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河對岸

提起日不落帝國，人們往往會想到英國，但最早的日不落帝國卻是西班牙。近代西班牙王國的形成，源於伊比利亞半島上的兩個基督王國的聯姻合併。1469年，卡斯蒂利亞王國的女王儲伊莎貝拉公主，嫁給了阿拉貢王國的費爾南多王子。此後，伊莎貝拉與費爾南多分別繼承了卡斯蒂利亞王國與阿拉貢王國，而形成了共主聯邦（如英格蘭與蘇格蘭），進而合併為西班牙王國。

1492年，伊莎貝拉女王親率大軍攻克摩爾人（北非阿拉伯人）的最後一個重鎮——格拉納達，徹底終結了阿拉伯人在伊比利亞半島近八百年的統治。同年，伊莎貝拉資助了哥倫布航海，而開啟了西班牙的大航海時代。

伊莎貝拉與費爾南多育有一子四女，唯一的男繼承人胡安王子（1478-1497），在與哈布斯堡家族的瑪格麗特公主結婚6個月之後死去，而沒下子嗣。長女伊莎貝拉公主（1470-1498），先嫁給了葡萄牙王儲阿方索，而在阿方索死後，又嫁給了阿方索的叔叔葡萄牙國王曼努埃爾一世，之後因難產而死，其子也在兩歲時夭折。

因而，伊莎貝拉的次女胡安娜（1479-1555），就成為了卡斯蒂利亞王國與阿拉貢王國的繼承人。伊莎貝拉的三女瑪麗亞公主（1482-1517），在姐姐伊莎貝拉公主死後，嫁給了姐夫葡萄牙國王曼努埃爾一世。四女凱瑟琳（1485-1536），先嫁給英國的王儲亞瑟，而在亞瑟死後，又改嫁給了亞瑟的弟弟亨利，此即英國國王亨利八世。

1496年，胡安娜公主嫁給了哈布斯堡家族的菲利普（奧地利大公、神聖羅馬帝國皇帝馬克西米利安一世之子），菲利普為當時著名的美男子，胡安娜對菲利普極為痴戀。而在兩人結婚之時，菲利普就已經繼承外祖父勃艮第公爵查理留下的領地（法國勃艮第地區及今荷蘭、比利時等地）。

1502年，卡斯蒂利亞與阿拉貢的貴族議會，都確認胡安娜與菲利普為其王位繼承人。而當時胡安娜留在了卡斯蒂利亞，菲利普則留在自己的封地——尼德蘭的佛蘭德（今屬比利時）。胡安娜思戀丈夫成痴，漸漸失去了理智（人稱瘋女胡安娜），便前往佛蘭德而與丈夫相會。可當胡安娜到達佛蘭德之後，卻發現丈夫出了軌，胡安娜陷於絕望與嫉妒之中。而菲利普卻為了擺脫胡安娜的糾纏，竟操縱當地法庭，裁定胡安娜精神失常，而將其囚禁。

1504年，卡斯蒂利亞女王伊沙貝拉去世，阿拉貢國王費爾南多被宣佈為胡安娜的攝政。然而，卡斯蒂利亞的貴族，卻畏懼費爾南多的權勢，拒絕了這個安排，並把菲利普召回國，以繼承卡斯蒂利亞的王位，菲利普便偕胡安娜回國。胡安娜之父費爾南多卻宣佈，胡安娜已遭受了菲利普的控制，只有胡安娜才能與自己共治卡斯蒂利亞，而將菲利普排除在權力之外。

1506年4月，菲利普與胡安娜帶著一大群德意志僱傭兵在西班牙登陸，以期爭奪卡斯蒂利亞王位。翁婿二人的矛盾，險些釀成西班牙的內戰，但菲利普卻於同年9月死於斑疹傷寒，而化解了這場內戰危機。可胡安娜卻徹底瘋了狂，人們幾乎無法將其從菲利普的屍體邊拖開。

費爾南多迫使胡安娜承認自己有共治卡斯蒂利亞之權，之後又將胡安娜囚禁在托爾德西利亞斯城堡之中。1516年，費爾南多去世，指定胡安娜之子查理（也稱卡爾或卡洛斯，即西班牙的卡洛斯一世，奧地利的查理五世）有共治之權，胡安娜繼續遭到囚禁。1519年，西班牙爆發反對查理的城市暴動，起義者推薦胡安娜為西班牙唯一女王（胡安娜繼承了母親的卡斯蒂利亞王國，父親的阿拉貢王國，才使兩國王權真正合一）。

但起義於1522年被鎮壓，胡安娜沒能登上西班牙王位。此後，查理五世將母親胡安娜關押在一間沒有窗戶的房間裡，直到1555年去世。胡安娜雖名義上是西班牙合法的女王，卻始終沒能登上王位，並先後遭受丈夫、父親、兒子的囚禁。

查理五世不但完整地繼承了西班牙王國，還繼承了父親的勃艮第領地，並在祖父馬克西米連一世去世之後，繼承哈布斯堡家族在奧地利的產業，並當選為神聖羅馬帝國皇帝。至此，查理五世領有今天的西班牙、荷蘭、比利時、法國一部分及奧地利、德國一部分、義大利的撒丁島、西西島、那不勒斯（屬阿拉貢王國），以及西屬美洲等眾多殖民地，而成為了當時的第一強國。查理五世也因此說道：在朕的領土上，太陽永不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