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骨柔情

彭玉麟（1816年-1890年），字雪琴，號退省庵主人，人稱“雪帥”，祖籍衡永郴桂道衡州府衡陽縣（今衡陽市衡陽縣渣江），清朝著名政治家、軍事家。有人將他與曾國藩、左宗棠、胡林翼並稱晚清“中興四大名臣”，他建立湘軍水師，是中國近代海軍奠基人，官至長江水師巡閱使、兵部尚書，封一等輕車都尉，諡號“剛直”。

彭玉麟，字雪琴，號退省庵主人、吟香外史，清嘉慶二十一年（1816年）生於安徽安慶。

其父彭鳴九，衡陽縣渣江人，曾任安徽合肥梁園鎮巡檢，廉介明幹，善書法，《湖南通志》稱“鳴九工楷隸”。

彭玉麟在安慶度過了無憂無慮的童年和少年時期。道光十二年（1832），彭母病逝，彭鳴九攜子玉麟、玉麒回故鄉渣江奔喪。不料，卻受到族人欺侮，彭鳴九憂憤而死。直到同治四年（1865），湘軍名臣李鴻章之兄李瀚章擔任湖南巡撫時，敬仰彭鳴九的人品和才華，特意為其作傳。

父親這棵大樹倒下後，彭玉麟在母親的鼓勵下，考入衡陽最好的學府——石鼓書院。由於家窮，沒有經濟來源，他經常吃不上飯。苦難磨礪人，彭玉麟以一股倔強的男兒氣，拿顏回自喻，泰然自若，在逆境中發奮讀書。後來，為了賺錢彌補家用，彭玉麟加入了當地的綠營騎兵部隊，從此與軍隊結緣。

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湖南新寧縣爆發李元發起義，湖南提督向榮調遣部隊前往鎮壓，敗義軍於金峰嶺，俘獲首領李元發。彭玉麟隨軍參加了這次戰役，立過戰功，初次展露軍事才能。事平之後，論功封為臨武縣軍營外委（相當於部隊教練）。他考慮到臨武縣路遠，不能照顧家中老母，因而辭職回鄉，跑到耒陽縣城，在一個叫楊子春的老闆開的商鋪，做賬房先生。耒陽離衡陽渣江鎮，只有一百多里，彭玉麟回家探母也方便。為了照顧母親，他放棄“皇糧”不吃，跑到一個小縣城打工，可見彭玉麟是個真正的孝子。

彭玉麟在這耒陽一呆就是三年。他長得一表人才，劍眉朗目，玉樹臨風，又有文化，彬彬有禮，嘴巴親甜，生意做得蠻興旺，往往貨一進店，不過三五日，就賣完了。

不過，楊老闆卻發現，貨是賣得好，卻不曾有進賬，日不進金，年底了也沒見現錢。店小二告密楊老闆，原來是彭玉麟平時慷人家之慨，對很多家窮困顧客，一律賒賬。楊老闆聽了，不僅沒有責怪彭玉麟，反而誇讚他心地善良，大方地說：“錢已用，可復還耶。”楊老闆認定彭玉麟將來會出人頭地，絕非等閒之輩。

彭玉麟閒暇時，常愛到耒水河邊青龍塔遊玩。青龍塔附近山坡，長著一片梅林。每到冬春時節，開得很鮮豔。他喜歡畫梅花、寫梅詩，寄託對一個過去戀人的懷念。

彭玉麟從小在安徽省安慶外婆家生活，外婆收養了一個被拐賣女孩，名叫竹賓，與彭玉麟同歲。論輩分，是他的姨媽，他喜歡喊她“梅姑”。兩人青梅竹馬，一塊長大，日久生情。但因他倆是姨甥關係，家人堅決不同意這門親事。彭玉麟的舅舅做主，把梅姑另許了他人。第二年，彭玉麟奉母命與鄒氏結婚。

