

蜉蝣，它出生後一兩天就死了，所以身體是空的。

沒有肚子，也沒有腸子，卻裝滿了蛋。

它是為了誕生而出生的東西。

人類也沒太大區別，沒有意義，漫無目的。

我也空空的。

好巧，我也是。我空空如也。”

這是電影《空氣人偶》中的一段話，人偶沒有肉身，只是虛空的形體，她的存在是為了填補人的慾望，人們總時不時感到空空蕩蕩，急欲找到填充自身的東西。

那些東西里，也許就包括愛。

“生命本質上，便懷有重要的匱乏，並因他人的存在而完滿。”

也許我們生來只是空空的軀殼，一點點接受外界的給予，累積生命的回憶，漸漸裝的滿滿當當，可並不是所有東西都是美好的，身體也會被戳出傷口和窟窿，再次變得空洞。

如詩中所言，無法擁有一個“密不透風的自我”，

我們都帶著大大小小的傷口和空缺在行走，尋找新的填進生命的事物和人

，不是沒法忍受孤獨，只是渴求完滿，渴求一種力量的連線。

哲學家德勒茲便說：“慾望並非因為匱乏，而是出於連線，去連線其他的慾望。”

生命在關係裡才得以完整，如同種子需要風與昆蟲的散播，如同人需要愛。

時常也會疑惑愛與需要的區別，是因為內心的空缺所以需要愛，還是因為愛才將身體戳出洞窟接納對方呢。但愛絕非只是填補，更是生命的填充，不是人偶身體裡的空氣，是實實在在的血肉，會生長，會疼痛，會衰老。

“馬蠅，泅泳在光裡，

向盛開的花，慢慢飛近。

我也是，可能是，別人的馬蠅。

或許你也是，曾是吹拂我的風。”

在愛與被愛的關係裡，在接納與給予的過程中，身體的洞窟裡會開出絢爛的花兒吧，

即便最後花落成泥，我們也何其慶幸，曾成為吹拂過彼此的風。

撰文 | 烏 有   審校 | 西格瑪

插圖 |

Tsuchiya Miku

［日］

配樂 |

肖瀛《樹葉曾經在高處》

▎詩意的人

周遊

演員。2018年獲得第13屆華語青年影像論壇年度新銳男演員獎，2020年獲得第4屆平遙國際電影展費穆榮譽最佳男演員，第3屆海南島國際電影節新人榮譽單元年度男演員。最新主演電影《野馬分鬃》正在熱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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