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凜冬清晨,風颳著地面,掀起雪沙飛旋。
一輛婚車孤零零的開在路上,開車的女人穿著華美婚紗駛向雁山,順著盤山公路而上,最後從山頂衝下去,車毀人亡。
當搜救隊找到車輛殘骸時。
死者,沈春夏。
兩個月前因為出軌風波鬧得滿城風雨。
那時,海城只要有顧寒生的地方,都能見到沈春夏的影子,她跟在丈夫身後求原諒,卻屢屢被羞辱,日漸消瘦,形同枯槁。
當時的她,成了全海城的笑話。
最終,她選擇了結束這段恥辱卻無法辯白的生命。
“顧先生,你太太已經懷孕三個月……”
“顧先生,你太太有個弟弟,才三歲,她生前是她在撫養,現在她的大哥出來爭奪撫養權,您看?”
“顧先生,你太太的弟弟,和你的DNA……吻合。”
……
兩個月前。
沈春夏的身體被碾壓過一般,她迷迷糊糊的睜眼,看見身旁躺著的男人竟然是魏子謙!
“怎麼是你!”她驚恐的問。
突然,
“滴”一聲響,酒店房門被人從外面刷開,一個高大男人堂而皇之的走進來。
顧寒生看似輕鬆的站在床前,但他面額上崩起聳跳著的青筋暴露了他的恥辱和憤怒。
沈春夏腦袋裡一個個的雷不斷炸著,她想要想起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然後確定什麼也沒有發生。
“寒生,你相信我,昨天我什麼也沒有……”
顧寒生鼻腔裡
“哼”了一聲,本想輕視不去在意,可那一聲出來,像琴絃出音後的餘顫,他無法掩飾,只能不再掩飾。
他咬緊了後槽牙,才勉強壓住了快要衝出胸腔的殺意,眼眸半眯,將眼前的沈春夏壓進自己的瞳仁,撕碎。
“相信你什麼?你這副樣子告訴我,你和你的前任,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沈春夏也不管光著的身體有多尷尬,她迅速穿上衣服,跑到床前拉起顧寒生的手解釋的時候,眼淚簌簌而落。
“寒生,昨天晚上是沈秋兒約我的,她說跟我商量父親遺產的分配問題,你知道的,我一直想要一個沈家的身份,我想要的,雖然我是私生女,雖然我嘴上說我不在乎,可是我想要的。
所以我去了,可我到了茶樓進了包間,沈秋兒讓我關門,我剛關門就被暈了,後來發生什麼事,我真的不知道,你相信我!
”
顧寒生覺得自己差點就要被沈春夏騙了。
他不想看見沈春夏的眼淚,一抬眼,便見魏子謙的眼中篤定和得意的精光。
心裡燒得滾燙的岩漿瞬間迸發!
他扔開沈春夏的手,朝著魏子謙走過去,迅捷有力的幾拳打下。
沈春夏根本沒見過像是野獸一般的顧寒生,他殺紅了眼,但無論他怎麼毆打魏子謙,始終用被子蓋著魏子謙裸露的身體。
魏子謙的身體宣示著顧寒生的恥辱。
“你有沒有碰她!有沒有!有沒有!”顧寒生聲情激憤,一雙毒眸氤了紅色。
魏子謙被打得滿嘴噴血,嘴角卻始終帶著勝利者的微笑,
“我愛她,碰了,她本來就是我的,嫁給你不過是當時她的權宜之計,她本來就是利用你的權勢讓她有個依靠。現在,她有我了,可以回到我身邊了。”
“不是這樣的!”沈春夏驚悸的喊道。她不知道魏子謙為什麼要這麼說,但她決不能讓顧寒生誤會。
她匆忙拉住顧寒生的胳膊:
“寒生,你聽我說……”
“滾開!”顧寒生一把甩開沈春夏的手,像是被什麼髒東西碰到。
沈春夏觸不及防,一頭撞在床架上。額頭溼淋淋的不知道是冷汗還是鮮血。她努力睜著眼睛,房間裡哪裡還有顧寒生的影子。
第
2 章 離婚吧
一週過去了。
沈春夏像是被顧寒生隔絕了一樣。她見不著他。打他的電話,永遠無人接聽。她不死心的給他發簡訊,卻永遠等不到他的回覆。
明明上週顧寒生還提及可以補辦婚禮。一個美麗的夢馬上就要變成現實,卻被眼前更殘忍的現實一錘子擊得粉碎。
沈春夏自己做了婚禮的電子海報。她想到發郵件的方式,希望顧寒生能看到。
開始一天一封,後來一天十封。
沈春夏猜想,他若是煩了厭惡了也好,可以回一個電話罵她。
罵罵她也好,她太想他,想聽見他的聲音。
她想他,想見到他。
她在他公司外守了兩天兩顧,終於見到他。
“寒生,我們談談吧。”
“離婚協議簽字了?”顧寒生一句話刺向沈春夏,吝於多看她一秒。
沈春夏搖頭,她怯怯揪著顧寒生的袖口:
“寒生,我們不要離婚好不好,你相信我,我和魏子謙什麼都沒有發生,你知道的,當初我父親死後他宣佈跟我退婚,我怎麼可能去招惹他?”
