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資訊《榕樹下的約定》第七十九章 小鐘鈺晝夜顛倒 初為父備嘗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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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樹下的約定》第七十九章 小鐘鈺晝夜顛倒 初為父備嘗艱辛

晚上9點多鐘,家裡其他人都睡了,取重車船勞頓,折騰一天了,他的小女兒這會兒很安靜,他也就脫衣睡了,而且老太太還關照他,半夜裡要為悅悅下碗麵條。他感覺剛躺下不久,就聽到小孩的哭聲,好一會兒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取重披衣起來:“她是不是餓了?”“應該不是,才餵過一個多鐘頭,都兩天了,就是白天睡覺,晚上哭鬧。”取重下床把她抱起來:“囡囡不哭,囡囡乖。”他在房間裡踱了幾步,她好像睡著了,就想把她放床上去,誰知道剛放下,才抽出一隻手,另一隻手還沒有抽出來就又哭了,取重又把她抱起來,他不想影響太多的人,深更半夜的,哭聲不但影響家人,也影響鄰居。就這樣取重和他的女兒打著拉鋸戰:女兒哭,取重抱,抱著睡,取重放,放下哭,再抱,再睡,再放,再哭,抱、睡、放、哭。就這麼迴圈著,弄得取重不勝其煩。她是故意的?怎麼可能!才生下幾天,連思維都沒有,哪裡會捉弄人!

如此倒騰了五六次,他也不放了,就一直抱著她在床前踱步,深夜1點多鐘,取重把她交給悅悅,開始下麵條,他問想吃甜的還是鹹的,悅悅說,“隨你,只要每天變一下就行。”“那就今天先吃鹹的。”他把麵條倒進碗裡,放在床前的桌子上,把小孩抱過來,讓悅悅吃麵條。天快亮的時候,悅悅給她餵奶,她吃著吃著竟睡著了。取重是求之不得也抓緊時間睡了。

一連好幾天,小丫頭都是白天睡覺,晚上鬧騰,取重不能同她那樣大白天睡覺,有不少事情要他做,父母親都是吃素的,他要給悅悅準備一些葷菜,殺雞、剖魚,還有洗尿布等等,這父親還真不是那麼好當的!

取重在杭州結婚時,看到長根一個人殺雞,他是這樣操作的:先準備半碗放了鹽的清水和一壺開水,然後左手抓住雞的雙翅根部,小手指勾住一個雞爪,再把雞頭掰過來讓抓翅膀的左手拿著,這樣一隻活雞在他手裡擺好了挨宰的架勢,右手把下刀處的雞毛拔掉,再用刀割斷它的血管和氣管,讓雞血流到事先準備好的鹽水裡,沒有管束的那條雞腿會在放血時亂蹬,但也只是垂死掙扎而已。然後是退毛和剖膛,這本來就是一個人可以做的事情。然而,看別人做是一回事,自己做又是另一回事。輪到取重拿起菜刀殺雞,他還是弄得滿頭大汗,兩個多小時才把雞放到鍋裡去燉。為了給悅悅改善伙食,取重還包過幾次餃子,當然也不能只為悅悅一個人包,因為當時家裡還沒有包過餃子,而且只有悅悅一個人有肉票,所以家人吃餃子,也只是圖個新鮮和開心。

《榕樹下的約定》第七十九章 小鐘鈺晝夜顛倒 初為父備嘗艱辛

老鍾看到小孫女整夜整夜地哭鬧,讓取重寫幾個紙條到路口去張貼:

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個夜叫郎,過往君子讀一遍,一覺睡到大天亮。

這樣的字條取重在家上學時見過幾次,他不相信這樣會使小傢伙安靜下來,它的作用只有一個,那就是家裡有個小孩經常哭鬧,請左鄰右舍原諒。但他也沒有好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反正也不要什麼成本,就按照父親的話做了,事實證明不會有什麼效果。而且她的哭鬧還升級了,本來只要抱著就不哭了,後來是抱著還要抖著才行,一段時間後,抱著抖著都不行,還繼續哭鬧,氣得取重牙癢癢,真想把她扔到床底下去。可仔細想想,她來到人世間才幾天,什麼都不懂,把她扔到床底下,除非摔死,否則還是要哭鬧的,除了抱著抖著還能怎麼辦?這樣一想,取重氣順了,親了親她的臉,繼續抱著抖著。

