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顧啊，你不能太狂妄了”！

雷敬是顧千帆的頂頭上司，說話居然一點不好使， 還是當著外人的面，雷敬能把顧千帆叫到隔壁說這話，已經算是給蕭欽言面子了。

這還只是雷敬，要是齊牧當場，估計會大發雷霆的。

顧千帆在追查“帽妖”的過程中，抓到了一個活的當事人，透過這個人可以揪出帽妖案的幕後主使。

齊牧主動介入是非，說明他就是局中人。

那麼，擺在顧千帆面前的就是個兩難選擇。

齊牧對顧千帆，亦師亦父，否則顧千帆也不會答應他臥底在皇城司這樣的機構中，不惜毀了顧家幾代人的清名。一個遠在江南的婦人，都能指著他的鼻子罵，偏偏他還不是真的皇家爪牙，所以只能忍著。

蕭欽言呢，雖然他多年前拋棄了顧千帆母子，但這其中有沒有隱情呢？而且，顧千帆自從跟蕭欽言接觸後，深切地感受到了來自父親的關懷，這可能是他以前沒有感受過的。

尤其是顧千帆跟蕭欽言坦陳了要娶趙盼兒的決心之後，他是急需要蕭欽言對這段婚姻的支援和祝福的，至少不能讓蕭欽言把目標轉到趙盼兒身上。雖然顧千帆當時的話說得狠了一點，但一家人總歸是一家人，就算是投桃報李，顧千帆也不希望蕭欽言出事。

所以，如果顧千帆沿著被抓獲的這個當事人，查出所謂的“帽妖”是清流一派製造出來的，固然可以替蕭欽言擋刀，但無疑是得罪了齊牧和清流。

但如果顧千帆將人交給齊牧，“帽妖”說不得就會繼續興風作浪，有無辜之人身死不說，事情越鬧越大之後，對尚未坐穩相位的蕭欽言肯定是不利的，顧千帆本人也會落個辦事不力的評價。

我們看齊牧安排的崔指揮，上來就給人定性為“招搖撞騙的人”，可見清流就是想直接平掉這件事的。

所以，顧千帆把人扣住不交，同時又跟清流承諾不會讓被抓的人亂說話，還專門提到了人的安全問題，這就是在兩邊討好。

言下之意就是，這件事可以到此為止了！到了他“活閻羅”手裡的人，怎麼可能“半根毫毛都不傷”呢？

顧千帆既然說不傷毫毛，就表示不會再繼續深挖下去了。

齊牧為代表的清流，知道人在顧千帆手裡，就明白自己這邊的謀劃已經不再是秘密了，顧千帆想要口供並不難，“帽妖事件”必須要停止。

再者，顧千帆能抓到人，蕭欽言自然也能抓到人，這說明清流的計劃還存在漏洞。人要是被蕭欽言抓到了，就會拔出蘿蔔帶出泥，他清洗起來絕不會手軟。

而蕭欽言那邊，自然也不可能從顧千帆手中拿到證據。顧千帆能阻止“帽妖事件”繼續發酵，就算是對蕭欽言示好了。

但事情的發展，顯然不會按照顧千帆預想的那般進行。清流連帽妖都能製造出來，可見權力鬥爭已經到了流血的地步了，底線只會越來越低。清流一派對顧千帆的利用也不會僅此而已，必然會在他跟蕭欽言的關係上再做文章。

蕭欽言呢，則是越瞭解顧千帆，越對顧千帆抱有期望，越覺得那幾個兒子都太平庸。而他越是跟顧千帆接觸，就越是在給清流遞刀，但這也許原本就在蕭欽言的謀劃之中。

當然，清流們無底線的行為也在幫助顧千帆站隊。只不過這種站隊會顛覆顧千帆對清流的認知，會讓他否定自己之前的選擇。

總之，顧千帆想兩邊不得罪，明顯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