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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的“命運報名表”上學推薦表被人截走,知青辦主任冒死找回

人的一生,到底是功成名就,還是碌碌無為,往往就在於一兩個機會。

而能否抓住機會,不僅在於自己的能力和決心,貴人的提攜和幫忙甚至更為重要。

知青段新安插隊的時候,好不容易獲得了上學的機會,沒想到被人半路截胡,幸虧遇到了生命中的貴人拉了一把,將他從懸崖下救了上來。

知青的“命運報名表”上學推薦表被人截走,知青辦主任冒死找回

1972年,段新安下鄉的第二年,因為不搶大功,不躲小事,被生產隊推薦去市裡讀書。

“小段,你可要抓住機會!”

“小段,以後發達了可不要忘了我們。”

老鄉們的關切,讓段新安更加期待即將開始的新生活,然而,希望帶給他的愉悅感,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被焦慮所取代。幾個星期過去了,他始終沒有收到報名表。

“不能等了。”他決定自己去公社裡詢問。八里多的山路,他只用了平時一半的時間就走完了。

推開公社辦公室,一箇中年男人正在看報紙。

見到有人來,那人放下報紙問:“什麼事?”

“我是五隊的知青,來問推薦上學……”段新安胸口劇烈起伏,氣還沒有喘勻。

男人起身倒了杯水,讓段新安坐下,猶豫地說:“關於上學……”

“請問你是?”段新安還不知道眼前人的身份。

“我是公社的秘書。”男子回答,“你的報名表本來就是我負責遞送的,但是在經過三隊的時候,讓……讓王柳芳要走了。”

“什麼!?”段新安血氣上湧,如果面前有鏡子,他一定能看到自己漲紅的臉,“被人截走了!這不是開玩笑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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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辯解:“王柳芳也是知青,她是去年被推薦去讀書的,當時不願意,今年又想去,找了我幾趟了,我也給她說了問題的嚴肅性,但是她舅舅在市裡的XXX工作……”

秘書隱晦地表明瞭王柳芳的背景,既是推脫責任,也表達自己的無可奈何。

段新安如同涼水澆頭,懷中抱冰,突然陷入六神無主的狀態,在他的世界觀中,根本不可能存在半路截胡報名表的荒唐事。

秘書從辦公桌的檔案堆裡,抽出另一張表格,略帶歉意地說:“這樣吧,還有一張師範學校的報名表,你看要不要填?”

段新安有點猶豫,讀中學的話,將來可以進大學,出人頭地的機會比較高,而要是進師範學校,意味著成為老師,可在當年的環境中,老師並不受尊重,譏笑、諷刺、人格侮辱,乃至人身傷害都有可能遇到,致使大部分人對教師這份職業敬而遠之。

秘書看出了段新安的猶豫,嘆口氣說:“不著急,你回去想想,明天再來。”

當天晚上回到宿舍後,段新安輾轉難眠,自己需要想清楚,到底要不要當老師。

如果放棄這個機會,他要面臨的情況就是繼續留在農村消磨時間,並不是說農村不好,而是他想要更大的人生舞臺。

去師範學校,至少可以進城,而留在城市的機會,總是很誘人。

第二天,段新安一早就去了公社辦公室,秘書見到他,微笑著遞出表格,囑咐道:“下午送來。”

段新安立馬回到生產隊,找到生產隊長,讓他寫了評語,要蓋章時,隊長一拉抽屜,恍然大悟:“章子在會計那兒,他上山去了,中午才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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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新安拿著只缺蓋章的表格,等在會計家門口,不知道過了多久,說話聲由遠及近傳來,正是會計。

“李會計,我要蓋章子!”段新安迎上去,揮揮自己的表格。

“不急,不急。”會計拿起表格仔細看了看,又慢慢踱步回家,從一個上鎖的鐵盒裡拿出公章,呵了口氣,使勁蓋了上去。

不等印記乾燥,段新安一把搶過表格,跑去公社辦公室。

在山路上,他看到一輛卡車迎面開來,心中一怔:莫非這是進城的?

那時山上很貧窮,交通不便,和城裡的聯絡全靠一週兩次往返的卡車,卡車身兼數職,拉貨、送信、運人的活兒都幹。如果這卡車真是進城的,那自己的表格恐怕要耽擱了。

跑進公社辦公室,秘書見是段新安,惋惜地說:“哎呀,回城的卡車剛走,你把表格放這裡吧,過兩天我讓司機帶走。”

“只能如此了。”段新安心有不甘地把表格放下,他沒有想到,真正的磨難才剛開始。

卡車四天後才姍姍來遲,把報名表帶回城時,那一年師範學校的招生時間已經過了,段新安失去了機會。

十六歲的知青,沒有經歷過多少大風大浪,痛失上學的機會,對他來說無異於世界末日,段新安鬱鬱寡歡,日漸消沉。

過了一週,在別的公社插隊的同學來看望他,聽說了無法上學的事,建議說:“你去城裡找黃松年主任吧,他是知青辦公室的負責人,很多知青的難處都是他解決的。既然已經無路可退,試一試也沒有壞處。”

