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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淘金歲月到綠水青山的涅盤!這就是巴河之源第一村落

從淘金歲月到綠水青山的涅盤!這就是巴河之源第一村落

起於林間的巴河之水,

逐漸匯聚形成平溪、倒溝河等溪流,

並與西溝等小溪彙集,

形成玉泉河,

在下游十幾公里的地方,

迎來了她養育的第一個村落——

玉泉村。

村民向採訪組講述當年淘金

如今的玉泉村,是以前的玉泉鄉新建而來,目前由以前的玉泉村、西溝村、三關村共三個行政村整合形成玉泉村,村駐地在三關壩。幅員32。59平方公里,人口826人。

作為巴河之源的第一村,總能有一些不尋常的故事吧。當達州日報、巴中日報“踐行‘兩山’論·巴河千里行”大型全媒體聯合採訪組在這裡尋訪後,驚喜地發現玉泉村的變遷,就是對“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最佳詮釋。涓涓巴河細流,不但帶給這片土地以秀麗的自然風景,還帶來一個讓無數人夢寐以求的資源——黃金!

在三關壩一帶的河溝中,蘊藏著豐富的沙金。到河溝中淘沙金,曾是隱藏在當地人心中的秘密;時光流逝,隨著時代車輪的發展,那些淘金歲月,成為玉泉人“不要金山銀山,要保綠水青山”的最好見證。

玉泉村新居

舉家淘金,源頭村民的獨特“風俗”

多年來一直有流傳,南江境內有黃金。具體什麼地方有,說者語焉不詳,聽者自不會當真。但對於如今玉泉村老三關壩的人來說,這真不是一句玩笑話,這是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實。

“門前這河溝裡有沙金,幾十年前,全村人舉家淘金,就是這裡的風俗。”64 歲的原三關村老支書胡德泉說,在三關壩這一段的河溝裡,自古就有沙金,含金量還很高。以前受限於人口規模和淘金工藝等原因,祖輩未有大的生產,至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淘金始成規模。

當地人都知道,河溝裡有黃金,不時有村民從河裡揀到沙粒大小的黃金顆粒,但大規模的淘金,還是上世紀八十年代,農村土地下放到戶後。“山裡土地雖然多,但是種糧收益太差,哪有直接到河裡挖黃金來得直接。”66歲的範思龍說, 當時國家對淘金也沒有什麼限制,只是淘出的沙金必須賣到人民銀行,否則就算倒賣黃金。生活所迫加上獨特的時代背景,越來越多的村民拿起工具,跳入了門前的小河溝淘金。

“每年淘金要趁入冬到第二年開春前的枯水期,那就是個力氣活。”範思龍說,河溝表面並沒有多少沙金,必須要挖到下邊的含金層去找。河溝裡滿是石頭,抬石頭就是第一步。一般五六人或十來人一組,搬開表面的石頭,開始向下打窩子,一般要往下挖兩三米深,憑經驗尋找與沙金相伴的“金腳子”,如果看到下層呈現黑色或者深褐色等顏色,並且石頭格外重,那麼就可能有沙金。於是趕緊在裡面放入淘沙金的床,等待河水將含金的砂石衝來。一夥人守在岸邊一邊打撲克、隔一會兒跳進河溝撿石頭的景象,成為那個年代三關村玉泉河邊的獨特風景。

“從抬石頭、打窩子到淘金,一般要十幾天。不停地抬石頭、撿石頭、砸石頭就是主要乾的活,撥開上層石頭後,更重的沙金常常沉在最下邊。”範思龍幾兄弟年輕體壯,打的窩子夠深夠大,淘到沙金的可能性更高。而白忙活十幾天,更是常有的事。

淘金到底賺錢不?答案是肯定的。範思龍親手淘到過一個60多克的金塊,有村民淘出一個250多克的金塊,玉泉村黨總支書記範思武證實,他親眼見到有村民淘出 220 克的金塊,去人民銀行賣了近 1 萬元。當時人民銀行的收購價,根據含金量的不同,每克10元至30元不等,單個金塊越重,價格也會越高。

