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大時代道德篇（三百八十）：唯苦事者，方知少事之為福；唯平心者，始知多心之為禍。

清末民初，混沌亂世，群雄四起，袁項城這個名字的分量，是那個矮壯胖子自己拼出來的。袁項城熟諗廟堂之上那根若有若無的指揮棒的意義所在，所以即便是已坐穩直隸總督之位，仍以大量金錢孝敬慈禧太后的同時，對只要是能在慈禧面前說上幾句話的宦官，袁也不惜屈節結交，每次入覲身上總帶著十兩以至數百兩的銀票多張，用於投送“門包”，在收買好宦官後，袁的直隸總督府與大內總管處就建立起了“熱線電話”聯絡，“凡宮中一言一動，頃刻傳於津沽，朝廷之喜怒威福，悉為揣測迎合，荒弊不可勝言。”原因說白了，不過是在晚清宦海混飯吃，無論是誰都沒有安全感。

對於袁項城來說，他既是這片圍城中需要察言觀色的演員，也是可以制定規則的主角之一，他的輔助技能，是對可以輔助自己的幕僚均用功名驅使。“留直補用道段褀瑞，此次派令統帶武衛右軍，前往廣宗剿辦逆匪，諒道建議夤夜深入，直搗巢穴，不得旁攻村落，謀定而動，識略堪嘉。又分省補用道倪嗣沖，加派為營務處與段祺瑞會同佈置，值威縣匪類蜂起聲稱為景逆復仇，勢頗兇悍。段褀瑞與倪嗣沖移軍往御連曰三捷。迨匪徒潰散減士卒不許追擊，尤不許一卒一騎入村搜捕，保全甚多，匪畏民懷。”此外，仍不忘討巧廟堂之上。如“合無仰懇天恩”。

其後才是袁之目的所在：“將二品銜留直補用道段褀瑞賞戴花翎並加勇號，三品銜分省補用道倪嗣沖賞加二品銜，仍以道員留於直隸補用，並可否加恩均交軍機處記名簡放之處，出自逾格鴻施臣因將才難得宜加鼓勵起見是否有當，謹附片具陳。伏乞聖鑑、訓示謹奏。”這是袁氏為段祺瑞和倪嗣沖兩人邀功請賞的奏疏。說白了是以功名利祿為餌，驅使二人為其賣命。袁氏之為人處世，還有一個極大的特點，是周圍的人一概不信任，即使是親信也有所防備。唐在禮曾載：“袁處處懷疑人、監視人，我有個時期也很自危，甶於和袁一次對話被從統率辦事處調到參謀部去這事過後沒幾天，我即患了猩紅熱有兩三個月不能到部也不能到府。”

最終，袁在這一時期對其很懷疑，他不僅派隨身伺候過他的女僕常到唐家饋送食品，說東問西，還派他的第二個女兒常往，這位二小姐與沈友琴原即相處得很好，藉此問長問短，總是要知道唐在禮究竟是真病還是裝病，為什麼正巧在那時候生病。此外，袁的衛隊統領唐天喜，也常去看望唐在禮，還有一次帶著袁送給他的滋樸藥丸來，親熱備至，當時就見驗效，說著就著老媽預備開水勸其服用。還常煨些雞湯和吃著可口的小菜，在用飯時送來叫唐在禮吃。在袁方面，不能不說是熱誠可感。但是在唐在禮看來，則確實害怕得緊，因為袁的花樣實在多弄得不好，唐在禮曾言：“我送了性命還不知是怎麼死的呢！我病好了以後應即上總 統府去見袁，自忖又闖了一道鬼門關。”

參考資料：《菜根譚》、《北洋軍閥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