“你以為我關心你為什麼去招惹他?”顧寒生本想輕飄飄說出來,甚至要將所有的不屑都用在沈春夏的身上,因為只有不屑才是對敵人最大的武器。
可他忍不了,一把捏住她的下頜,結實的手臂裡蘊藏著巨大的力量,一抬步就把沈春夏推到了電梯門上!
“你一個私生女,還需要什麼理由去招惹別的野男人?”
他眸海里有滔天的憤怒,這一刻全都爆發了,結婚這一年,他對她沒有愛情,至少做到了表面的尊重。
在海城,曾經人人議論的私生女搖身一變成了顧太太,一時間風光無兩。
誰敢再說一句沈春夏是私生女?
怕是都巴結著。
此時,他好看且紳士的面具被撕開,露出猙獰,那些可以將眼前女人心誅肉割的詞語,他毫不吝嗇的倒給了她。
可他心裡沒有絲毫快意,他眼睛裡血絲迅速上爬,情緒愈發癲狂,
“你還敢來找我?是不是我打斷你野男人一條腿還不夠,你還想我給你們來個合葬?”
沈春夏方才是被攫住了下巴,此刻卻已經被扼住了咽喉。
她的手指細白,摳不開她骨節分明的手掌,
“寒,寒生……”
當顧寒生把沈春夏甩在地上的時候,電梯門已經達到樓層,再次開啟,
“滾遠點,別髒了我的眼睛後,還想髒了我的地盤。”
顧寒生頭也沒回,跨步出去,剛剛掐過沈春夏脖子的手掌被密密麻麻的鋼針叮咬,痛得他握緊了拳頭。
沈春夏成了海城人的笑話,無論顧寒生走到哪兒,她都跟著,跟他說一句,
“寒生,你原諒我吧,我只有你,我不能離婚的。”
每每這種時候,沈秋兒就會挽著顧寒生的手臂,親暱的皺著淡淡的眉,
“寒生,你就原諒我妹妹吧,別再責怪她了,女人,總是對自己第一任男友難以忘懷,就像我對你的感情一樣,我能理解她的……”
多麼大度有量。
沈春夏忍著沈秋兒,她想過,在外面她一定要給顧寒生面子的,鬧起來不好看。
可是一個月後,她跟蹤顧寒生去了沈家參加晚宴,突然在晚宴上嘔吐起來,沈秋兒驚叫:
“妹妹!你不會是懷孕了吧?你是不是懷了魏子謙的孩子?你們那種關係也就算了,事後也不知道吃個避孕藥嗎?你讓寒生的臉往哪兒擱?”
第
3 章 懷孕了
一場晚宴,議論聲四起,越傳越難聽。
此時的沈春夏腦子裡一片空白,面對義正言辭的沈秋兒,她握緊拳頭,
“沈秋兒,我警告你,你不要亂說!”
“妹妹,你該不會是像小時候一樣,我說什麼實話你就要動手打我吧?”
