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生活｜|絕壁山莊郭亮村

馬西良文

旅途就像是個苦行僧，品嚐著顛簸的苦澀，在勞累中尋找樂趣，感觸風景的秀美和那修行的禪心。

去年九月和幾位朋友相約探訪太行山上的郭亮村，因山路被洪水沖垮，我們趕到景區門口，被通知不能前行。這次同行的一位朋友去年也車到山上，趕上山體滑坡，有驚無險，無緣郭亮之行。因此這次相約一定要登上郭亮村參觀，一探這個高山頂上的絕壁村的奧妙。

進入九仙山風景區大門，一路盤旋向上，這是一條高5米、寬4米，全長1300米的石洞，是沿絕壁的中央掏空開鑿的，每隔一段開鑿出巨大窗戶，從窗外望，群峰聳立，巉巖突兀，萬仞絕壁，驚心動魄。洞中雖暗，但不用照明也看得清楚，洞的四壁明顯留下鋼釺的鑿痕，地面還是平坦光滑，可並排行駛兩輛汽車。順著壁掛公路預留的的口子望去，就是萬丈懸崖，人在懸崖壁間行走，山風拂來，在峭壁間呼嘯。

據說在東漢末年，連年災荒，加上地主和封建官府的剝削壓迫，民不聊生。太行山區的農民兒子郭亮，率領部分饑民揭杆而起，反抗黑暗壓迫，很快形成了一支強大的農民義軍隊伍。當時官府慌了手腳，屢次派兵鎮壓，只因山高路險，皆遭失敗。後來，就採取了封官許願的辦法加以利誘，誘騙郭亮手下有一將領名叫周軍的投降了官府，被封為“平西大將軍”，率領官兵前來鎮壓。因寡不敵眾，郭亮只得退守西山絕壁，後因周軍圍困，糧草斷絕。郭亮急中生智，讓士兵將戰鼓與山羊懸掛在樹上，羊四蹄亂蹬，鼓聲咚咚日夜不停。同時，郭亮令士兵從山背後用繩索系下絕壁，安全轉移到山中小村躲避。後來人們為紀念郭亮，把這個這個懸崖上的山村取名為“郭亮村”。

窮則思變，奇蹟定會出現。1972年為使郭亮小山村鄉親們走出大山，13位村民賣掉山羊、山藥，集資購買鋼錘、鋼釺，在無電力、無機械的狀況下全憑人力，歷時五年，硬是在絕壁中一錘一錘鑿出石方2萬6千立方米，開闢了這條公路，為此多位村民還獻出了生命，郭亮村這種愚公移山的堅強的意志和頑強的毅力，感動每位前來參觀考察者。

陡峭的石壁，昔日只有鳥兒才能經過，看了讓人心驚肉跳。嶙峋的山石層層疊起，以各種怪異的姿態，突兀冒出，讓人望而生畏。據說，這個絕壁長廊是因為郭亮村的村民常年居住在絕壁之上，以世隔絕，每次要以外界接觸，就必須得透過一條叫做天梯的萬層石階。那也是一個鑿刻於懸崖峭壁間的石階，一層一層，在空落落的山巒疊嶂間漂浮。沿階而下，人彷如懸在空中的落葉，隨時都可以隨著山間的風兒飄落。

趕到郭亮村已是夕陽西下，郭亮村山山溝溝佈滿金色的餘暉。我們急忙找好旅店，放下行囊。大家沒有顧得休息，急忙趕到村外的大峽谷觀景臺觀看。一條几百米深的大峽谷，對面的絕壁就像一斧子披下來，豎直的石壁在夕陽的照耀下，發出紅色的光芒。剛才我們乘車的掛壁公路，就在絕壁當中，現在看來真有點後怕。

山是骨骼，水則是大山的靈魂。幾千米的大山上到處流水潺潺，進入五月中旬，山上的槐花開得正盛，陣陣花香隨風吹來，給人馨香和清幽。四處山巒起伏，將一個小山村圍在當中，看不到出行的路在哪裡。低頭往下一看，真是壁立千仞，萬丈深淵，只有掛在石壁上的朵朵野花，才感觸到生命的存在。

站在觀景臺上，不敢往下觀看，生怕一陣風來，吹到崖下那一定會粉身碎骨。可是大批的攝影愛好者，長槍短炮全無懼意，真讓我們歎服。清晨，崖上人家的雄雞早早將我們喚醒，憑高望遠，太行山谷沐浴著萬道霞光。

太陽極不情願的從大山上趴下了頭，郭亮村在大山圍繞中，披上了一層霧靄，花花綠綠的遊客也慢慢在鄉村中集中。這時炊煙四起，各種炒菜的香味在山村瀰漫。在臨近小河溝，一處土地廟邊，我們圍坐在一起，一瓶辣酒幾碟小菜，一盆玉米粥，在觀景聊天中開啟了晚餐盛宴。

大山慢慢進入夢鄉，偶爾的鳥鳴，顯示出生命的存在，星星掛在上頂上，偶爾飛過的飛機貼著山頂走過，發出轟轟的聲響。除了客人大聲的喧譁，這裡一切都還是幽靜的，遠處山溝裡不時傳來陣陣風聲和嘩嘩的溪水聲，這樣的環境，這樣的幽靜，也好似提醒我們這些遠來的客人，不要毀壞了這裡的景緻和幽靜的環境。

人跡罕至處，必是風景絕佳地。第二天一早，我早早起床，站在五層樓的陽臺上，看著大山包圍的郭亮村，八十多戶三百多人的村莊，上山要登1700多米的懸崖石凳，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這裡基本上和外界隔絕，過去這裡的人們生活的極度艱難。如今這裡已成為一百多處大學的寫生基地，每天數千人來這裡觀光，村民的生活真是個發生了翻天的變化。

吃過早飯，移步上山，乘遊覽車，登石臺階，不覺晃到了一處懸崖邊，從懸崖石壁中間一塊黛青色處向下飛流著泉水，不停地灑向懸崖下的水潭。懸崖邊的一塊石頭上寫著“喊泉”兩字，說是喊聲大泉流便大，喊聲小泉流便小。遊玩的人們都信了這種說法，男女老少都在懸崖下大聲齊呼，我也不由得加入其中，那泉水馬上泉湧如注。等到喊聲停止，那泉水似乎也便小了。最難爬的好漢崖，豎直上行的幾百個臺階，只好憋住一股氣，渾然不顧身體的勞累，終究還是登上去了。黃龍洞、紅龍洞還在上面，洞口貼在石壁上，人如壁虎拽著纜繩，試了幾次，腿腳打顫，只好望龍生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