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資訊"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人們爭相傳誦,卻忘記了詩人的無恥

菜單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人們爭相傳誦,卻忘記了詩人的無恥

近鄉情更怯,

今天跟朋友們一起欣賞的是《渡漢江》,這是初唐詩人宋之問的代表作,一首二十字的小詩,透過對人們正常心情的反用,寫出了返鄉遊子的矛盾心態。在初唐詩人的詩中,可以說是無出其右。就是杜甫因為自豪的祖父杜審言也不是對手,可見當時宋之問的影響巨大。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人們爭相傳誦,卻忘記了詩人的無恥

嶺外音書斷,

經冬復歷春。

不敢問來人。

在荒蠻的嶺南,連一封家書都沒有,跟家鄉家人完全失去了聯絡,經過了冬天春天在盼望中又來到了。近了,近了,離家鄉越來越近了,心中卻越來越膽怯了,心不由得砰砰直跳,怎麼也不敢向從家鄉來的人詢問家人的訊息和家鄉的情況。

按理說,越離家鄉近,應該是“情更切”,更加迫切了。看到家鄉來的人,會急切地打探訊息。可是,宋之問卻一反常態,離得越近越膽怯越害怕,所以不敢問來人。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人們爭相傳誦,卻忘記了詩人的無恥

按照我們現在的理解,為什麼會膽怯害怕,為什麼不敢問來人呢?因為離開家鄉這麼久了,不知道家裡究竟是什麼情況,最怕的就是問出不好的訊息。這種矛盾的心裡,對於久在他鄉回來的遊子,確實是這樣的心情。

所以,這首詩在文學史上的地位非常高,宋之問也因之位列陳子昂、盧藏用、司馬承禎、王適、畢構、李白、孟浩然、王維、賀知章等仙宗十友之中。這些都是些什麼人?都是頂級詩人啊。

但是,其實寫這首詩時,宋之問的感情跟我們現在這種矛盾心理是不一樣的,因為宋之問是真正的“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他當時可不是什麼矛盾心理,而是真怕,是真正的怕。他真的不敢問家鄉來的人。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人們爭相傳誦,卻忘記了詩人的無恥

因為,此時的宋之問是不可以回家的,回家就是叛逆之罪,躲還沒來得及,怎麼敢問呢?如果問了,那不是自我暴露嗎,不是找死嗎?何況,以他當時的名聲,問家鄉人,恐怕會被磚頭砸死,就是口水,也能把他淹死。

這是怎麼回事呢?原來,宋之問的文才確實很高,但是人品不行,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有才無德。他出名的時候,正是武則天當政之時,為武則天效力並不可恥,筆者並沒有什麼李家正統的想法,武則天對大唐貢獻是很大的,她重用有才能的人治理國家,這一點比很多李姓皇帝強一百倍。

當時,杜甫的祖父杜審言也在為武后效力,宋之問也一樣,這倒是很正常的。他和同時期的很多文人,都寫了很多歌功頌德的詩,這也沒有什麼,武后確實也是值得歌頌的。宋之問為了討好武后,真正的竭盡全力,不斷地寫詩呈送。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人們爭相傳誦,卻忘記了詩人的無恥

宋之問有個外甥叫劉希夷,文才十分出眾。他寫了一首《代悲白頭翁》,這首詩在唐代也是排的上的一流好詩。這首詩裡,有“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之句,宋之問特別喜歡,就讓外甥讓給他。劉希夷不肯,結果被他用布袋裝上土給壓死了。此事若是真的,那宋之問也就無恥到了極點。

不過,即使是這件事不是真的,宋之問也夠無恥的了。他為了高官厚祿,不擇手段巴結武后的面首張易之張易男。到什麼程度呢,端著尿壺讓張氏兄弟方便,這就已經失去了文人的骨氣了。武后晚年,張氏兄弟弄權,宋之問助紂為虐,幫著做了不少壞事。

後來,宰相張柬之與太子典膳郎王同皎等反動政變,武后退位,張氏兄弟被誅殺,中宗上位,宋之問、杜審言等人都被貶,宋之問被貶到了嶺南。唐宋的時候,嶺南是罪臣流放的地方。所以,宋之問這首詩裡說“嶺外音書斷”,就是這麼回事。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人們爭相傳誦,卻忘記了詩人的無恥

但是,宋之問可不能跟宋朝的蘇軾相提並論,蘇軾被貶到嶺南,很快就適應了嶺南的生活,在那裡還是過得很瀟灑。宋之問受不了,就偷偷回家了。而罪臣不經批准回家,在唐朝是重罪。在這種情況下,宋之問能不害怕嗎?還敢向別人詢問嗎?

偷偷回家倒也不要緊,並不影響一個人的清譽。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宋之問就太卑鄙無恥了。他回到家鄉後,原來同在朝廷為官的王同皎、張伸之好心收留了他,並沒有告發他,而是好吃好住款待他。原來這個時候,宰相張柬之被罷免了,武三思大權在握,為非作歹,所以王同皎、張伸之正在密謀誅殺武三思朋黨。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人們爭相傳誦,卻忘記了詩人的無恥

張伸之等人,應該是想把宋之問來進來作為同盟的,結果,宋之問明面上答應,暗地裡寫了一封告密信,偷偷派人送給了武三思。可憐王同皎、張伸之好心卻招來滅門之災,兩家人悉數被殺。

而宋之問用這兩家人的性命,換來了再一次崛起,得到了武三思的重用。來到朝廷後,宋之問見安樂公主權傾朝野,於是就依附安樂公主,此舉卻得罪了太平公主。後來太平公主誅殺安樂公主得勢,宋之問再次被貶。及至唐玄宗即位,老賬新賬一起算,宋之問老賬舊賬都不光彩,依附張氏兄弟,依附武三思,都是重罪,於是被玄宗皇帝賜死,走完了他阿諛奉承見風使舵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