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鐵路線的開通,有著美麗海岸風景的布列塔尼,旅遊業自然有了發展。同時,讓平時就願意尋著自然光,揹著畫箱遠足寫生的畫家,有了新的採風點。19世紀60年代,隨著第一批畫家的到達阿旺橋(Pont-Aven),布列塔尼逐漸成為畫家圈口碑相傳的最美去處。
海浪,沙灘,草地,尚未被旅遊業破壞的自然,風景如畫,交通方便,預算還不高,尤其是異於城市的人文生活面貌,吸引著畫家們開始頻繁光顧這個世外桃源般的“畫家村”。來者有學院組織的,有結伴或自行前往的,10多年的時間,足夠使阿旺橋的名聲傳遍世界,再後來,更有除英國、荷蘭等歐洲國家,還有從美洲以及澳洲慕名而來的畫家。
保羅·高更(Paul Gauguin)和埃米爾·伯納德(Emile Bernard)的先後到來,使得此地的繪畫創新熱情達到一個驚人的高度。孕育了“阿旺橋畫派”(Pont-Aven School)的誕生,並且,繼續催生了如“納比派”(Les Nabis)這類更為先鋒的,極具個性的繪畫群體。當然,這些都是後人的歸納,代表當時的一種狀態和格調。
高更自1886年7月首次來到阿旺橋,便開始據此為他繪畫創作的原點,進進出出,來來回回,直至1891年,他有了更加充滿異域特色的去處之前。1889年,高更再次來到布列塔尼時,阿旺橋已經相當擁擠了,於是他沿著海岸繼續向東,在勒普爾迪(Le Pouldu)安頓下來,繼續他的創作和研究。
《海面之上》
(Above the Sea)
【類別】布面油畫
【規格】73×92cm
【年代】1889年
【作者】保羅·高更
【收藏】美國,印第安納波利斯藝術博物館
《海面之上》(Above the Sea)正是在這個時期完成的作品之一,同名的作品實際不止這一幅,只是在構圖上,幾乎承襲著一貫的表現,一個有點令人眼花繚亂的全景,海浪、礁石、沙灘、懸崖、崎嶇的山道,以及垂涎欲滴的綠色,外加點綴一兩個顯得格外靈動的小人。
這幅畫更為具體的名稱是“懸崖上的吹笛人”(The Flageolet Player on the Cliff)。畫面呈現的是一個俯瞰的視角,大膽地將近與遠、陡與平結合起來,勾勒出顯得有點複雜的表面圖案。然而,流暢的輪廓、簡化的形式和連綿起伏的山丘,又似乎有著化繁為簡的神奇力量。
一個男生正吹著豎笛或是木簫什麼,伴著海風的力道,笛聲的音律節奏,彷彿也能撥動觀者的心絃,一個拿著鐮刀的女生,倚靠的是一堵石壁還是一欄花牆,任憑觀者瞪大眼睛,摸著腦袋都難以測透,不過,意境恰好。若緊盯畫面太久,更使人頓感一種錯覺,畫中的色塊隨著節奏韻律起伏,飽脹足量時冷不丁會迸濺出畫外來。
忽略透視,沒有陰影,純色的運用,妥妥的合成主義(Synthetism)表現,是那種在阿旺橋孕育出的繪畫新風。放棄踏實客觀的再現,基於畫者對創作主題的感受和經驗,不必注重細節和裝飾,卻反而顯得極具裝飾的效果。
若說高更有意對布列塔尼生活進行田園詩式的描繪,潛藏著一層依戀,觀者是否有認同。確實能感受這份田園詩的氣息麼?還是非得中國水墨工筆的細膩意境,才能引你步入田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