老鍾說,看樣子要到滿月,她一定會把晝夜倒過來的。還真讓老鍾說著了,取重正擔心這樣哭鬧,自己假滿歸隊,悅悅一個人怎麼能應付得過來時,差不多一個月的時候,小傢伙真的安耽了許多。

由於一段時間嚴重缺覺,取重的身體差了不少,那天早飯後,他聽到豬不停地叫,就想去餵豬,剛彎腰去提豬食桶,手還沒有碰到桶把,咯噔一下,他的腰扭傷了。都說病人腰疼,醫生頭疼,是指腰疼既不易診斷,也難於治療。對病人的影響恰是很大的,不要說做事情,連走路都哈著腰。看他那狼狽樣,老鍾當然心疼,託人去藥店買了幾貼狗皮膏藥,讓取重貼上。雖然沒有立竿見影,疼痛的確有所減輕。

取重在家的一個月裡,老鍾多次說過,他自己就像一盞油燈,燈油已經耗盡,隨時都會息滅。注意他的飲食起居,也確實令人擔憂。想想十幾、二十年前,那時的他是何等的生龍活虎,無論是合作社還是後來的人民公社,他一直擔任生產隊長,他的家就是議事廳,晚飯後三天兩頭都有二十來個人來家開會,搭進去的香菸、茶葉和燒水用掉的柴草都沒法計算。開始是討論要不要辦互助組,一年多後又討論要不要把互助組升格為合作社?是成立自己的合作社,還是加入別人的合作社;58年實現公社化,每個生產隊可以裝一個有線廣播,就安裝在生產隊長老鍾家裡,每天晚上來聽廣播的人把家裡擠得水洩不通,這段時間是老鍾一生中最輝煌的時期。一個人同錢塘江潮水有得一比:有漲潮也會有退潮,老鍾從60年代中期身體逐步出現狀況,如今的他已是風燭殘年。撫今追昔讓取重感慨萬千。

取重是拿工資的,但是為了讓父母和弟妹能過上溫飽的生活,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積蓄,他在考慮,真到了父親起不來的那一天該怎麼辦?他知道家裡並沒有錢料理後事,如果自己不回來,可以多寄點錢,但要受不孝的罵名;如果回來,就要多花百十塊錢的路費,可以用於辦事的錢就會減少,真是事出兩難啊!同悅悅商量?他不想在月子裡讓她有思想負擔;同母親和弟弟商量?也只會徒增他們的壓力;他決定找頗有威望和影響力的叔叔,坦率地說出自己的想法:如果真有事,請叔叔幫忙處理,他選擇多寄點錢。反過來說,人回來了,沒有錢辦事,也於事無補。經過反覆說明,叔叔終於理解了他的想法,他也寬心不少。

當年12月,老鐘沒有等到他的孫女叫他一聲爺爺,就駕鶴西去。接到電報的取重,趕緊湊足200塊錢寄給家裡,正在手足無措的母親和弟弟,有了這筆錢,在叔叔的協助下,總算把喪事辦了。這是後話。

悅悅的產假是56天,產假期滿到放暑假還有十多天時間,她想到下學期開學再去上班,就給劉校長寫了一封信,劉校長回信表示同意。這樣相當於悅悅的產假延長到9月初,但問題還是存在的:一方面要帶4個多月的嬰兒,另一方面還要給學生上課,這個矛盾該如何解決?老太太和其他家人主張把鍾鈺留在家裡,她都把這麼多孩子養大,管好鍾鈺不會有問題,讓她放心去工作。可是悅悅不這樣想,她自己從小沒有母愛,吃了太多的苦,所以無論如何也不想讓鍾鈺離開自己。她打算自己去上課的時候,把鍾鈺放在寢室的床上,反正她還不會爬,沒有掉下床的風險,哭幾聲是肯定會有的,不過也只能這麼辦。

