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楚汐

關於世界上的語言多樣性，一直有個很有意思的故事，源自《聖經·舊約·創世紀》第 11 章，說的是大洪水過後，諾亞的後代繁殖得越來越多。那時候的人們，口音和語言都一樣。

在他們最初往東邊遷移的時候，在示拿（Shinar）這個地方遇見一片平原，定居下來後決定在這裡建一座城，造一座通天的高塔，來傳揚他們的威名，作為聚集天下弟兄，以免分散各地的標記。

於是他們用磚當石頭，用石漆當灰泥，來建造通天塔和城市。因為語言相通，很快地，呈階梯式的通天塔就要高聳入雲了。

結果，這事兒被耶和華知道了，“看哪，他們成為一樣的人民，都是一樣的言語，如今既做起這事來，以後他們所要做的事就沒有不成就的了。 我們下去，在那裡變亂他們的口音，使他們的言語彼此不通。”（創世記11：4-9 和合本）

於是，耶和華就這樣“變亂”了天下人的語言，並使之分散各地，而這座半途而廢的城市和通天塔，從此被叫做巴別城和巴別塔。

巴別（Babel），是希伯來語的發音，意思就是“變亂”，解釋了語言多樣化的原因，而在後世的許多創作裡，也常用來指代人與人之間的溝通無能，或無法交流的語言障礙。

誠然，這只是個美好的故事，但就語言的多樣性，以及語言差異所存在的交流溝通問題，自是由來已久，且一直為人所關注。

在《語言的奧秘》一書的前言裡，就提到了目前世界上仍在用的語言大約有7000多種，但它們並不是對同一事物的7000多種進行不同的命名，倘若如此，那也未免太枯燥乏味了。

事實上，以不同語言進行溝通交流的過程，反映的是7000多種與世界互動的方式。以我們中文裡的「你」和「您」為例，選用哪一個詞來稱呼，其背後往往自帶說話者的態度，以及雙方之間的關係親密程度…… 正如語言學教授戴維·克里斯特爾所言，「任何時候語言都猶如一個萬花筒，包含不同的風格、語體和方言」。

在這本專為中國讀者引進打造的“英國科學經典讀物”《語言的奧秘：一場語言歷史的發現之旅》中，西蒙·普林博士分別就語言解剖學、語言的構成、語系、書寫系統、語言變體等方面進行全面且詳實的介紹，循序漸進地為我們揭示了人類語言運作背後的邏輯；同時還就當下人工語言的未來方向給予展望。

當我們談論語言的時候，總是傾向於聊人類的語言，不管是口語、書面語還是身體語言。但事實上，就語言的交流功能來看，人類之外的物種也同樣擁有語言，只不過是我們人類所無法理解的語言而已。

西蒙博士在本書的開篇就為我們帶來一系列動物之間的非語言交流方式，比如蜜蜂的搖擺舞可交流食物的所在方向、距離和數量等等，鳥類不同鳴叫聲的意義，還有鯨類和海豚等這類聰明動物如何用聲音來交流……不得不說，這部分的介紹重新整理了我們只停留在人類語言的片面認知，也讓讀者更加期待後面的精彩內容。

果不其然，在「語系」這一篇章，西蒙博士同樣是洋洋灑灑列數了世界上的諸多語系，其中有我們熟悉的中文、日語、拉丁語等等，更有我們較少接觸到的凱爾特語系、斯拉夫語系、突厥語族等等；不過，最讓人嘖嘖稱奇的當屬 Xoo 語言。

你知道嗎？Xoo 語言的使用者大概只有4000人，分佈於波札那和奈米比亞，透過呼氣發出40種不同的子音音素，再透過吸氣時閉住嘴巴發出80多種不同的吸氣音……這種語言的表達方式，果然是聞所未聞，但不得不說，很長見識！

我們知道，語言通常有口語和書面語之分。和口語的發展歷史一樣，書面語的發展也自有其獨特性。在西蒙博士對書寫體系追根溯源的介紹下，我們得以見識到文字的發展歷程，從早期的楔形文字、象形文字、到字母文字、中文和日語書寫體系等，更有那至今為止尚未解密出來的文字……由不得我們不佩服人類的智慧和語言的魅力。

雖說本書是一場語言歷史的發現之旅，但在西蒙博士權威且全面詳實的介紹下，尤其是書裡大量且精美的圖片，更有不少穿越歷史而來的壁畫、雕塑、建築和甲骨……儼然也是一場令人驚喜的藝術之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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