沈春夏咬牙切齒,她的手臂卻被人凌空一撰,拖著就走出了宴會廳。
隆冬的顧,室內溫暖如春,室外呵氣成冰。
男士的禮服便是西裝,對於經常鍛鍊的男人來說,並不覺得寒冷。
可沈春夏穿著紅色的禮服,露背露肩,風雪舔舐著她的面板,冷得她直打哆嗦。
沈春夏被扔進車裡,她不敢去看顧寒生的眼睛,他每一次粗糲沉重的呼吸都是正在捕食獵物的猛獸。
車門
“砰”的關上,沈春夏知道自己凶多吉少,可是她不知道會那麼疼。
顧寒生不知道車子開去哪裡,他一言不發,滿身寒氣,到了私立醫院他便把沈春夏拉下車,一路拖拽進急診,查妊娠。
沈春夏瑟瑟發抖,她看著顧寒生搖頭,
“寒生,我和他什麼關係也沒有,我和你之前那次也是安全期的,我不可能會懷孕的,我不可能會懷孕的。”
可是結果是,妊娠。
沈春夏看著單子,一遍遍的確認,她以為自己瞎了才會看錯,便把單子放在地上,自己也蹲在地上,用手指一遍遍搓著上面的字跡,直到搓了一個洞。
她哭了,哭得不能自己。
她這才知道自己一直自欺欺人,她騙自己什麼也沒有發生過,所以堅決不吃事後藥,沒有做過的事情為什麼要承認?
顧寒生看著地上蹲著的女人,他就想看看她還能怎麼演戲,他以為自己有足夠的耐心來嘲笑她的無恥。
可他等不了,心裡不斷竄高的火苗,七竅都成了風口,一吸氣就灌了風,讓五臟裡的火苗燒得更旺,他已經瀕臨爆炸的邊緣。
他拎起沈春夏,再次拖出醫院扔上車,這次,他把車子開上了雁山。
山頂上,雪虐風饕。
顧寒生逼著沈春夏站在觀景臺上,觀景臺上的燈光幽暗,卻能照出他神情兇獰可怖。
因為咬緊的後槽牙,他的面廓更加分明,
“沈春夏!我現在就應該把你從這裡扔下去!讓你碎屍萬段!死無葬身之地!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顧寒生此刻的理智已經被攻陷,他不能理解自己不愛這個女人,為何要被她的出軌激得連自己都無法掌控了?
他變得暴躁,易怒,甚至尖刻,惡毒。
他討厭這樣的自己,更痛恨這樣的沈春夏!
就在光景臺的圍欄上,他掀開她的裙子,不顧她的哭喊,強行要了她。
“怎麼?想懷孕?讓別的男人在你身體裡亂來!好啊!既然你這麼喜歡,我就讓你體驗個夠!”
沈春夏不哭了,也不喊了,她甚至感覺不到冷,眼睛呆滯的看著前方,任野獸瘋狂的撕咬自己。
冬天夜裡的海城,真的很美,景觀燈把整個城市裝點得溫婉,看得見冰湖,看得見亭臺,看得見小橋,還看得見萬家燈火。
只是萬家燈火,再也沒有她的家
……
第
4 章 流產
清湖園,是沈春夏和顧寒生的婚房,出軌風波後顧寒生便搬回了曾經婚前的住處。
她不願意搬走,不搬走,就感覺還有一個家。
沈春夏回到家後,高燒了,她躺在床上,有一股股的熱流湧出來,血水湧了一床,陳姨嚇得大叫。
沈春夏卻張翕著乾枯的唇片,抓住陳姨的手,
“別叫,別嚇著弟弟,他應該睡了。”
陳姨哭得無聲,眼淚從鼻腔裡流出來,
“小姐,我給姑爺打電話!”
