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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孝文帝欽慕南朝門閥政治,對北魏"用人惟才"現象持批評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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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文帝為什麼要依照漢族傳統的宗法制度來進行代人姓族的判別,並將其與漢人士族一道納入到新的門閥序列當中去?應當說,這既和孝文帝本身對漢文化的欽慕有關,也和孝文帝改革所追求的政治轉型有關。

北魏孝文帝欽慕南朝門閥政治,對北魏"用人惟才"現象持批評態度

孝文帝本人欽慕漢文化,從小就在文明太后身邊接受漢化教育和儒家宗法觀念的薰陶,“太后以高祖富於春秋,乃作《勸戒歌》三百餘章,又作《皇誥》十八篇,文多不載。太后立文宣王廟於長安,又立思燕佛圖於龍城,皆刊石立碑。太后又制,內屬五廟之孫,外戚六親緦麻,皆受復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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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時的教育,加上身邊又有李衝、李彪等飽學之士,造就了孝文帝傑出的文才經術,《魏書》卷七下《孝文帝紀下》載:

雅好讀書,手不釋卷。《五經》之義,覽之便講,學不師受,探其精奧。史傳百家,無不該涉。善談莊老,尤精釋義。才藻富贍,好為文章、詩、賦、銘、頌,有興而作。有大文筆,馬上口授,及其成也,不改一字。自太和十年已後,詔冊皆帝之文也。自余文章,百有餘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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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有較高漢化水平的孝文帝,對魏晉以來的門閥政治十分感興趣,曾和李衝、李彪、韓顯宗等漢人名士進行過充分討論,流露出欽慕南朝門閥政治的傾向。《魏書》卷六十《韓麒麟傳》載:

高祖曾詔諸官曰:‘自近代已來,高卑出身,恆有常分。朕意一以為可,復以為不可。宜相與量之。’李衝對曰:‘未審上古已來,置官列位,為欲為膏粱兒地,為欲益治贊時?’高祖曰:‘俱欲為治’。衝曰:‘若欲為治,陛下今日何為專崇門品,不有拔才之詔?”高祖曰:“苟有殊人之伎,不患不知。然君子之門,假使無當世之用者,要自德行純篤,朕是以用之。’衝曰:‘傅巖、呂望,豈可以門見舉?’高祖曰:‘如此濟世者希,曠代有一兩人耳。’衝謂諸卿士曰:‘適欲請諸賢救之。’秘書令李彪曰:‘師旅寡少,未足為援,意有所懷,不敢盡言於聖日。陛下若專以門地,不審魯之三卿,孰若四科?’高祖曰:‘猶如向解。’顯宗進曰:‘陛下光宅洛邑,百禮唯新,國之興否,指此一選。臣既學識浮淺,不能援引古今,以證此議,且以國事論之。不審中、秘書監令之子,必為秘書郎,頃來為監、令者,子皆可為不?’高祖曰:‘卿何不論當世膏腴為監、令者?”顯宗曰:“陛下以物不可類,不應以貴承貴,以賤襲賤。’高祖曰:‘若有高明卓爾、才具俊出者,朕亦不拘此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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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李衝也對孝文帝“專崇門品”的熱衷態度表示不太理解,而李彪、韓顯宗等人顯然更認可“選賢與能”的選人辦法,對孝文帝所欽慕的“以貴承貴”、“以賤襲賤”、“專以門地”等選人的傾向也並不完全認可,可孝文帝卻表現出強烈的欽慕門閥政治的態度。

孝文帝還對北魏以來“用人惟才”的現象持批評態度,《魏書》卷五十九《劉昶傳》載:“我國家昔在恆、代,隨時製作,非通世之長典。故自夏及秋,親議條制。或言唯能是寄,不必拘門,朕以為不爾。何者?當今之世,仰祖質樸,清濁同流,混齊一等,君子小人,名品無別,此殊為不可。我今八族以上,士人品第有九,九品之外,小人之官,復有七等。若苟有其人,可起家為三公。正恐賢才難得,不可止為一人,渾我典制。”

對“專以門第”的欽慕,和對用人惟才的批評,一正一反,充分表達了孝文帝試圖仿效南朝,建立世族門閥社會的政治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