事情還算順利,小鐘鈺吃飽喝足後,多數時候睡覺,也有的時候蹬蹬腿、吃吃自己的手指頭。悅悅每上完一節課,都跑去看一下,沒有看到她哭,也就放心了許多。一邊工作一邊帶孩子,忙是肯定的,特別是晚上,她都是先給孩子洗澡、換衣服,然後再自己洗澡、洗衣服,最後備課和批改作業,每天都要忙到12點。有一天下課,她剛走幾步就聽到孩子的哭聲,趕緊跑回寢室,孩子的哭聲使得她心慌手抖,鑰匙怎麼也插不進小孔裡,好一陣忙亂後,才把門開啟——孩子掉地上了,她三步並做兩步,一把抱起鍾鈺,還好,沒有看到外傷,輕輕在背上拍了幾下,小鐘鈺不哭了。真是謝天謝地孩子沒事,她想起來了,這幾天小傢伙會翻身了,大概兩個翻身就掉到地下了。怎麼辦呢?她想了兩個辦法:一是床邊放兩個凳子擋住,即使翻身也不會掉到地上去;再就是乾脆用帶子把她捆在椅子上,讓她坐教室後面,雖然有點殘酷但是比較保險,缺點是孩子有可能哭鬧。到底行不行,悅悅心裡也沒有底,先試試,不試怎麼知道!

她在辦公室搬來一把木椅子,加了一塊棉墊子,放在教室的最後,再用布條把孩子的腰綁在椅子背上,她的前面是空著的課桌,安全不會有問題,問題是孩子有沒有這個耐心這樣坐50分鐘,悅悅給了她一張舊報紙,讓她撕著玩。同學們覺得新鮮,都回過頭來看她。

悅悅把鍾鈺做了這樣的安排後,就開始上課,只是偶爾看她一眼,小傢伙撕了一會報紙,沒多久紙條都掉到地上,她的眼睛也眯了起來,只見她頭一低睡著了,悅悅看她這樣,好一陣心疼,但也沒有辦法,繼續上課,直到鈴響才把她抱回寢室。

老太太很記掛兒媳和才幾個月的小孫女,又要上課又要照看孩子,她們到底怎麼樣了,她很想去看看。聽說有十多里路,她也不認得路,一個人不敢去,就叫克重用腳踏車帶她去,因為農忙,克重也拖了一段時間,直到11月份,她們孃兒倆出發了,其實騎腳踏車只用了半個小時就到了悅悅她們學校,他們並不曉得悅悅在哪個教室上課,聽到讀英語的聲音就過去看,沒錯,就是這間教室,他們看到悅悅在上課,克重眼尖,看到小鐘鈺就坐在教室後面,就指給老太太看,她看到後不淡定了,要推門進去,馬上被克重拉住:“他們在上課,你怎麼能進去呢!會影響他們上課的,等到下課再說。”“她介小,會跌落來的。”“要跌早就跌了,不在乎這一會。再說大姐做事歷來仔細,不會有事的。”

他們在外面的臺階上坐等,其實悅悅已經看到他們倆了,只是沒有出來打招呼,直到下課:“媽,你們怎麼來了?”“我不放心囡囡,快去把她抱出來。”“沒事,媽,我用帶子綁住,不會掉下來的。”“虧你做得出來,介小的毛毛頭,夾格就綁到椅子上了,你割捨我還弗割捨!”悅悅把小鐘鈺抱給老太太,“走,回家。”老太太接過小鐘鈺說。“媽,這樣不太好吧。”克重說。“媽,明天就是星期六了,我明天晚上帶著她回家不好嗎?”“弗來事!上次開學,我就弗贊成你帶著囡囡來上班,你太吃力,囡囡又受罪!今天無論如何要抱走。”“真要走,也得把她吃的、穿的、用的一起帶走,還是先回寢室吧。”老太太生氣了,悅悅也只好讓步,同意她把小鐘鈺帶回去。

