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詡為萬物之靈的
「人類」
,向來都和
「動物」
保持著涇渭分明的界線。
甚至還會用
“人面獸心”
這樣的詞彙,把自身的陰暗屬性通通推諉到動物身上。
所以,將人類
「改造」
成動物,一直都是種最深入骨髓的恐懼。
遠有作家
卡夫卡
,開門見山就讓主角變形為甲蟲;
近有導演
柯南伯格
,專拿“新機體”的理念大做文章。
這些大師們的用意,不外乎是強行打破此間界線,揭示出人類也是一種動物的本質。
倘若操作不當,則會淪為《XX蜈蚣》之流的地下禁忌了。
可假如,硬要把XX蜈蚣拍攝成能上映的版本,那又會是番怎樣的景象?
長牙
Tusk
賈斯汀·朗
飾演的
華萊士
,是一個碎碎嘴的當紅播客。
他經營著一檔名為
“Not-see”
(與納粹諧音)的網路直播節目,專拿一些奇聞軼事開涮、炒熱度。
比如加拿大一位自稱
“比爾寶寶”
(《殺死比爾》梗)的網友,在玩弄武士刀時不幸砍斷了自己的大腿。
就成為華萊士整整一個禮拜的笑料、以及創作的靈感之源。
更有甚者,他還決定從洛杉磯遠赴加拿大的溫尼伯,親自去採(嘲)訪(笑)一下這位倒黴的小夥子。
不幸的是,華萊士才剛剛抵達目的地,竟傳來“比爾寶寶”羞愧自盡的噩耗……
不甘空手而歸的他一籌莫展之際,卻無意在酒吧的廁所裡看到一張傳單。
上面分明寫著,某位歷經世事的老者,希望能和有緣人分享自己一生的故事。
華萊士大腿一拍,當即決定改變行程。
他租來一輛汽車,找便利店小妹妹問好路線,連夜朝著老者的住址趕去。
PS:右邊這位,乃是德普與凡妮莎的女兒,
莉莉-羅絲·德普
。
兩個小時過後,華萊士終於順利抵達這棟風格怪異的山間別墅。
名為
霍華德
的獨居老人,友善將他請進家門,沏上一壺茶水,馬不停蹄開始了挑燈夜談。
這一聊,華萊士發現眼前的“霍師傅”還真有點東西。
他竟然親歷瞭解放西歐的海王行動,與大名鼎鼎的海明威有過一面之緣。
後來又加入追捕大白鯊的探險隊,並在船隻發生海難後一個人爬上孤島,苦苦支撐了半年時間。
說到這裡,聽得正起勁的華萊士,卻兩眼一黑昏死過去。
不出意外,風味獨特的茶水裡早已被霍華德下入了迷藥……
次日醒來,華萊士發現自己全身無力的癱坐在輪椅上,一節小腿莫名其妙不翼而飛。
霍華德的解釋是,他昨晚被一隻劇毒蜘蛛咬傷,為了保命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堪比天方夜譚的說法,華萊士當然不信,開始聲嘶力竭的嚎叫、反抗。
而霍華德卻從輪椅上站起身來,撕下偽裝向他坦白一切——
當年在孤島上,他幸得一隻
海象
的幫助,所以才能苟活6個月之久。
現在,他要把華萊士改造成這位名叫
“長牙”
的朋友,陪自己度過生命的最後時光。
截肢只是第一步,華萊士的改變必須得由外而內、由形至心。
他們的“變形記”,才剛剛拉開序幕……
幸運的是,長年隱居的霍華德對電子產品不甚熟悉,無意給了華萊士一次使用手機的機會。
他連忙打電話向自己的搭檔和女友求救……
另一邊,絕色拉丁美人
珍尼希斯·羅德里格茲
飾演的女友
艾莉
,從一開始就不贊成華萊士去加拿大。
她嫌男友落井下石的做法太過惡劣,要求就算是去也得帶上她一起。
可華萊士十動然拒,在糖衣炮彈後仍舊狠心否定了艾莉的提議。
一方面,他是擔心善良的女友可能誤事;
另一方面嘛,則因為他喜歡在旅途中四處沾花惹草……
搭檔
泰迪