一般來說,淘出的金由這個淘金小組的人平分,每個組一個枯水期淘一兩斤沙金很正常,運氣好的話,一個冬天,可能在河溝裡淘出的沙金價值幾千到上萬元。對於當時而言,堪稱一筆鉅款。也曾經有外地人動用機械來河溝淘金,不料忙活了幾個月,採出的沙金不夠成本,留下一溝亂石離開。而對於更多的外地人,當地人對於沙金的秘密則是閉口不言。

巴河第一村—南江縣關壩鎮玉泉村

呵護源頭水,“金盆洗手”還綠水青山

河裡淘到沙金,用出售的錢買糧買日常用品。雖不至於大富大貴,但也足夠溫飽。在枯水季節,全村有80%的人在河溝淘金,剩下的則是老弱病殘無勞動力的人員,這樣的情況從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期開始,一直持續了十來年。

淘金熱帶來的後果是顯而易見的,開始有村民翻蓋了新房子,但是更嚴重的後果開始出現,玉泉河在汛期愈加頻繁地出現泥石流。範思龍說,淘沙金後河裡留下了很多的沙坑,不利於水源保持,砂土也非常鬆散,稍一有水就容易沖走。原先河裡的一溝清水,有著三十多種魚,但現在能見到的不過兩三種。

上世紀九十年代末,隨著國家有關政策的完善和落實,玉泉河的村民自發淘金行為被強制叫停。當時範思武已經在村委工作,他還記得那時村民們的那種不甘:“家門口有金不讓淘,這不斷人活路麼?再說這麼多年了,大家也習慣了這種生活,特別是觀念上也轉換不過來。”

範思龍幾兄弟也想不通,年富力強的他們從淘金中收穫也比較多,突然不讓淘了,一開始當然想不通,後來看政府動真格的了,他們便默默地上山當起了羊倌,每年能出欄近百頭南江黃羊。“淘慣了沙金,那個來錢多快啊,當時羊肉價格不好,放羊掙錢不多,一年也就一萬多元。”當了羊倌十年後,範思龍“退休”,過起了逍遙日子。

更多玉泉河畔的勞動力,則“金盆洗手”後走向了外面的世界。不去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大家窩在村裡淘金約十年,其實外邊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玉泉河三關壩的人出去打工時,其他人已經出去先打拼幾年了,人家在外邊積累的財富,不比我們淘金差。”範思武說,出去一比較,大家才發現已經跟不上時代了,要說採沙金的好處,主要圖的是那個家門口日子的安樂,要解決溫飽還可以,要發家致富就不行,至少沒有外出打工掙錢穩定。

時光流逝,淘金的印記已經停留在近三十年前。在村民範思躍的家裡,還保留著當年自己親手淘到的30餘克沙金。當年“金盆洗手”後,他外出打工多年,回家修建了小樓,日子過得有滋有味。這點精心儲存的沙金,是他對自己淘金歲月的紀念,也是讓後人明白先輩辛苦的見證。

如今的玉泉村,建立了完善的醫療、教育等公益設施,透過危舊房改造和異地搬遷等專案,全村所有農戶住房安全得到了保障,全村大力發展蜂蜜、南江黃羊養殖和中藥材種植等特色產業,2020年,全村養殖黃羊約800只、蜜蜂 850 餘桶,種植天麻 2000 多斤,全部是無汙染的綠色生態產業。

範思武說:“事實證明,即便家有黃金溝,也比不上屋後有青山、堂前有綠水。玉泉村經歷過淘金的瘋狂,也感受到生態破壞帶來的陣痛。這讓所有人意識到,必須盡到巴河源頭第一村的責任,守護好綠水青山,堅定不移走綠色發展之路。”

如今,經歷了淘金歲月的玉泉河水依然那麼清澈,自這裡出發,以博大包容之心,接納一條條細小溪流,穿越歲月的時空,從這雲遮霧繞的連綿群山中不捨晝夜地奔流而去,向著遠方綿綿群山流淌不息,使得川東北大巴山中這方土地靈動起來,滋養萬萬千千的巴山子民。

達州日報·巴中日報聯合採訪組

編輯 | 劉民婕

責編 | 潘丹

值班編委 | 付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