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高城萬里愁，蒹葭楊柳似汀洲。

溪雲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

鳥下綠蕪秦苑夕，蟬鳴黃葉漢宮秋。

行人莫問當年事，故國東來渭水流。 ——許渾《咸陽城東樓》

殺破狼——風起皇城

時光如流水，轉眼便到了顧昀生日的當天，沈家老爺子為感謝顧昀提拔沈易的恩情，將自己釀的酒送了一車給顧昀作為謝禮。

而長庚則親手為顧昀做了一碗沒有蛋殼的長壽麵，葛晨和曹春花也在，熱熱鬧鬧地為顧昀慶生。顧昀借酒澆愁，確是喝醉了，叨叨著：

“無人知我霜雪催，無人與我共一醉”。【1】

長庚沒有多喝，但也有醉意了，指使著人將其他三人帶到了客房，他則將顧昀扶到了臥房，準備服侍著顧昀休息，誰知道陰差陽錯的，動了情。

長庚倉皇而逃，卻沒有想到荷包落在了顧昀的床上。

顧昀第二天醒來後，憶起了酒醉後的事，以為是自己冒犯了長庚，也是自責不已，準備向長庚解釋的時候，卻得知長庚去了護國寺。

顧昀後秘見大理寺卿江充的時候，知道了皇帝要對紫流金黑市下手，並打算重啟融金令。

顧昀明白，這是江充在暗示他儘快與紫流金黑市摘清關係，遂道謝。江充說他處事圓融了不少，顧昀笑說：

“虎狼在外，不敢不殫精竭慮，山河未定，也不敢輕賤其身，爭那些沒用的義氣和脾氣沒有用。”【2】

顧昀以為長庚只是去護國寺散心，沒想到一連幾天不見人影，只好捏著鼻子去將長庚接回來。

二人邊走邊談，顧昀才注意到，不知不覺間，長庚長成了一個長身玉立的有見識的青年，若不是皇室，定能成為一代首輔。

夜間，皇帝將剛剛吃完藥的顧昀招進了宮中，告知顧昀，特使發現樓蘭國地底下有大量的紫流金。

顧昀大驚，他在重建古絲路的時候與樓蘭打交道最多，兩國關係最好，但他也暗中探查過，從未發現有紫流金的存在，為什麼皇帝的特使到了就輕而易舉地發現了？到底是誰在暗中作梗？是誰想要挑起大梁與樓蘭的爭端而打算從中漁利？

顧昀一時想不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偏偏皇帝還一個勁兒地暗示他要攻打樓蘭，顧昀忍不住說：

“因覬覦他國之物，興兵進犯，乃是不仁；拋卻舊恩，毀約背信，乃是不義！”【3】

“不仁不義之師不祥，玄鐵營五萬將士，雖不畏死，亦不敢奉此召，請皇上收回成命。”【4】

皇帝氣極，命顧昀在皇宮外涼快了一宿。

孔子曰：非禮勿聽，非禮勿視，非禮勿動，非禮勿做。哪怕是正確的事情，都要三思而後行，更何況兩國交兵。既無出兵理由，也無出兵必要，除了消耗國庫，與樓蘭交惡，於大梁無半點好處。

可惜皇帝身在其中，看不清利害關係，因忌憚顧昀而不信任，君臣失和，則是外邪入侵的最好時機。

禍起蕭牆，都是從聽不進諫言而一意孤行開始的。

長庚說的對，紫流金必須要遏制，但是需要緩緩圖之，不可操之過急，否則適得其反。

皇帝沒有這份耐心，過分的自疑導致了自負，而聽不得不同的意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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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2】【3】【4】摘自於小說 《殺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