回到寢室,悅悅讓老太太和克重在床邊坐下,給他們倒了水:“媽,你消消氣,把小鐘鈺帶走,你哪裡忙得過來?洗菜、做飯、汏衣裳,還要照顧病人,都靠你一個人,再把小鐘鈺加上,還不把你拖垮了。”“弗礙事,家裡人多,總會有人抱的,肯定不會把她綁在椅子上。”“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悅悅一邊說一邊收拾,把奶粉奶瓶裝進口袋,把衣服、尿布捆成一包。“這麼多東西你們帶得走嗎?”“你一個人要抱孩子,還能把這些東西帶走,我們兩個人,還有腳踏車怎麼會帶不走?”克重說。“你看,讓媽抱著囡囡坐在後座上,這包東西掛在把手上,我就可以騎著走了。”“聽著都有點懸,你得小心點。”“放心吧,我們走了。”

第二天傍晚,悅悅回到家裡,室內黑漆漆的,也沒有開燈,見小鐘鈺坐在騰窠①裡,顯然小傢伙也看到媽媽了,伸著兩隻小手,嘴裡咿咿呀呀說著什麼,她是想讓媽媽抱她,悅悅放下挎包,拉亮電燈,走到正在昏睡的老鍾床前:“阿爸,你還好吧?”聽到有人叫,他吃力地睜開雙眼,看到悅悅,他很開心,想坐起來,“阿爸,你別起來。”她用手按了按他肩膀上的被子,然後又給他的小茶壺續了水,放到他嘴邊。他喝了一口,又清了清嗓子:“悅悅,我一直想問,你也沒有回來,囡囡的戶口上了沒有?”“上好了。”“上好了?怎麼沒有來拿戶口本,我可不同意囡囡的戶口上到杭州你爸那裡去,她姓鍾,叫鍾鈺,還是你取的名字!”老鐘有些生氣了,接著一陣咳嗽。“阿爸你別生氣,也怪我沒有同你打招呼,囡囡的戶口上在我這裡,我有自己的戶口本,我們兵團的戶口同杭州一樣,日用品和副食品供應比農村戶口要好不少。”“上在你那裡我沒意見,畢竟‘兩利相較取其重,兩害相較取其輕’嘛。”“爸,你老上學不多,說的話挺有哲理的。”為讓老鍾高興,悅悅捋起了順風毛,人無論老幼,都是喜歡聽好話的。聽悅悅這樣說,老鍾頓時來了精神,氣也消了:“我豈只是上學不多,實在是一天學也沒有上過。並不是父母不讓上學,確實是當時連飯也吃不飽。後來情況好一點了,就讓只有6歲的我兄弟去上學了,因為學堂有點遠,我每天來回揹著他上學,順便佔點光,在學堂門口看一會。有不懂或者忘記的,就在路上問弟弟。我相信‘處處留心皆學問’,我能認識一些字,有些文化知識,可以說都是問來的。”“爸,你喝點水,先不說了,要不又要咳了。”悅悅抱起小鐘鈺去廚房同老太太打招呼,幫著往灶膛裡添柴草。

連續同公婆頂牛,使悅悅感到,儘管家裡條件有限,但老人還是很在乎鍾鈺的,不願意她受到一點兒委屈和傷害。從這時開始到老鍾去世的一段時間,鍾鈺就在爺爺奶奶身邊。她是一個聽話的孩子,在那裡都不吵不鬧,在悅悅身邊,老太太也不再有意見。到了暑假,悅悅會帶著她到部隊探親,共享天倫。