“不要!不要!”沈春夏咬著嘴唇,紅透了的眼睛滾下水珠,“別給他打電話,別讓他難堪了,我……”
我,太髒了。
沈春夏腹痛難忍,感覺有東西奮力在她的身體裡撕扯,想要脫離她的身體。
她無力的倒在床上,陳姨六神無主,拿著手機撥打
120,每個鍵摁下,她的手都在發抖。
救護車在深顧打破小區的寧靜,陳姨不敢丟下已經熟睡的孩子,等救護人員把沈春夏抬上擔架又趕緊去兒童房抱起三歲的孩子,生怕雜音吵醒了幼兒,打了個車跟著救護車到了醫院。
——
醫院,孩童的呼吸聲均勻,沒有人打擾他的睡眠。
手術室。
沈春夏躺在手術床上,躺在手術床上的人,是沒有尊嚴的。
醫生讓腿分開,腿就要分開,讓屁股往前挪,就要往前挪。
醫生建議做無痛,沈春夏拒絕了。
“無痛少遭罪,貴不了多少錢,而且你這個必須要清宮,不然弄不乾淨。”醫生實在想不通,患者也不像沒錢的人,居然不願意做無痛。
“是我想知道,有多痛。”沈春夏看著頭頂的手術燈,太亮了,她希望這盞燈可以照亮她心裡黑暗的地方。
就像當初她能嫁給顧寒生的感覺一樣,能讓她看到希望。
她想知道,有多痛。
她的手腳被束縛在床架上,以免疼痛時她反抗。
痛,是真的痛。
可是她沒哼,只是握緊拳頭,原來肉體上的疼痛是可以忍耐的,心口處夜夜迸發出來的痛卻忍不住。
其實,她不知道什麼是愛情,覺得母親很傻,被渣男父親騙了,傻乎乎的生了一個女兒,結果發現父親有家有室,最後抑鬱自殺。
愛情是很傻的東西,她從小就想過,不能跟母親一樣,她一定要堂堂正正的嫁人,什麼情啊愛啊,都是浮雲,她不稀罕,也不需要。
她只要婚姻。
她不能讓自己的孩子成為私生子。
沒有被生活鞭撻折磨羞辱過的人,才有資格追求愛情。
可現在,她好像懂了什麼是愛情了,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母親當年會選擇自殺,這種痛苦太難捱,好比日日夜夜都有人來割肉刮骨。
身體裡那顆印證她骯髒的胚胎被取出,她已經全身溼透。
“要不然還是無痛吧?還要清宮……”
沈春夏疼得牙齒
“嘚嘚”打架,卻搖頭,眼淚從眼角滾落,流進發際線,“不,不要無痛,讓我痛下去。”
“那你忍不住怎麼辦?”醫生也有點擔心,患者身體太瘦,萬一扛不住,手術風險就會很大。
“如果我忍不住了,就……讓我自生自滅吧。”
第
5 章 不是
顧寒生忙於工作,私人手機長期靜音。
但是今天,他鬼使神差的將電話設定為提醒,卻一個電話沈春夏的電話也沒接到。。
接下來的幾天,依然什麼訊息也沒有。
心裡升起的情緒一點點上爬,爬到全身揪絲成團,成了焦躁,他知道她會死纏爛打,更知道她是一定會抱住他這棵大樹的。
她這樣的女人,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麼手段都能用出來的。
她出軌懷孕,讓他顏面丟盡!
胸腔裡擠出一團壓抑已久的氣息,吼出來一聲,他抓起面前的菸灰缸就砸到了牆上。
門外的秘書剛剛摸住門把手,嚇得一縮手,不敢進去了。
顧寒生從來不關心沈春夏如何了,但是他的私人手機從靜音開成了聲音,不再充電,沒有特定鈴聲的響起,他也會掃一眼螢幕是否亮起。
之前一個多月,無論他走到哪兒,都能被沈春夏盯上,她總能像幽靈一樣的跳出來。
有傳言說,沈春夏跟魏子謙舊情復燃了,兩個人總是見面,更有傳言說沈春夏跟萬年不和沈秋兒也開始走近了。
越是不想聽見沈春夏的訊息,那些訊息卻無孔不入的鑽進他的耳朵裡。
下午,有雪。
顧寒生開著車,往南山墓園開去,秘書告訴她,最近太太總是晚上去墓園,一個人跪在雪地裡,神神道道,就像得了神經病一樣,見到她也不打招呼,叫她也不應。
更有人告訴她,沈春夏可能是瘋了。
他不想去看她。
可秘書今天給他一張照片,是沈春夏抱著一束花往墓園去的照片。
她瘦成了一個女鬼!
