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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語言的約定和期待

(接上一篇)幾個月過去了林嵐的耳朵裡也沒有傳來認可關於元豐的訊息,好像真的再也沒有聯絡了?為什麼會這樣?一句話也沒有就這樣結束了。

這一年多來每個人一下子都回到了自己的軌道,林嵐和李安在不同的班級,但是兩班就在隔壁教室,下課後出來在過道都能見面,平時大事小事沒少給林嵐幫忙,平時打水買飯的活基本都是承包給李安了,李安不愛說話,在女生中間人緣很好,開始幫林嵐一個人打水買飯,慢慢的請他幫忙的人更多了,林嵐一宿舍的6個女生差不多一週其中三天都讓李安幫忙,因為男生進不了女生宿舍大門,每次打完水買完飯就站在女生宿舍門口等有人下樓取,宿舍裡的人也不緊不慢的收拾後才下樓,有時候一站就是大半天,就連宿舍的管理員都認識李安,女生們送李安一個很溫馨的外號“門衛”。

有時候同學人在樓上只要有人探出頭往窗戶為喊“門衛”,李安總是下意識的抬起頭看看三樓的人,果然是林嵐那張圓圓的熟悉的臉,隨後一聲“等等哦 馬上下來”。一年多來,李安就這麼大哥一般地照顧林嵐,有時候宿舍的同學開玩笑說:“你的門衛哥哥又來了 他對你可真好。”每次聽到這些,林嵐也只是笑笑,沒想太多。李安聽到“林妹妹”這幾個字卻挺高興,心裡暗暗欣喜。慢慢的同學的玩笑多了,林嵐好像有意躲著他,好幾次下樓拿水壺的都是同宿舍的同學。下課後經常看不到林嵐在教室外的過道上,李安有時候也去她們教室的後門窗戶上掃一眼,很多時候林嵐就在教室裡面,看起來也不是很忙,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出來透透氣,這讓李安有些摸不著頭腦,想問吧又不好意思開口,不知道怎麼問,只是感覺林嵐見了自己比以前話少了,以前那可是無話不說,不管好事壞事能說的不能說的,會像倒垃圾一樣一股腦的說出來,從不躲躲閃閃,現在是怎麼啦?這一度讓李安很苦惱。

有一天林嵐正要去上學,在集市等車,李平急急忙忙跑來,塞給林嵐一封信,車馬上要開了,沒來得及問清楚,拿著信就上車走了。直到上車穩定下來才想起來,封信上是空白的,但是信口是封的,開啟信的一瞬間好像一束陽光照進心田。“林嵐: 好久不見,你好嗎?很抱歉,上次你來學校的時候沒見面,其實我看到你了,只是沒敢見你。準確的說,沒臉見你,沒有考上高中,我很自卑,跟你差距太大了,我不知道你還會不會理我。我好不容易才考上中專,只為你能再願意見我,如果能請給我回信,如果…我等你!元豐。”雖然是短短的幾行字,林嵐卻讀了很久,隨著汽車的顛簸,林嵐的眼眶裡高興的眼淚滴在手上,才感覺到原來是在車上,等了很久的信此時終於在手中,小心翼翼地疊起來裝在兜裡,用手在摸摸衣兜外是不是裝好了,千萬別掉了。

這麼久以來心裡想想念唸的人終於出現了,是該高興的事情,這塊說不清道不明的石頭沉甸甸的壓在心裡,現在終於能安心了。從今天開始生活將是另一種景象。無論是走路還是呆坐,林嵐的臉上多了些許笑意,那是發自內心深處的竊喜。

終於一白天的課結束了,宿舍的同學都在忙著洗漱準備睡覺了,快到關燈的時間了,宿舍裡面是不能再有燈光的,可是林嵐的事情還沒有忙完。宿管老師已經在樓道里面巡查了,聽到宿管老師一邊敲門一邊說馬上關燈休息,林嵐是最後一個跳上床鋪,捂在被窩裡聽著宿管老師離開的腳步,心想終於走了,宿舍裡面很安靜,林嵐探出頭看看大家都差不多入睡了。輕輕的摸出來手電,拿出提前準備好壓在枕頭下面的紙和筆,手電的光雖然微弱但是在被子裡面還算看得清楚,原來是給元豐寫回信,白天學習太緊張只好晚上費工夫。

