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衝進房間門，開啟那一瞬間，見她蜷縮在一起，臉色蒼白。雖然已經五個月身孕了，可是還是清瘦。看到自己的那一瞬間，她的眼睛裡再也不是厭棄，而是求助，是驚喜，是很複雜的情意。他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千言萬語，都在眼神裡，心中的驚喜與冷酷的現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可是看到她不辭辛苦來到這裡，他開心得要死，這是他的阿妍。可是他再也沒有辦法，沒有勇氣帶她離開。因為他現在是都不是。

傅慎行對阿剛輕聲說了幾句，關上了門。

傅慎行走到她的邊上，坐下，“阿妍，你沒事兒吧。”

他的語氣溫柔如水，雖然還是他，可是整個人的氣場較之以前完全不同，看得出他身體很不舒服，才沒過多久，他已經瘦了一大圈，臉上鬍鬚也長出來， 眼睛裡滿是血絲，臉色慘白，可是就算是這樣，她只要有危險，他就會出現。

何妍什麼話都不想說，眼淚卻已經決堤，就這麼堅決地看著他。

“阿妍，別哭，你知道我最不能看見的就是你的淚，我會心疼的。”

何妍無力地抽搐著，最後終於忍不住，撲進他的懷裡，緊緊圈住他的身體，恨不得刻進骨子裡，“我錯了，我錯了……。”她喃喃自語，在此刻，她才明白自己的真心，原來在多少次的對峙中，他的愛化作細節，已經讓她無法自拔，只是那時候她被恨所迷惑了，她以為那是恨，可是沒有愛哪裡來的恨？

他所有的霸道無理都是他童年缺乏愛的表現，他渴望她的愛，可是他不懂如何表達愛，只是粗暴地將自己禁錮在他的身邊，可是就這麼一個冷血的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居然為了自己放棄自己的生命，保全她和她身邊所有的人。

她抬起頭，看著，已經哭成了淚人。她望進他的眼睛裡，希望得到那種熾熱的愛，可是他卻如此冷靜，她不禁撫摸他的臉頰，“你瘦了。”

他內心已經狂喜，她從來沒有這麼對待過自己，她對自己從來都是防備，沒有過任何溫柔和關心，可是她此刻，關切的眼神和溫柔的話語差點將他淹沒，恨不能將她吻住，到天荒地老。

“你不聽話，不吃飯孩子怎麼能長大？這是我們的孩子，阿妍。”

“你還知道這是我們的孩子？那你為何棄我而去？留我一個人！”

“阿妍，在槍聲響的那一刻，我就想清楚了，我錯了，我不該那麼做，自私地把你留在我的身邊。”

何妍咬了咬唇，“我們都領證了，你說過我們永遠是夫妻。現在後悔來得及嗎？”

傅慎行撫摸她的臉頰，“妍妍，我不配。我為我以前的行動道歉，你能原諒我嗎？”

何妍看向他的眼神，再也不像是以前熾烈，“你是要放我走嗎？”

“如果我死了，你就可以正常生活。”傅慎行將她攬在懷裡，眼睛看著窗外。

“如果你死了，我就真的死了。傅慎行，你總是那麼自私，你想如何就如何，你考慮過我嗎？”何妍直立身體，正視他的眼睛，“你想丟下我和孩子？”話還沒有說完，眼淚止不住流下來，雙手緊緊抓住他的手。

見他吃痛，何妍立馬掀開衣服，見裡面血肉模糊，觸目驚心，她有點不知所措，被他立馬推開，“別看，阿妍，太血腥。”

何妍一把推開，將他的衣服扯開，被燒傷了一大片肌膚，血肉模糊在一起，他都這樣了，還在擔心自己。“傅慎行，如果你走，我跟你一起走；如果你死，我跟你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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