梅姑雖然嫁作他人婦，心中思念彭玉麟，幾年後，1847年（道光四十七年）秋，梅姑因難產而死。彭玉麟獲悉這個訊息，悲痛欲絕，悔恨不已，覺得當初太軟弱，辜負了梅姑的一片深情。他親自前往主持喪事，將梅姑葬在青山秀水的南嶽山下。從此，彭玉麟獨戀梅花，用半個世紀的光陰，畫了一萬幅梅花，懷念這位初戀情人。

彭玉麟眉目峻厲，性格剛硬，誰料這個冷麵漢子，竟是如此的俠骨柔情？彭玉麟確實是個俠骨柔情的人。

咸豐二年（1852）七月，太平軍圍攻耒陽縣城，嚇得城裡的商戶都出城逃亡了。楊老闆逃走之前，捨不得家裡的家業，擔心被別人搶劫了，就向彭玉麟求助，問他能否留下幫他看家。他本是隨便問問，心裡壓根沒有指望彭玉麟。誰知彭玉麟居然答應下來。等到太平軍準備攻城了，街坊鄰居也打算逃亡，看到彭玉麟還傻乎乎守著楊家當鋪，對他說：“這年頭兵荒馬亂的，還不趕快逃命？”彭玉麟搖搖頭，冷靜地說：“君子一諾千金，我既然答應了楊老闆，哪怕是千難萬難，我也要留下來！”結果，過了幾天，太平軍意外撤走了，耒陽轉危為安。這一下子，彭玉麟的名聲傳開了，縣人都誇他是個一諾千金的男子漢大丈夫。

過了一年，酷暑時節，太平軍再次攻打耒陽。楊老闆故伎重演，趕緊躲到鄉下去了，再次留下彭玉麟幫他看家。不過，這次沒那麼僥倖了，起義軍真的攻入了縣城。彭玉麟去找耒陽縣令陳詩，問他怎麼辦。陳詩是益陽人，舉人出身，一介書生，束手無策。他無可奈何地說：“我哪有辦法呀，我多次請求上面調兵防禦，求拔軍費，到現在都沒反應。我們還是棄城逃命吧！”彭玉麟拍拍胸脯說：“冇得守城之兵，城中百姓都是兵。冇得軍費，我當鋪內有數百萬金。”陳詩乾脆把官印交給彭玉麟，說：“那就全靠你了！”彭玉麟有了官印，就有了招兵權。他馬上拿出楊家當鋪的金子，招募了幾百名兵勇，收集富戶家的兵器，並製作很多旗幟，讓兵勇時刻穿巡於城牆之上，大張聲勢。果不其然，太平軍以為耒陽縣有重兵把守，不敢來犯，耒陽獲得了安全，還保住了衡陽。

事後，由於沒有發生戰事，朝廷無法給彭玉麟記功，縣令陳詩就請彭玉麟擔任耒陽縣千總。彭玉麟滿口謝絕，只是討回了從當鋪內所借的錢，還給楊老闆。楊老闆對彭玉麟感激備至，拿一筆錢獎給他，他卻分文未要。這時傳來母親病逝的訊息，彭玉麟留下一封書信，回衡陽渣江守孝去了。

清政府軍面對太平軍節節潰散，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咸豐皇帝無奈之下，緊急下詔書，命令所有在老家或者丁憂、或者賦閒的朝廷大臣，在當地招募兵勇，辦團練。曾國藩因為母親病逝，丁憂在家，起初對這個命令非常牴觸。後來，在湖南巡撫張亮基和林則徐、左宗棠、郭嵩燾等師友規勸、推薦下，硬著頭皮上馬，在湘鄉招募了一千團練，帶到長沙，對付當地零星的農民起義。