林嵐認認真真把這一年多來的事情和心情寫下來,這封信了承載了太多的希望和誤會,還有那心裡說不清道不明解不開的疙瘩,似乎要把一切從頭再來,也許那樣就再也沒有遺憾再也沒有後悔的事情,兩個多小時一眨眼就過去了,終於把要給元豐說的話都表達出來了,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寫下來,想象一下元豐看到這封信的樣子都覺得美滋滋的,今晚是林嵐這一年多來最幸福的時候,終於能靜下心來踏實的睡覺啦,但願能好夢入境,夢裡能看到元豐的笑臉。

第二天林嵐一大早趁同學走早飯的時間,趕緊跑出去把寫好的信投進郵筒,信封和郵票都準備了一年多了,今天終於可以把希望寄出去了,這封信帶著她的心一起進了郵筒,帶著希望和滿心歡喜迫不及待的飛走了。畢竟這是第一封給元豐的回信,承載了她太多的期望和心願,似乎把她的整個人都帶走了。再沒有得到元豐第二封回信之前,林嵐吃不香睡不好,學習的精神頭也不足啦,課堂上蔫蔫的,回答問題不積極,老師講課提問的有時候答非所問惹來課堂轟堂大笑,回過頭來還不知道自己錯在那了。

為了這個事情,老師都找林嵐談話過一次,林嵐並沒有告訴老師事實是什麼,但是作為高中生的班主任老師,已經見多不慣的各種奇葩早戀問題,老師猜也能猜到個一二三來。但是老師不會強加干涉,要麼說嘛這個時候的老師還是挺開明的,老師最大的希望就是同學們不能影響學習,畢竟對每一位學子來說學習好才是第一重要的事情。班主任老師的一句話讓林嵐記得很清楚:“一定要學習好,只有你足夠優秀才不會少了將來愛你的人。”這句話深深刻在林嵐的心裡,雖然一直以來林嵐覺得自己學習還不錯,但是要是真比長相,自己並算不上長得好的,看起來很平凡。

一直以來以為平凡人不會有人喜歡。說實話,對於元豐來說,差不多兩年的磨礪和冷淡,林嵐幾乎已經不抱太大的希望,總以為元豐不會喜歡她,可能是自己自作多情啦。一直以來林嵐都有些自卑,說話直率,不會拍馬屁,不會順情說好話,長相平平,身材也算不上出眾,尤其在女生相處的時候,有一點點高傲的她,給別人的感覺很不容易與人親近,很難接觸,就連玩的好的朋友也大多是男生,沒有太要好的女朋友。但是這些自以為是缺點對元豐來說卻都是優點。這就是之所以元豐會喜歡她這麼一個平凡女孩的原因。

很快就收到了元豐的第二封回信。這又得讓林嵐激動好幾個星期。信裡滿滿的問候滿滿的開心滿滿的祝福還有滿滿的思念,信被開啟的一瞬間從信紙間掉出來一張10元和兩張5元錢。正當林嵐納悶的時候,信結尾幾行字映入眼簾:“嵐,我知道你們學校生活比較苦,這點錢雖然不多,是我省下來的,你拿著用吧。我們中專每個月還有30多的補貼,你不用擔心我,想念你的元豐”。不覺得有點感動。還有些說不出的心動。

一直以來以為元豐是個大大咧咧的男孩子,想不到這麼細心周到。元豐考上了中專,這個時候最吃香的就是中專了,因為中專畢業之後是可以分配到好工作的,中專比較難考,只有班裡數一數二的人才能考得上中專,還有一個學校保送的名額,元豐就是今年學習唯一的保送生,不但有獎學金還有將來畢業後比別人優先選擇權,而且中專是每個月有國家補助的。30元到70元不等的補助,每一年會增多一點,這些補助對於家庭貧寒的學子們來說是個不小的數目,足以補助到每個月的吃飯伙食中。

