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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一樁風月案,令人不禁感慨世間怎會有如此寡廉鮮恥的女人

張豐泰,乳名黃狗,安徽布政使司寧國府旌德縣人士,出生於富貴人家,以開設綢緞莊為業,長相英俊,器宇不凡,家中雖有一妻二妾,卻仍不知滿足,常在外尋花問柳,自譽“風流太歲”。

一天夜裡,這位“風流太歲”在鋪子打烊之後,在臨近的酒館喝了幾盅老酒,藉著微微醉意,邁著輕快腳步,哼著蕩曲迴歸本宅,路過呂家巷口之時,險些撞倒從巷子裡突然走出的一個小丫頭。

張豐泰嚇了一跳,大好心情頓時全無,正要發作罵人,這才發現小丫頭的身後還有一人。藉著小丫頭手裡提著的燈籠光芒,張豐泰攏二目仔細一瞧。不看則可,看罷之後,瞬間變為痴傻捏呆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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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映入眼眶中的竟是如此一個美豔少婦。張豐泰自恃情場浪子,閱人無數,卻從未見過長相如此標緻的大美人,難不成眼前之人是月宮仙子下凡塵?

張豐泰那副捏呆呆發傻的窘狀惹得美豔少婦莞爾一笑,不笑已然是不可方物,一笑更是傾國傾城。嗟乎!天下竟有如此尤物,怎不叫人意亂情迷。

提著燈籠的小丫頭認得張豐泰,於是便開口問道:“張掌櫃這是從哪兒來啊?”

一句話喚醒沉浸在痴醉中的張豐泰。張豐泰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禮,忙陪著笑臉說自己從鋪子來,往家中去,因為貪了幾杯老酒,腦子不清晰,雙眼更迷離,故而走錯了路,竟不知不覺來到了這裡。

嘴上這麼說,心中不禁竊喜,若不是走錯了路,又怎會遇到這位美豔少婦,或許這是天公作美,有意成全他一段豔遇。

小丫頭沒再多問什麼,提著燈籠,與那美豔少婦從張豐泰身邊走了過去。美豔少婦與張豐泰擦肩而過之時,一股清香從其華服之中飄散而出。蘭麝吐香,沁人心脾,令張豐泰心曠神怡,頓覺精神百倍。慌忙轉身,提起鼻子,拼命想要再多嗅幾口,卻發現那美豔少婦對他回眸一笑,眼神之中吐露出無限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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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雙勾魂攝魄的眸子,頃刻之間便牢牢地勾住了張豐泰的心。張豐泰的魂兒徹底沒了,如同泥塑木雕一般,怔愣在夜幕之中。不知過了多久,魂兒才又跑了回來。張豐泰回到家中,一言不發,輾轉反側,睜眼閉眼,全是那個美豔少婦的身影,以及那勾魂攝魄的回眸一笑。

好不容易才熬過這難捱的長夜,一早起來,張豐泰便茶飯不思,無精打采,時不時還會搖頭嘆息。妻妾三人見他半死不活的模樣,問他是不是生病了?他說自己的的確確是生病了,只不過他得的是相思病,這種病無藥可醫,除非再讓他與佳人見上一面,他的病才會有所好轉。

聽他滿口胡話,妻妾們就知道他又犯了花痴,便不再理會他,催著他快到鋪子去,少在家裡礙眼。

張豐泰到了鋪子裡,趴在櫃檯上裝死人,夥計們也不敢打擾他,全都各自忙各自的活計,好似鋪子裡壓根沒他這個人一樣。

也是怪了,平日開張之後,很快就有客人來買綢緞,可今天眼瞅著到了晌午飯口之時,還不見一個客人登門。夥計們私下開玩笑,說一定是掌櫃子的穢氣把財神爺給燻跑了,所以客人們都不來了,照這麼下去,綢緞莊早晚關張。

巧了,就在夥計們都認為不會有客人登門的時候,一個小丫頭笑呵呵地進了門。進門之後,小丫頭直截了當地說要找掌櫃子。張豐泰聽著聲音耳熟,趕緊把臉抬了起來,只看了一眼,便瞬間“還陽”,精氣神全都回來了。