對華萊士的癖好心知肚明,卻又敢怒不敢言。
PS: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竟是《第六感》裡的激萌小正太
海利·喬·奧斯蒙
……
可華萊士失聯3天后,泰迪還是忍不住對梨花帶雨的艾莉說出了實情,好讓她不要太過擔心。
於是嘛,當華萊士打來求救電話時,熱火朝天的兩人根本就無暇顧及……
好在第二天他們還是看到了留言,連忙懷著複雜的心情一同向加拿大趕去。
求救失敗的華萊士,可就遭了罪。
霍華德加快程序,立馬開始對他進行人體改造。
其間,老人家也說出了自己的辛酸往事。
小時候,父母被歹徒所殺,他隨即被扔進了公立孤兒院。
由於經費問題,孤兒院後來改建為精神病院,眉清目秀的他則淪為政客與神父們的掌中“玩物”。
這段經歷不僅是霍華德“變態”的根源,也讓他意識到人類與野獸並無差別,不如做一隻海象來的安穩踏實……
手術過程按下不表,華萊士“形變”成功後,霍華德便把他圈養進水池裡。
教他游泳、吃魚,給他播放海象棲息地的畫面與聲音,養成計劃有條不紊持續進行……
艾莉和泰迪一抵達目的地,就直奔當地警局,把為數不多的線索通通告知警方。
可警官卻堅稱該省根本就沒霍華德這號人物,加拿大更不存在變態殺手(言外之意變態殺手都在美國,哈哈哈~)。
不過,前幾天倒是有一位從魁北克(加拿大法語區)來的偵探,曾詢問過和“無腿屍體”相關的事宜。
兩人宛如看到救命稻草,趕緊聯絡上這位偵探。
沒錯,操著蹩腳法國口音、瘋瘋癲癲的偵探同學,正是由
德普
親自客串的
居伊
了~
自從發現一具“造型別致”的屍體開始,他就盯上了這位“喬裝成人類”的變態(指霍華德)。
十年間,竟斷斷續續有23人慘遭其毒手,但每一次都完美躲開了偵探的視線。
這次好不容易讓居伊碰到正在發生的案件,已然走火入魔的他勢必不會善罷甘休。
調查租車記錄,找便利店小妹妹打探訊息,眾人很快得知了華萊士的確切去向。
做完戰前動員、分配好武器,他們便氣勢洶洶向山間別墅殺去。
與此同時,霍華德的計劃已經進行到最後一步。
他坦白自己當年為了活命,不得不恩將仇報殺死“長牙”,食其肉飲其血。
而從始至終,可憐的“長牙”甚至都沒一絲反抗。
所以現在,他要穿上海象服與華萊士版“長牙”進行決鬥。
倘若華萊士贏了,他將變成一隻真正的海象;
否則,他便會如同“長牙”一般悲慘死去。
到底還是求生欲佔據了上風。
已經無法說話的華萊士,就像一隻真正的海象,咆哮著把長牙插入霍華德的心臟,贏得了最後的勝利……
這時候艾莉們剛好趕到,被眼前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
導演
凱文·史密斯
(《瘋狂店員》、《白爛賤客》),調皮的給故事安排了兩種結局。
其一,居伊不忍華萊士繼續遭罪,一槍給他的生命畫上了句點。
其二,艾莉於心不忍,安排華萊士繼續生活在原處,自己每年都會堅持探望……
無論是從黑心媒體人華萊士的角度、還是從身世淒涼霍華德的角度,這個獵奇的
“變形”
故事,都有許多可以解讀的地方。
然而導演如此安排,卻狠扇了“評論員”們一記耳光。
因為在字幕滾動處,並沒有常見的BGM迴圈,而是導演正在和編劇商討劇情。
他們最終決定把選擇權交到觀眾手上,讓他們自己來選擇結局。
所以嘛,先有需後有供,電影不過做著和華萊士們一模一樣的事情——
投其所好
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