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唐詩《石壕吏》，是一首很有名氣的敘事詩。雖然古典詩詞向來以抒情見長，但是這首詩卻是個不大不小的例外。

杜甫投宿石壕村，看到官吏夜晚徵兵捉人。他描寫了整個夜晚所發生的事情，非常具有畫面感。其中最經典的句子，當屬“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

吏呼一何怒，那麼吏為何會怒？

今人把官吏並稱，其實官和吏是不一樣的。官是領導者，一般都是有功名在身的；而吏一般都是地位更低，俸祿也更低，通常做的也都是一些雜事。詩歌中的“有吏夜捉人”就很好地體現了這一點。

既然地位低下，再加上乾的都是不怎麼露臉的活兒，且要和帝國最底層的人打交道，他們工作的熱情必然會受到極大影響。

一方面，自己的工作受到官的管制，層層壓制讓他們無從逃避，只能靠壓榨百姓獲得利益；但是如今安史之亂背景下，老百姓窮困潦倒，他們無從盤剝，同時唐軍實力不足，徵兵的任務都在他們身上，他們的工作壓力也必然會更高；

另一方面，統治者為了贏得安史之亂的勝利，根本不管老百姓的死活，而這個工作很多都是依靠這些底層的小吏來完成的。所以老百姓不見得願意配合，真是遇到“老翁逾牆走”這樣的，他們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所以此時的小吏，就成為了風箱裡的老鼠，前後受氣。卻又沒辦法發洩，只能把這種情緒發洩到工作之中，“吏呼一何怒”。看上去官員如同露出獠牙的惡犬，但是實際上，他們的工作並不輕鬆，也不過是無奈之舉。

基層工作向來都是最難做的，因為不像是任何系統內有一套成熟的機制。今天的基層工作人員是這樣，每日面對幾十個學生的教育工作者也是如此。每個人都是整個整個系統當中的一環，但作為單獨的個體，卻要直接對接最基層的人，他們的壓力可想而知。

雖然古代總是有一句話說“閻王好見小鬼難搪”，但是閻王真的好見嗎？閻王你很少遇到，但是遇到了總能解決問題；平日裡和你打交道最多的，還是小鬼，難纏的小鬼。

就如同詩歌中的石壕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