光陰荏苒,鍾鈺漸長,小傢伙不應該老是坐在教室最後旁聽媽媽上課,她應該受到正規的幼兒教育。可是取重的農村老家是沒有幼兒園的,悅悅的老家倒是有幼兒園,但自己煉獄般生活還歷歷在目,她是決不會送鍾鈺再去那兒受苦的,悅悅所在的師部有幼兒園,只是距離較遠,接送很不方便。該怎麼辦?告訴取重,讓他想辦法。

有了小鐘鈺,取重知道悅悅負擔很重,但是問題不是他自己能夠解決得了的。部隊有個習慣,幹部戰士遇到各方面的困難和問題,就找指導員或者找政委。當時部隊已經傳達了中央軍委的指示,要解決部隊存在的腫、散、驕、奢、惰五大問題,全軍要裁減軍隊員額100萬。取重打算找政委訴說自己的家庭困難及轉業問題,沒想到政委這樣說:“沒有想過安排你轉業,倒是想過讓你去杭州做轉業幹部的安置工作,但是被參政②否定,理由就是因為你是杭州人。現在決定由你們隊長去做這個工作。不過小鐘,你有沒有想過讓你家屬隨軍,不也可以解決你的問題嗎?”“政委,隨軍我沒有想過,這是個大問題,讓我考慮考慮。”“當然可以,如果你同意,有關的手續可以讓你們隊長去辦,是不是方便很多。”“我們家雖然生活困難,但總體上南方的生活條件要好於我們部隊駐地,所以我想聽聽她對於隨軍的想法。”“沒問題,你們想好了告訴政治處李主任,或者告訴我都可以。”悅悅是個特別能吃苦耐勞的人,隨軍她肯定會同意,但這是大事,徵求意見是必須的,取重想。他給她寫了封信,把同政委談的情況告訴悅悅,並徵求她對隨軍的意見。從當時的情況看,辦理隨軍也是解決鍾鈺上幼兒園的最佳辦法,悅悅當然是滿口答應。

因為由李隊長親自操辦,悅悅母女的隨軍手續非常順利而且快捷。當時取重所在部隊正在加班加點趕做一批中越邊境地區的作戰地圖,任務完成後,他得以脫身回杭州接悅悅母女,在回杭列車的廣播裡,他聽到邊防部隊對越自衛還擊作戰打響的訊息,心裡有點小小的自豪,雖然沒能親自參戰,但戰爭準備有他小小的一份。

她們母女隨軍後,悅悅在部隊駐地的一所中學任教,小鐘鈺進了部隊的幼兒園,他們一家三口的工作和生活算是暫時的安定了。

11月中旬,北方的天氣早晚已經比較冷,取重拿了一件外套去接鍾鈺,告訴她家裡來暖氣了,以往只要門一開,小鈺肯定是第一個推開門跑進家裡的,可今天她愣是不肯進門,“怎麼啦小鈺?”“我害怕!”“怕什麼?”“怕暖氣!”“嗨!暖氣有什麼好怕的,家裡有暖氣就不冷了。”“你不是說家裡來暖氣了,在哪裡?”“進去我告訴你,你看,兩個房間的窗戶下面是不是有個管子組成的大包,去摸摸是不是熱的。”可小鈺站著不敢去,取重只好拉著她走到窗前,摸給她看,然後再讓她也摸摸,問她:“熱不熱?”她點點頭,總算解除了她對暖氣的恐懼。

一天晚飯後,二中隊的小陳來談工作,看到小鈺在看畫冊:“小鈺,幼兒園老師有沒有教你認字啊?”“教了。”“我寫個字,看你認不認識?”“好。”“北京。”“不錯。”“小”、“大”“不錯。”小陳又寫了個“太”,小鈺說:“大一點。”哈,哈,哈!小陳和取重都大笑起來,小鈺一臉困惑地看著小陳:“就是大一點嘛!”“大字下面多一點讀太,太陽的太。”小鈺轉過頭看向她爸爸,取重點點頭。家裡有個孩子,氣氛就是不一樣。

不久事情又有了新變化。

①騰窠:一種供幼兒取暖用的下層放置炭火的木製立桶。

②參政:即總參謀部政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