綠營兵將瞧不起曾國藩，四處刁難團練，雙方引發鬥毆火拼。曾國藩鬥不過，向新任巡撫駱秉章求援。駱省長不但不主持公道，反而代曾國藩向對方道歉。曾國藩時任吏部左侍郎，畢竟是個副部級京官啊，還當過禮部右侍郎、兵部左侍郎、工部左侍郎，做過好幾個部的副部長，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他看到無法在長沙立足了，就帶著一千團練，來到衡州，也就是衡陽。

衡陽既是曾家的祖籍地，又是他妻子歐陽的孃家，還是曾國藩少年時讀書的地方，有他不少親戚朋友和族人。因為地頭熟，曾國藩很快站穩了腳跟。曾國藩決心辦個不一樣的團練給那些官僚看看。他利用個人影響力，廣招各路豪傑。

他聽說彭玉麟在耒陽妙計退敵的英勇壯舉，覺得這是一位有勇有謀的奇才，而且孝心可嘉，決心請他出山相助。此時的彭玉麟，從耒陽回到衡陽盡孝剛好一年，繼續呆在母親的墓廬裡傷心流淚。曾國藩三次到彭玉麟的住所，都不見在家，於是去墓山找彭玉麟。墓山位於衡陽城北十餘里的甌架山，曾國藩果然在山中石頭墓廬裡，找到了彭玉麟。只見他清瘦修長的個子，風骨脫俗。曾國藩與之在山中談了很久，請求彭玉麟出山，跟隨他平定天下。

曾國藩請彭玉麟出山後，派人到耒陽招募湘軍，石灣曾家許多年輕人投軍。曾族還送了六擔銀子給曾國藩作為辦團練捐款。就這樣，曾國藩憑藉在家鄉的師徒、親戚、家族等的人際關係，終於建立起一支地方武裝。同時，他還建立了一支水師，由彭玉麟統領，以對抗太平天國水軍。曾國藩平定太平天國後，為報答耒陽公平石灣曾族的資助和支援，請旨在石灣建立《清軍府》，佔地約十畝，中間大門懸掛一塊匾，上有曾國藩的題字。同治五年石灣修譜時，還請曾國荃為譜作序。

彭玉麟一介書生，作戰卻很勇敢。湘軍水師創立之初，士兵們想方設法躲避炮彈，發現各種方法都不實用。彭玉麟和楊嶽斌帶頭提倡勇敢，主張不要任何遮攔，冒著炮火衝鋒，大大地提高了湘軍水師的戰鬥力，使其成為了真正的鋼鐵之師。湘軍水師首戰告捷的是火燒湘潭，打出了湘軍水師的威名。隨後，彭玉麟指揮水師，由湘江到長江，穩紮穩打，勢如破竹，接連取得田家鎮半壁山之戰、江西石鐘山之戰、合圍南京的九伏洲之戰的大捷，郭嵩燾如此評價他的貢獻：“收吳楚六千里，肅清江路之功，水師創立書生手。”

太平天國被鎮壓後，湘軍水師改製為長江水師，楊嶽斌調任陝甘總督，彭玉麟在很長一段時期內，都是長江水師的唯一統帥。後來，他與曾國藩一起制定了長江水師營制，成為中國近現代海軍的雛形。因此，彭玉麟被公認為中國近代海軍的奠基人之一。

他

是清末“中興四名臣”之一。

也是晚清最強勢的國防部長;

他是曾國藩最好的學生;

也是李鴻章最危險的敵人;

他是左宗棠最好的朋友。

他一生只愛一人，

是當之無愧的史上第一痴情高官；

他一生清貧殺貪，

曾三次請求曾國藩誅殺曾國荃，

斬殺了李鴻章的侄子李秋升，

參倒了李鴻章的小舅子趙繼元。

他抗過倭，抗過法，

更是鎮南關一戰的幕後指揮者！

“臣以寒士始，願以寒士歸”。

“不要官、不要錢、不要命”

使他“三不要”美名著稱於世。

文/朱文科、蒸陽君

圖/衡陽縣宣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