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陟和鄭紅自打上山下鄉後，直到1991年才回到北京。崔陟先回來打前站，收拾屋子、買傢俱。買傢俱時還有這麼一段故事，那時候還都是國營的商店，離家最近的就是西四。崔陟挑了大小床各一，還有寫字檯、床頭櫃等，在門口找了個平板車，請師傅拉回去。

跟那師傅一聊天，嘿，還真不是外人。那師傅姓路，親侄子叫路東山。跟崔陟是北京十三中同一屆的，雖然不是一個班，但是認識。崔陟記得很清楚，路東山冬天穿一件緞子面的小棉襖，上面有萬字團花紋，因此得了個外號叫地主兒。

路師傅聽崔陟這麼一說，嘿嘿一笑：“那是舊衣服改的，窮得連外套都沒有，哪門子地主呢！”更有意思的是路師傅的親哥哥和崔陟的父親是同事，真叫個巧啊！

家安置得差不多了，雖然很忙，但是崔陟沒有忘記鄭紅的生日到了，到地安門郵局發了封禮儀電報：為築新巢遙祝壽，情繫堂前待燕歸。當時就是寫了這麼兩句，沒有多想。後來從第二句裡演化出歸燕堂，就成了他們的齋號。才有了後來的《歸燕堂筆記》《歸燕堂書印詩集》等等。

鄭紅回來後一進門就跟女兒說：“開啟收音機，聽聽有什麼歌。”接下來的事他們都驚呆了，收音機裡傳出費翔的歌聲《故鄉的雲》：“歸來吧，歸來喲，浪跡天涯的遊子；歸來吧，歸來喲，別再四處飄泊……”

本文作者 隱塵、隱墨：北京作家協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