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男人很老實，不嫖也不賭，終日勤勤懇懇，在麵包房裡揉麵團，再烤出香氣撲鼻的麵包和蛋糕來。

他家裡有四口人，除了他自己，還有老婆、孩子和老孃。一個月掙得28塊，餓不著一家子，買得起白米，卻是買不起白麵的，更不用說買麵包了。

因為房錢要付，買米也要錢，還有坐車費和雜七雜八的零用錢，是沒有多餘的錢來買昂貴的麵包的。

但家裡三個人饞洋餑餑饞得不行，老孃是覺得能吃口麵包死也值得了，老婆也是饞得心裡直癢癢，更不用說兒子了，天天攛掇著奶奶。

可是誰也沒說出口來。奶奶是沒好意思說出來，老來老來，反而變饞了；妻子是怕婆婆說自己狐媚子，慫恿自己的丈夫；孩子只在自己奶奶和媽媽跟前說，自從上次在爸爸那裡討了打後，就不敢在爸爸面前嘟囔了。

雖然大家都沒說，但男人還是心裡明鏡似的，每次回家，家人看到自己兩手空空，掩不住的失落，他都看在眼裡。

可是最近老孃生日快到了，沒有錢買，那就只能偷了。偷得過程，自不必多說，心裡萬分忐忑，思慮各種細節，生怕被人抓住。

終於在老孃生日當天，偷出來一個蛋糕，至少得賣10塊錢的，卻在臨門一腳，功虧一簣。都已經出了門，包在褂子裡的蛋糕，卻在監工面前跌落了下來。

監工當場就表態，明天不用來了。他提著蛋糕回了家，大家都是歡歡喜喜的。吃蛋糕時，老孃吃的扁嘴一動一動的，媳婦含著蛋糕捨不得嚼，孩子吃得更是滿嘴奶油。

男人心裡卻是又氣又懼。氣他們嘴饞，這下好了，丟了工作。怕如果沒有錢，大冬天老孃生病，媳婦直哭，孩子衝他喊餓。

可他心裡還藏著僥倖，自己做的麵包這麼好，明天說說情，也許能過去。

第二天，他早早去了，也早早回了。

終於，還是丟了工作。大家一聽，都怔住了，老孃直罵自己嘴饞，媳婦哇的哭了出來，孩子更是不解，“自己做的蛋糕，為什麼不能拿回來？”

這就是短篇小說《偷麵包的麵包師》裡講的故事，它寫於1932年。

02

可以說，這個麵包師是個好兒子，好丈夫，好爸爸。他為了解一家人的嘴饞，甘願冒著風險，壯著自己的膽子，去偷蛋糕。

他又不是為了自己，只是為了家人。

這讓我想起前段時間看的一條新聞：一個男人偷了幾百個公共廁所的踩踏板去賣，只因為他有一個患癌症的妻子。

大部分網友都在誇這個男人有擔當，對患病妻子不離不棄。“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他也是迫不得已，才這麼做的。

人吶，尤其是拖家帶口的人吶，在生活面前，不得不收起那份驕傲，那份自尊，去換的家人的衣食無憂。

生活實在是太無情，總是有各種磨難在等著你，讓人不得不去面對，去想解決問題的對策。

03

也許對於在旁邊看熱鬧的人，他可能會說，千萬種對策，他偏偏選了偷竊，這一最不明智的做法。

可是說這句話的人，你又不是他，你怎麼能真的站在他的立場。

誠然，這有當時社會環境的原因。一個勤勤懇懇賣力工作的人，薪水卻入不敷出。

但是再怎麼難，麵包也不是必需品，在男人家裡，應該算作奢侈品了。

為了滿足口欲，把做人的底線丟了，到頭來，最壞的結果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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