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老宅、鬼魂、風趣、山靜、樹靜、人不靜（103）

鬼魂

是黑夜攢動出來的產物。

宅在賀蘭山深處一百多年的老宅，在這裡寫作即獨特又寂靜。

影視劇，小說裡描寫老宅多鬧鬼。朋友們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問：“住在這裡你不害怕嗎？”一問。二問。三問。我被問住了。

第一日入夜，漆黑，我把老宅的燈關掉，端坐在對著門的英式地毯上，等待著鬼魂的出現，我想試試朋友們發問的“害怕”二字的威力究竟能有多大。

沒過多時，只聽到門吱呀的響動著。我起身看老宅外是否在颳風，沒有風，山靜，樹靜。

我返回了老宅，繼續打坐在了地毯上，閉目，養神。

沒過多時，只聽老宅走廊上掛著的紅燈籠“唰，唰，唰的在不停擺動，隨即一扇門吱呀一聲緩緩的開了。

我對著那道門許久，然後輕聲說到：“若你是隨風而來，請你與風一起回去，不要帶走這裡的一樣東西，也無須揮揮手。我經歷了黑夜中雪山下的翻車，在崑崙上那冰天雪地裡聽到的是鬼哭狼嚎的聲，我的命被撿了回來，懼怕在我這裡失靈。”話音還沒落地，“啪”的一聲，門被關上了，一切靜止了。…………

第二日入夜，我盤腿在炕上敲打故事，又聽到了走廊裡燈籠擺動的響聲，唰唰的。

我下炕，走出門，

拿手撫慰著燈籠下的流蘇，它在我的手上飄渺著，很溫順。我抬頭看天，風在哪裡？依然沒有一絲風。

我對著燈籠笑言：“我們在這裡和平相處怎樣？”話說完，燈籠便沒了動靜。

第三日入夜，我下樓去取熱水，剛走到拐彎處，聽到有說話聲，我頓住腳步。

原來是來山上野宿的驢友在山裡散步，是一男一女的聲音。

我笑了，這對男女一定在相戀，我奶奶曾說過，談愛的人哪裡黑就往哪裡鑽。

我笑著走到樓下的廚房前了，只聽到女孩一聲厲叫“鬼”，然後跌倒在地。天地模糊一片，我摸索著走過去想扶那女孩，只見那男孩雙腿打軟撲通跪在了女孩身邊，嘴裡含糊不請的喊著“撞著鬼了……”，倆人瑟瑟抱成一團。

我正伸手攙扶他們，只聽倆人悽慘的喊著“見鬼了……”這一聲“見鬼了”也嚇到了我，難道鬼在這山道顯現了，我倒退了幾步，也差點摔倒。

我屏住呼吸再看，他們兩人驚恐的看著我，眼球都快要蹦出來了，這一看驚醒了我，

原來他們把我當成了鬼了！

我才意識到，烏黑之夜，我穿的是一身到腳背的白色長睡衣，外套也是飄然白色紗衣，加上長長的黑髮散在胸前，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打眼。

我對著他們壓低聲說：“我不是鬼，我是人，讓你們受驚了。”不說話還好，我一開口，眼看著他們在我面前抱著頭起身躥出了幾米，速度是驚人的快。我倒被他們嚇了一跳，躲閃著給他們讓路。

看著一對男女驚恐萬分的踉蹌奔逃的樣子，我想笑，可笑被夜給凍結了。

原來，人，被看成鬼更可怕。

我站在原地禁不住發著啞語：鬼，是被黑夜製造出來的產物，人們怕鬼，是被黑夜裹挾著魂靈給鬧騰的。其實，我們人類恐懼的是人裝神弄鬼，而不是魑魅懼怕活人。

幾天後，朋友們來山上看我，我把老宅發生的詭異故事告訴身邊的朋友後。

他們款款深情地說：“深山老林的老宅子出來的你，人們一定會把你當成了鬼，你身上染了鬼氣。來，讓我們用歌聲給你把鬼魂驅趕走。

我開玩笑到：不用，我身上有貴氣，鬼見了我會傾訴她們的故事，我便有了很好的素材。

朋友們不接我的話兒，用音樂感染著友情。

我在老宅鬧“鬼”的日子裡，繼續著我的最新作品。

感謝老宅，感謝“鬼”們，我得益於你們配合我的閒庭日子，在這裡完成了我的又一部紀實體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