聽了朋友的話,段新安重燃希望之火,立刻啟程去找黃主任。

走進知青辦公室,看見一箇中年人站起來,這人面色不太好,黃裡透黑,同時又很消瘦,一米七的身高似乎只有一百多斤。

“你是黃松年,黃主任嗎?”段新安小聲問。

“是的,你是哪個公社的知青?”黃松年笑得很真誠。

段新安自報了身份,黃松年點點頭:“我記得你的名字,全縣好幾百知青,我差不多都能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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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新安當時十分孤獨,覺得世間沒有可以信賴的人,聽到黃松年記得自己的名字,猶如遇到了親人,從不輕易流淚的眼睛瞬間就紅了。

黃松年安慰道:“男人不流淚,小段,咱們說事,不要哭。”

段新安咬了咬牙,止住了痛哭的衝動,將自己的委屈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去上學的報名表被王柳芳半路截走,去師範學校的報名表又因為遲到而作廢。

黃松年仔細地聽著,時而蹙眉,時而點頭,最後語重心長地說:“我來幫你解決,要相信組織。”

當年的環境中,這句話猶如鐵錨,可以很快穩住慌亂的心神。段新安擦乾眼淚,抱著一線希望,回生產隊等待黃松年的好訊息。

等待的日子裡,段新安越來越放鬆,也許是流了淚,內心的委屈得到了一次徹底釋放,他想開了——今年恐怕真的不能上學了,那就明年再來過吧。

半個月後,在地裡幹活的時候,他聽到有人在田埂上喊:“段新安,好訊息!”

段新安有些困惑,問來人是什麼意思。

“我剛從城裡回來,黃松年主任託我給你帶個話,你要去中學讀書了!”說話的知青一臉興奮。

“不對呀,我交的是師範學校的,而且報名時間早就過了。”經過這段時間的歷練,段新安並不相信好運會從天而降。

“你呀,真要感謝人家黃松年主任!”帶話的知青感慨道:“黃主任這段時間,每天要穿越半個城,到招生辦公室幫你諮詢和交涉,最後還把你交的報名表由師範學校轉到了中學。”

幾天後,入學通知書發到了村裡,段新安背起行李,坐上了出村的卡車,他知道,從此刻開始,人生駛入了“森林中的另一條路”。

到了城裡,他去找黃主任,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與上次見面相比,黃主任臉色更加難看了,不過還是勉強擠出笑容:“你能去上學就好,不過,後面的事,我恐怕沒法幫忙了,要去一趟上海。”

“怎麼了?出差嗎?”段新安問。

“看病。”黃松年回答。

見人家不願多說,段新安也不方便再問,就道了別,準備去學校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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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校裡,幾個知青聊起了黃松年,原來大家都受過他的幫助。

“聽說黃主任是肝癌,這次回上海治病恐怕不太樂觀。”有人說。

直到這個時候,段新安才知道黃松年的病情,不過他年齡小,閱歷淺,並不知道肝癌的嚴重,還以為可以治好。

黃松年離開前一天,段新安去知青辦公室道別:“黃主任,你要去上海看病,我祝你馬到功成,快快恢復健康。”

黃主任很平靜地點點頭,用有氣無力地聲音說:“小段,你要好好學習,機會來之不易,要珍惜。”

在段新安看來,這只是一次普通的告別,黃主任治好了病就會回來,他根本意識不到,黃松年面對的是絕境。

幾個月後,黃松年去世的訊息傳來,當地知青互相通知,受過黃主任幫助的人悲痛流淚,沒受過幫助的人也哀嘆人間少了一位好人。

段新安不知所措,自己的恩人就這麼離開了,他還沒來得及好好說聲謝謝。

他找來一本醫書,從中瞭解到肝癌對人的摧殘,邊讀邊流淚,一個深受病痛折磨的人,靠一股精神力量驅動,替他天天跑招生辦公室,黃主任是舍了自己的命,冒死幫他拿到了報名表,改變了他段新安平凡的命運。

經過老黃的幫忙,無數知青走進了機關、學校和工廠,但他自己什麼好處都沒有撈到,早早離開。

那些受過他恩惠的知青,後來大多都建立了一番事業,每到老黃的忌日,不管離得多遠,他們都要去給老黃掃墓,墓地的工人本以為老黃是老師,桃李遍天下,學生們不忘師恩來祭拜,一打聽才知道,老黃是以前是知青辦主任,不禁感嘆:肯定幫了大忙,才讓別人一直不忘,說是再生父母也不為過。

在段新安的人生中,他始終將黃松年當作榜樣,接人待物真誠謹慎,別人求幫忙,自己一定竭力相助,但社會在發展,人們的想法和觀念也不斷更替,虛偽、吝嗇、冷漠的人不在少數,每當遇到這些人,段新安總會暗想:要是黃主任這樣的人多一些,世界一定會更美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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