元豐終於如願以償考上了中專,三年後有分配工作的機會。上高中的同學求學歷程就比較長了,既然上了高中那目標就是一點要將來考大學的,每個人都懷揣著夢想和希望走進校園的。林嵐也同樣的編織著自己的大學夢。每個星期的週三和週五是學校收信的日子,林嵐每次都有在書報室門口等很長時間,等著別人都在挑選他們班裡的書信,別人挑完了,林嵐才開始整理自己班的書信,為了能更好的拿到信,林嵐自己請纓當了班裡的收信員,要從全校的幾百封信裡面挑出來本班的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週三和週五每個班差不多有十幾封信要從學校的一大堆信裡面挑出來。

林嵐都習慣這個工作了,先把屬於自己班級的找出來,再挑出自己的信,基本上每週都會有一封信,或者週三或者週五,從未間斷過,風雨無阻得從元豐的學校送到林嵐。這似乎已經成了一種習慣。林嵐收到的當天晚上必定要回信的,第二天早早寄出去,這樣就很快能到元豐手裡。雖然元豐的宿舍第二年就裝了電話,但是林嵐還是打電話的比較少,因為電話費比較貴,要到離學校很遠的電話亭去打電話。插卡的IC 電話是後來才出現的。這個時候還只有賣報紙的電話亭去打電話。很多時候都是寫信,這樣能把想說的話都寫下來。

有一次好像是個冬天,天氣很冷的樣子,林嵐兩個兩個星期沒有收到元豐的回信,心急如焚得跑了很遠去打電話。誰知走得太急換衣服忘記拿錢了,請假走了差不多2裡多路到了電話亭。

這電話有個習慣就是先交幾塊錢給老闆,然後才可以打電話,等到錢塊被消化完的時候老闆會提醒時間到了掛電話。就在要交錢的一瞬間,林嵐一摸口袋沒帶錢,這個鬱悶呢,愣了一下往回跑吧。只好回去取錢再來,還有趕上課的時間。只請了一節課的假,等到拿了錢再跑過來氣喘吁吁的交了錢拿起電話才感覺有點累。

好不容易撥通了電話,電話的那天卻傳來一個女生溫柔的聲音:“你找誰?”沉思了一下,自己問自己男生宿舍怎麼會有女生?林嵐以為自己撥錯了號碼,仔細檢查了一下號碼沒錯這才慢慢說:“元豐 在嗎?”只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親切調侃的聲音:“元豐 你女朋友找你。”這下林嵐才放心了。一會電話那頭傳來了元豐久違的帶點磁性的聲音:“嵐 你好嗎?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你打電話很遠吧?你沒有上課嗎?冷不冷啊?…”一連串的問話,林嵐都來不及回答,只是一個勁的說“沒事 沒事 還好啦!”林嵐頓了一頓想說想你之類的話可是有點不好意思沒說出口,只是問了元豐好久沒有你的信了,想看看你在忙什麼。

元豐說信都按時寄出去了,他說好久沒有收到林嵐的信了,正著急想問問怎麼回事呢。兩人正說的熱鬧,憋了一眼老闆正在指指電話示意時間到了,林嵐只好跟元豐說再見要回去了。掛掉電話這個說不上來的高興勁開心呀,好久都沒有聽到元豐的聲音了,今天終於見面了。林嵐打算回去再信,是不是那裡疏漏了。

從打完電話就一口氣沒停往回學校跑。到學校請假的時間還有十分鐘,就去書報書信室再仔細找找,正好碰見劉老師一問才知道,原來是書信太多了,劉老師用個箱子裝起來一部分就放在裡面的桌子上,搬過箱子一看果然有很多信,原來這兩週的信都在這個箱子裡面,林嵐好似得了寶貝似的把兩封信揣著衣服裡。晚上宿舍裡面還在嘰嘰喳喳說笑調侃著,林嵐想起來白天電話裡面的那個聲音,有個疑問突然竄出腦子:元豐會不會跟別人好上了?當然一剎間之後感覺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不應該這麼懷疑人,畢竟這兩年來元豐真的很好,自己都覺得好,那別人也會覺得好啊!突然感覺自己好齷齪,刪除掉這些不好的想法,相信絕對不會有這種事情。畢竟元豐說過他們宿舍裡面住著四個男生,說不定是別人的女朋友。(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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