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美麗東方禮儀之邦有一群‘聯精靈’，他們活潑又聰明，他們調皮又靈敏，他們自由自在生活在那文學的大森林，他們小小兩行卻有大乾坤……”這裡的“聯精靈”指的是被譽為“詩中之詩”的對聯，因為小巧可愛，我將其稱為“聯精靈”。為了讓對聯“進課堂、進頭腦”，湖南省長沙市嶽麓區青山中心小學“小學生對聯文化教育的實踐活動研究”課題組進行了一系列紮紮實實的研究。

“磨碎”黑芝麻

黑芝麻含有豐富的營養成分，但外面有一層稍硬的膜，整粒吃難以吸收。對聯與黑芝麻頗為相似：迎春、結婚、慶壽、祭奠等活動都要用到對聯，對聯還是風景名勝的“特邀嘉賓”；但是對聯也有“一層稍硬的膜”，導致學生“難以吸收”。如果直接給學生講：“對聯要字數相等、詞性相近、平仄相諧；平仄相諧又分為三個方面，一是仄起平收，就是說對聯的上聯要以仄聲字收尾——什麼是仄聲字呢……”估計不到10分鐘就可以“黑甜鄉里說豐年，聽取鼾聲一片”。

磨碎黑芝麻很容易，“磨碎”對聯卻很棘手。也許正因為如此，通俗易懂、能激發學生學習興趣的專業對聯書籍少之又少：或者是缺少專業性的對聯故事，很容易讓學生以為對聯都是不講規矩的“段子”；或者是給成人閱讀的專業書籍，深奧、枯燥，學生根本不願意看，就算看了可能也看不太懂。因此，開設對聯課程的首要任務就是編寫適合學生閱讀的對聯讀本，既講故事又有專業指導。

第一章，我只對學生講對聯如何好玩，它像個“小精靈”，機智勇敢、活潑可愛；第二章，我開始慢慢磨“黑芝麻”，從最簡單的字數相等開始，每節課講一個知識點，用有趣的故事引入，也用有趣的故事和經典的對聯幫助學生鞏固；第三章，我開始讓學生品鑑各種好對聯，比如好玩的迴文聯、疊字聯、拆字聯、雙關聯等，用有趣的感受再次激發學生的興趣；第四章，我開始讓學生嘗試創作對聯——任何好玩的遊戲只有自己玩才最過癮。

教師要“學會給水”

想要開好對聯課程，一個人的力量肯定是不夠的，所以首先要培養一批懂對聯的教師。

我給學校教師上對聯課，讓他們對對聯有一定的瞭解，然後一起去嶽麓書院感受對聯之美：“惟楚有材；於斯為盛”的如雷貫耳，“納於大麓；藏之名山”的順手拈來，“地接衡湘，大澤深山龍虎氣；學宗鄒魯，禮門義路聖賢心”的大氣磅礴，“業精於勤，漫貪嬉戲思鴻鵠；學以致用，莫把聰明付蠹蟲”的循循善誘……

去長沙的另一處“文化名片”天心閣學習對聯的時候，我們開始“自力更生”，按年級組分配了天心閣部分簡單的對聯：“天高地迥；心曠神怡”“湘流北去；嶽色南來”“舉頭紅日近；極目楚天舒”……每個人查詢相關資料給其他人分享自己的收穫。更加深奧複雜一些的對聯，則由我們的“對聯顧問”湖南文史館館員胡靜怡先生講解，大家收穫頗豐。

教師的任務是讓學生愛上對聯，“讓自己有一桶水”很重要，“學會給水”更重要。

為了讓教師學會“給水”，讓學生有良好的“吸收效果”，我們開始上對聯示範課、研究課，開展“教材對對碰”講座，交流如何教好教材中與對聯有關的知識。比如“有山皆圖畫，無水不文章”“泥融飛燕子，沙暖睡鴛鴦”“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等對仗的句子都可以用來進行對聯教學。教師還驚喜地發現，學好對聯對學生的語文學習也很有幫助，至少有利於“寫近義詞”“寫反義詞”“照樣子寫詞語”“照樣子寫句子”等題型訓練。

用“兩句話”寫遊記

“給水”分為兩個層次，一部分是全校學生參與的活動：比如每週二早上的經典誦讀，內容包括《聲律啟蒙》《笠翁對韻》以及經典對聯；比如在學校電視臺進行簡單的對聯欣賞和對聯創作講座。為了讓學生懂得對聯這種“只有幾個字的作文”的好處，我特意舉了一些學生寫作文時湊字數的例子：“我家養了一隻貓，喵喵喵喵喵……”他們笑得前仰後合；然後我才開始深入淺出地給他們講對聯的各種規則。講座結束後，馬上就有學生指著顯示屏上的活動主題“神奇方塊字；快樂小精靈”說：“老師，我發現這也是一副對聯！”

為了讓學生學習的時候更快樂一點，我還將對聯知識點編成歌曲：“兩行字，數平衡。節奏相同結構同。義相近，或相反，偶爾調皮借也行。上尾仄，下尾平，上右下左貼門楹……”學生都說：“我們唱著《聯精靈》，對聯格律熟起來。”

學校將對聯活動與學校的春遊整合到一起，讓學生用“兩句話”寫遊記。春遊之前我告訴學生，選定兩個事物寫兩句話，然後慢慢調整到合格。比如，學生選擇了“樹”和“花”，給“樹”和“花”組詞，像“綠樹；紅花”“古樹；鮮花”等都可以，然後慢慢給它們“增肥”：“一株古樹；幾簇鮮花”“鶯啼大樹；蝶繞新花”……

學校還選拔語文基礎較好、學有餘力的學生組成“精靈聯社”，給他們更多與“聯精靈”親密接觸的機會。我們帶著這些“精靈聯”去嶽麓書院進行現場對聯創作，學生文思泉湧：“花上雙蜂戲；楓邊百蟻忙”“池內群魚樂；林間數鳥歌”“屋旁萬柳爭舒葉；池上一蓮正發芽”，一副副對聯作品在他們筆下熠熠生輝。

這條“對聯之路”已經走了兩年——我們還要進行全校的對聯基礎知識競賽，看看哪些學生真正成為懂對聯的“小專家”；還要舉行“我為學校寫對聯”創作比賽，將學生的作品掛在學校牆壁上……我相信，這些可愛的“聯精靈”會將對聯之美傳遍整個文學的森林。

（作者單位系湖南省長沙市嶽麓區青山中心小學）

《中國教師報》2021年06月23日第7版

作者：黃 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