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璧山“砂之船”奧特萊斯，位於璧山區碧泉街道白羊路9號，璧山隧道的出口處。

對把逛市場理解為折磨的我來說，這個地方是近幾年來折磨我次數最多的大型賣場。

老婆痴迷於它的超級划算，我則害怕陷入“衣不蔽體”、出門無屐的窘迫，所以，每年裡，總會有那麼幾個上午或下午，我們會成為這裡的顧客。

我的內心忠於孤獨，但生命焉能不“打擠”？

1、印象中的“砂之船”

印象中，“砂之船”一直都是嚴重超載，撿便宜的人們鬥志昂揚，在紅磚砌成的數層堡壘裡血拼；在狹窄的交通節點處，常常會出現擁堵現象，就像血管裡危險的脂肪，一點一點堆積起來，威脅血液流動的通暢。

“砂之船”奧萊的心臟是它的中心廣場，常有各種活動在此舉行。沒有活動的時候，熊孩子便是這裡的主角，他們在階梯上跑上跑下，在噴水池旁嬉水耍鬧；廣場周圍有半圈鐵藝長椅，很多時候，都坐滿了噴雲吐霧的男人們。

璧山的奧特萊斯里，從來都是“人從眾”的景象，人聲鼎沸，就像衝鋒前的號角，平時省吃儉用的女人們不假思索地操起財大氣粗的鋼槍，不把彈匣裡的子彈一指頭摟光，就絕不退出戰場！

我其實一直都是打醬油的。因此，女人的大掃蕩與我關係不大，我只負責提著她斬獲的“首級”，高一腳低一腳地走。然後在論功行賞的分配裡，領到自己鞍前馬後的一份“軍功”。

2、現實中的“砂之船”

9月初，又去了趟“砂之船”奧特萊斯。到達時間大概在上午10點半。

入口廣場上的噴泉激情噴湧，卻無人欣賞。前面專營奢侈品的“義大利空間”門前空無一人。廣場上亦空蕩寂寥。不知藏在何處的隱蔽音箱輸送著一隻舒緩的圓舞曲，突然好想拉著奧黛麗赫本的手，在這廣場上共舞一曲。

按照慣例，我們走進了一樓的運動休閒館。知名與不知名的運動品牌濟濟一堂，很多店鋪裡唯一的人氣是它們的售貨員。

從那些門可羅雀的店鋪前經過，強打精神的店員會習慣性地高聲攬客。天天在京東里薅著羊毛的女人根本不為所動，哪怕某家打版的新款跑鞋能讓她老公玉樹臨風。她只會悄悄地轉頭，暗示稍安毋躁，她能輕易地以更便宜的價格在網上找到同款的衝動。

每一家店鋪的店員都誠惶誠恐，生怕一不小心就將好不容易光臨陋室的財主驚走。只有我心如明鏡，他們的努力與我們的選擇沒有交集。一個發誓要尋找價格與喜愛最佳吻合點的精明的女士，不會因為幾句恭維或者關於商品的華章豔句就改了主意。

運動區只有兩家品牌旗艦店有幾個除我們外的顧客。走遍了每一家門口，我們全身而退，乘坐室外扶梯上到中心廣場。

在此與老婆分道揚鑣，我坐在廣場一側看雲舒雲卷，她則完成了熱身運動後正式開始逛街之旅。

我閉著眼睛也能知道這家奧特萊斯的大致佈局，一樓女裝，二樓男裝，三樓童裝。

女人們會一路從下到上，蜿蜒進異型樓棟的每一處角落，給每家期待客流的門面帶去關注。

我不關心她買什麼，花多少錢。讓我愉快的是，我終於可以坐下來，光明正大地偷懶。

坐不多一會兒，我注意到對面那排空了一半的店鋪，記得以前我還在其中一家已經撤櫃的品牌店裡買過件風衣。

本來該人滿為患的廣場上，空空如也。給人的感覺就像，來到了廢棄的古羅馬鬥獸場——熱血沸騰的喧囂，悉數被時光之砂埋葬。

顧客都去哪兒了？

我左顧右盼，第一次在逛商城時渴望多看見些同路人。至少，一個男人逛街時的苦悶，可以得到他人的證實。

閒坐無事，也沒有可以觀察的旁人，我便放開思緒，去猜測缺少顧客的原因。

其一也許是我們來得不是時候，璧山人逛街都在下午和晚上；

其二大概是電商衝擊，即便實體賣場的價格並不高於網上，但便捷性始終無法與網路購物相提並論；

其三則可能是商城沒有活動，堅持線下購物的朋友沒有理由專門走上一趟。

想得不明不白，我也閒坐的難受。便電話確認老婆的位置，乾脆鑽進商場陪著她一起撿耙和。

商場內確實冷清，每一層都顧客稀少，甚至在三樓上，沒看見一位其他顧客。

主樓內店鋪關門的倒不多，沒開張的門口也貼著某家新入場的品牌LOGO，寫著open soon的醒目標語。

3、釋懷

陪著老婆逛了半天，什麼也沒買。

購物行為有時候是攀比的結果，在沒有他人作出“表率”的時候，通常，購買的動作也不會在一個喜歡逛街的人身上出現。

我倒是逛餓了，一開始就唸叨的璧山的小面順理成章地成了我們的午飯。

一碗又麻又辣的肥腸面下肚，哪怕“衣衫襤褸”又沒新衣可穿，我也不覺得有什麼遺憾。

倒是在那以後的好些天裡，我都對“砂之船”人煙凋零的模樣耿耿於懷。

好在，有朋友在它週年慶的時候發了張中心廣場的照片給我，那種到處都是人的景象終於讓我釋懷。

世界終是充滿活力的。重慶的實體商業依然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