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人錢彩所著的《說岳全傳》中，有這樣一段故事：

金兀朮渡過黃河，攻打潞安州，陸文龍的父親陸登製造“金汁”，打敗了金兀朮的第一次進攻。所謂“金汁”，就是人糞，但為了增加殺傷力，陸登在糞中加了毒藥。使用時，在城頭上的大缸內煮沸，然後照著金人身上潑下去，不燙死也會毒死，威力極大。

其中，這種金汁，歷史上也有，而且就是在宋代，但在配方和使用方面稍有不同。試想一下，敵人都攻城了，城頭上還得用大缸，這是很不方便的，也不太好瞄準敵人。歷史上，宋代將士不是用缸，而是發石機，即砲車。

根據宋代資料記載，這種毒糞是用人糞一斤、狼毒半斤、草頭烏、巴豆、皂角、砒霜等各半斤，還有石灰、荏油等，放在大鍋裡攪拌均勻。煮沸後灌在很薄的瓦罐內，裝滿大約一斤半左右，最後用乾草堵著罐口。使用時，要先點著乾草，放在發石機上，然後拋向敵人，凡是被打中的敵人，即使不被燙死燙傷，也會被毒死毒傷。

死了其實還好，沒死的人只會全身潰爛，最後還是難逃一死。這種毒糞威力極大，甚至可以打穿敵人的盔甲。這玩意，在當時堪比現在的化學武器。

最妙的就是，這玩意還可以當手雷用。比如，若是敵人已經靠近城池，或者已經順著雲梯爬了上來，宋軍還可以直接往城下丟，或者乾脆往雲梯的敵兵頭上招呼，使用方便，殺敵的同時還能點著雲梯。

為了避免毒氣傷及自己人，宋軍還會在口內含著烏梅、甘草。

砲內放，以擊攻城，可以透鐵甲，中則成瘡潰爛。放毒者仍以烏梅、甘草置口中，以闢其毒。——《武經總要》

人糞在古代成為金汁，所以除了用這種人糞的金汁來作為武器防守外，宋代將士還會用正兒八經的金汁，比如銅汁、鐵汁。

有人認為：銅鐵很貴重，當時人哪捨得用？再說了，銅鐵熔點不同，也不能混合，又容易凝固，灑不開的。

其實，北宋末到南宋末，150多年的時間裡，數次面臨滅國，甭說什麼銅鐵貴重，就是金子銀子能用也得用，守城、護國要緊，還是金屬要緊？另外，史料也有明確記載。

若敵來攻城，有團隊者，以金砲打之，人馬中則解散。放宜急，勿使凝結。——《武經總要》

這裡的金砲，就是金屬燒化而成的，比如銅汁、鐵汁。銅鐵燒化之後，倒入罐內，用面或者泥封口，再用溼潤的毛氈布裹著，以防止燙傷。只要敵人靠近，就把這種盛滿鐵汁的土罐放在砲車內丟擲去。

這種金汁，早在唐代時就已經應用。

今具以三，若干銅、火、齊金汁無少異者，鑄為三黃鐘，舉而扣之。——《說郛》

鎔鐵汁以灑之，日死千計而攻城不止。——《新五代史》

說得很清楚了，金汁就是用鐵或者銅來熔化成液態。戰爭的殘酷，沒經歷過的人永遠不知道，人命關天，城池的存亡更是關乎國家命運，那個時候了，哪裡還顧得及什麼銅鐵？

南宋城池保衛戰中，為了找到足夠的石頭丟擲去打擊敵人，連宋徽宗蒐集天下奇石打造的花園“艮嶽”都砸了，就是為了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