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崗
浮躁、迷茫、惆悵……維納斯女神透過霧霾在天空鳥瞰,物慾橫流的大千世界,何枝可棲。
她拍動著翅膀,飛向巢湖之濱。
在三十崗的上空,一個叫崔崗的小村落,她看到了地勢起伏成波線,綠色秀美成風光,詩歌和遠方和諧為靜謐,滿山遍嶺分明著層次不同的黃白紅,微風拂動,蝴蝶慢慢飛,彷彿季節在唱歌。
她按下雲頭,落下她高貴的穿著紅舞鞋的雙腳。
藝術與鄉愁結緣了。
高大樹木上的露珠是晶瑩的音符,凌空飛翔的小鳥是華麗的詩歌,揹著畫夾的畫家、挎著手風琴的音樂家和高聲朗誦的詩人結伴而行,他們的腳印走成了藝術的涵養林。
這塊盛產五穀雜糧的沃土,長出了石磨、紫院、棉花樂園、雅歌詩院,柿子樹高掛紅燈籠,清涼的井水更加甘甜,昔日隨地散放的破舊農具喚起了豐收的記憶,被重新拾起了,裝飾著古老的村莊。
崔崗的每一片樹葉會舞蹈;
崔崗的每一股清流會唱歌;
崔崗的每一個村民會寫詩;
哦,藝術,就該是崔崗的模樣!
聽松閣
梟雄運籌帷幄攻城略地殺人如麻,卻也有柔軟之處,載一片松林,為士兵消暑。清風襲來,陣陣松濤像清清的流水聲。
滄海桑田。
千古一帝化為一抷黃土,萬畝松柏與往事一起如煙散去。
聽松閣啊,依然在聽如水的松柏之聲,它細細捕捉流動的空氣中山雀的鳴叫,朝夕相伴的明教寺晨鐘與暮鼓喚醒它超越千年的記憶。
眼前,熙熙攘攘,它望見了綠廕庇日;
腳下,車水馬龍,它看到了戰旗獵獵;
它堅信自己總能聽到松濤;
聽松閣啊,廬陽大地上一隻豎起來耳朵……
杏花村
不用牧童指點,循著飄溢的香氣就能走近你;
走近那個久遠的傳說。
辛公,得道的高人,為什麼在南宋的兵荒馬亂中流落於此?一間草棚,幾隻鵝鴨,閒方野鶴。油燈之下,徹夜編造草鞋,聊以度日,本是落難之人,卻古道熱腸救濟更苦的草民,不圖回報,只接受幾顆熟透的杏子。
杏核種在草廬四周,美名在江淮擴散;
將恭謙的知府晾在草屋之外。
將赤腳的老翁請於草堂上座。
某一日,絕塵而去,從此了無音訊,彷彿從未來過。
種下的杏子,獨自成林,在春風中飄香。
暖陽下的杏花村,每一瓣杏花都是他的名字在芬芳。
屋上井
不是說水往低處流嗎,你偏不信,偏要往高處去,竄到高高的屋頂。
本該升起炊煙的地方,長出了一口井。
你站那麼高,翹盼一個迷失了十七個世紀的身影。
還是那口井,二十三道繩印即是明晰的見證。
還是那汪水,千軍萬馬暢飲卻只記得一人。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幾曾識干戈;
當年兵戎相見之地,已美麗成一座城。
你是這座城市的孤本,
你孤獨地站在原地,期待一位馬蹄催趁明月歸的白袍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