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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家之冠”周邦彥《虞美人》:疏籬曲徑田家小,雲樹開清曉

周邦彥的詞名很大,長期被尊為婉約詞“正宗”,在南宋很受士大夫的推崇。

他繼承前人,吸收提煉,發揚光大,為婉約派詞的發展作出了貢獻。

他是“婉約派”之集大成者,舊時詞論稱他為“詞家之冠”,他所創出的格律派之風,使婉約詞在藝術上走向高峰。

“詞家之冠”周邦彥《虞美人》:疏籬曲徑田家小,雲樹開清曉

伶人歌妓都以能歌周邦彥詞為榮。所以在後來很多酒宴中,那些玲瓏女子婉轉而歌的便是周詞。如這首《虞美人·疏籬曲徑田家小》:

疏籬曲徑田家小,雲樹開清曉。天寒山色有無中,野外一聲鍾起、送孤蓬。

添衣策馬尋亭堠,愁抱惟宜酒。菰蒲睡鴨佔陂塘,縱被行人驚散、又成雙。

“詞家之冠”周邦彥《虞美人》:疏籬曲徑田家小,雲樹開清曉

這是一首敘寫送行惜別的詞作。上片寫田家的閒逸幽靜,以遠山和晨鐘,烘托自己漂泊天涯的孤獨:

疏籬曲徑田家小,雲樹開清曉。

田家小院籬笆稀疏,曲徑通幽,清晨,籠罩在樹林上的雲霧漸漸散開。

從“疏籬”、“曲徑”可知這是一個小小的田家院子,但無比溫馨。時間到了清晨,詞人即將遠行,分手的時分已在即,心中滿是不捨。

“詞家之冠”周邦彥《虞美人》:疏籬曲徑田家小,雲樹開清曉

天寒山色有無中,野外一聲鍾起、送孤蓬。

晨霧迷漫,但見帶著寒氣的山巒在雲霧中若隱若現,四野一片寂靜,只見遠處山寺鐘聲傳來,彷彿在為遠行人送別。

孤蓬,又名飛蓬,枯後根斷,常隨風飛旋,常比喻飄泊無定的孤客。詞人按由近及遠順序,先寫近處的疏籬曲徑,然後將視線遠移,看到雲樹,視線繼續往遠處看到若隱若現的遠山,最後將視線停留在了空中飄飛的孤蓬。

“詞家之冠”周邦彥《虞美人》:疏籬曲徑田家小,雲樹開清曉

下片以陂塘睡鴨,反襯自己的離恨之苦:

添衣策馬尋亭堠,愁抱惟宜酒。

心寒愁濃,於是便新增衣服,策馬揚鞭去找驛站,買些酒來驅寒解愁。

亭堠,亦作亭堡,古時觀察敵情的崗亭,這裡借指驛館。《後漢書》記載:“築亭堠修烽燧。”這裡指古代廢置之亭堠,已改為置酒供行人休息場所。

此刻,詞人感到寒意襲人和愁意纏繞心間,於是急急忙忙地尋找亭堠,欲一醉解千愁。

“詞家之冠”周邦彥《虞美人》:疏籬曲徑田家小,雲樹開清曉

菰蒲睡鴨佔陂塘,縱被行人驚散、又成雙。

池塘中長滿了菰蒲一類的水生植物,正在熟睡的鴨子們被行人驚得忽然散開,很快又成雙地聚在一起睡著了。

菰蒲,兩種水草名,借指湖澤。詞人飲罷解愁之酒,又匆匆上路,馬蹄聲聲,驚散了池塘旁水草中尚在熟睡的鴨子,但很快它們又成雙地聚在一起。

“詞家之冠”周邦彥《虞美人》:疏籬曲徑田家小,雲樹開清曉

看到睡鴨即使是被行人驚散,也會很快地成雙成對,不分不離,著實讓人羨慕,此時此刻,相親相愛的人卻無奈地別離,怎不令人傷感?

這首詞妙在以景寓情,含而不露,雖然只有一處明寫“愁抱”,但處處皆是愁景,勾勒微妙,格調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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