他看到那張照片的一瞬間,五臟收緊,百筋擰繩,連呼吸都不能順暢,血液凝固不能流動,全都堵住了,下一秒血管就會爆炸的恐懼升起。
他管不了那麼多,丟下一堆事務,開著車子直奔南山墓園。
沈春夏拿著小掃帚,掃著地上的雪,鮮花擺好,拿出一個水晶一樣的小球墜子,放在一塊巴掌大的精緻小床上。
她又拿出一堆紙片,上面印著嬰兒車,嬰兒床,樂高,玩具,很多漂亮的小衣服,還有扭扭車,但凡小孩子有的東西,紙片上都有。
沈春夏跪在地上,打燃火機,一張張的燒著紙
……
她不說話,默默的掉著眼淚。
顧寒生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毛骨悚然,他一步步走過去,睨著跪在地上的女人。
“怎麼,死了個,哭得這麼傷心?還專門給他買了墓地?”他冷笑著。
沈春夏瘦弱的身體一顫,仰頭看見多日未見的丈夫,她已經不記得多久沒有見過他了。
不管多久,她都告訴自己,再也不能去找他了。
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寒生,他不是,是你的孩子。”
這一次,是顧寒生全身僵硬了。
“想來就算你沒讓我流產,這個孩子我也是不會留下的,我害怕不是你的孩子,哎,我為什麼會這樣?我明明跟魏子謙什麼也沒有發生,可是,我為什麼會害怕?”說著說著,沈春夏被抽了筋一般坐在了地上,目光呆滯的看著面前的火苗,時不時丟上一張紙,眼睛裡似乎沒有實物。
“我是個壞女人吧?壞女人不該活著的,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壞女人,我讓你傷心,害死了我們的孩子,我是個壞女人吧?哎……”
她喃喃自語的失魂模樣,形枯貌槁,已經完全找不到曾經的影子。
第
6 章 你別娶她
手裡的紙燒光了,沈春夏收起小床裝進包裡,把小水晶球掛在脖子上,放進心口用衣服捂起來。
“沈春夏你什麼意思?現在你罪有應得,還想把責任往外推?”
在顧寒生的認知裡,沈春夏始終和心機脫不開關係,她再是楚楚可憐,他也覺得她是演戲博同情。
潛意識裡,他根本不願意相信流掉的孩子是他自己的。
沈春夏沒再想解釋什麼,她站起來,抬起蒼白的小臉看著顧寒生,
“嗯,反正我們都是會離婚的,你也是要和沈秋兒結婚的,只是我希望,你別娶她,她配不上你。”
其實在沈春夏的心裡,誰都配不上顧寒生,包括她自己,但是沈秋兒實在太壞。
“如果我偏要呢?你有什麼資格來管我?你算什麼?你憑什麼?憑你婚內出軌?”
沈春夏看到顧寒生滿眼仇恨外洩,她吸氣,
“對不起,我沒有資格。”
沈春夏不再言語,與顧寒生擦身而過,本是無可奈何的退讓,在顧寒生眼裡卻成了無所畏懼的淡漠,連解釋都不想了。
顧寒生追上去,大步大步的下著臺階,看到前面的女人捂著心口側身下著臺階,小心翼翼的樣子。
一輛黑色的轎車等在路邊,是魏子謙的車。
顧寒生看到沈春夏連半刻猶豫都沒有,上了魏子謙的車。
那一刻,心裡跳起來的火,越燒越大。
那個女人,一面在他面前演苦情戲,一面鑽進魏子謙的車裡,他剛剛差點就要信了他的話。
路燈亮了起來,顧寒生大步走向自己的車子,前面一輛紅色車子下來的女人小跑過來,
“寒生哥哥,你剛剛看到我妹妹了麼?她上了魏子謙的車,我打她電話她不肯接,她怎麼能這樣,她還沒有跟寒生哥哥離婚,就這樣正大光明的和魏子謙出雙入對,你都不知道外面怎麼戳你脊樑骨。”
顧寒生忍了忍脾氣,
“秋兒,你先回去。”
“寒生哥哥,我跟你一起去找我妹妹吧,這件事,也是沈家管教不當。”
顧寒生失去了表面的耐心,冷言道:
“她現在還是我太太,要管教,也應該是我來管教。”
——
顧寒生快速開車追到了魏子謙的車,瘋狂逼停,下車把魏子謙拖出駕駛室,掄起拳頭,把對方打得鼻青臉腫,扔在地上,
“魏子謙!她沈春夏一刻沒簽字離婚,你敢走近她一步,都是在太歲頭上動土,我會弄死你!我顧寒生的臉,絕不允許你打第二次!”
是個男人都無法容忍自己的妻子和姘頭卷在一起。
沈春夏拎著手提包下車,她始終淡淡的,平靜得可怕,平靜到眼睛裡沒有光。
取出包裡的紙袋,沈春夏遞給顧寒生。
“裡面裝著離婚協議上,我已經簽好字了,現在起,我不是你的太太了,我和任何人在一起,都不關你的事情了,對不對?”
顧寒生的心裡,沈春夏是絕不可能放棄顧家這棵大樹的,她死也不會簽字。
但她如此平靜把離婚協議交到她的手上時,他的手沒辦法抬起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