眼前之人,正是昨晚為那個美豔少婦提燈引路的小丫頭。不等張豐泰開口,小丫頭先行說了話,她說尊了主母的吩咐,專程來請張掌櫃到家裡裁幾件衣裳。

張豐泰大喜過望,相思病頓時痊癒,緊忙拿著應用之物,隨著小丫頭出了鋪子,過街穿巷,終於到了“神仙寶地”。張豐泰迫不及待地進了院,小丫頭將他引進客廳,只見那位美豔少婦端坐桌前,桌上擺著酒菜,似乎只為等張豐泰到此一起飲酒敘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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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套一番之後,張豐泰落座,起初十分拘束,幾杯美酒下肚,開始暢所欲言。他問美豔少婦如何稱呼?美豔少婦自稱孃家姓李,夫家姓王,故而她是王李氏。

張豐泰遂問王李氏,大嫂一介妙齡麗人,怎麼獨自在家,卻不見王大哥的身影?再說,一個婦道人家,留陌生男子在家飲酒,萬一王大哥突然回來,只怕容易誤會。

王李氏本來粉面帶笑,聽了張豐泰的話,不由得惆悵幾聲,告知張豐泰,她家男人在外經商,已經有兩個年頭沒有回家,偶爾有書信送來,也只是詢問家常,卻從不寫明什麼時候回來,恐怕那個負心漢子在外面另有了家,才不管她這個空守活寡的可憐人是死是活。

張豐泰聽聞此言,心中無限驚喜,認為王李氏一定是熬不住空帳孤枕,才會找他來尋個快活。既然神女有心,就一定要好好把握,斷不可錯失良機。

張豐泰雖然早有賊心,但還是有些忐忑,又問王李氏,有沒有親戚會突然登門造訪?

王李氏笑著說,孃家離著太遠,足有百餘里地,根本不會有人過來看她。倒是有個大伯,是丈夫的親哥哥,住在城東,因為早些年分家的時候,兄弟二人為多拿財產而產生罅隙,故而兩家很少走動,大哥大嫂一年到頭也不怎麼過來,所以大可不必擔心。

如此說來,便是太平無事了。張豐泰立即勸酒,言語之間,多有挑逗,王李氏咯咯浪笑,千嬌百媚,風情萬種,酒不醉人人自醉,醉酒之人更迷人。小丫頭在一旁斟酒賠笑,王李氏對她沒有一絲避諱,看來這對主僕是一丘之貉,都不是正經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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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意上頭之時,張豐泰才假惺惺地問王李氏,城中男子多如牛毛,為何唯獨要請他到家中?

王李氏嬌聲嬌氣地回他的話,說自昨晚偶然一見,心中便萌生愛意,自己神女有心,不知襄王是否有意,於是終夜彷徨,夜不能寐,愁空轉側,淚溼繡枕,不識男兒意念,是否與奴家同心。

言語之間,聲淚俱下,梨花帶雨,楚楚動人。張豐泰立即握住佳人雙手,表示自己與佳人同心同意,無怨無悔地陪伴有情人的身邊,做一個噓寒問暖的人類高質量男性。

兩情繾綣,遂共綢繆。自此之後,張豐泰便將他人之家視為自家,將自己當成王家主人,將王李氏當成張李氏,人生極樂,不過如此。這便是:隔壁老王不在家,張家黃狗佔大床。

張豐泰倒也不是白佔便宜不出血的人,對於王李氏從來不吝嗇,王李氏喜好什麼,他便買什麼,綢緞莊的營收,一大半花在了王李氏的身上。

這年秋後,張豐泰離開旌德,到外縣收賬,恰好另一家綢緞莊的少掌櫃孫小黑與他同行,兩人都是同道中人,自然無話不談。一路之上,兩人各自吹噓自己殺伐情場的本事,張豐泰口無遮攔,把自己跟王李氏的好事不加隱晦地和盤托出。

張豐泰可沒想到,他這番賣弄本事的話讓孫小黑動了歪心思,孫小黑藉故跟他分開,快馬加鞭回到旌德,買了許多好東西,來到王李氏的面前,嬉皮笑臉地請王李氏把他拿來的東西收下,他來此的目的很單純,只想跟張豐泰做個連襟,替張大哥“照顧”嫂子幾天。

王李氏倒也來者不拒,吩咐小丫頭把東西留下,孫小黑自然也就留了下來。孫小黑比張豐泰年輕幾歲,論長相絕對算得上是個上品人物,論體力更比張豐泰勇武數倍,論財力他比張豐泰更有錢,也比張豐泰更有閒,如此一個集“潘驢鄧小閒”五大優點為一體的人物,怎不讓王李氏更為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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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來,張豐泰成了“甩貨”,王李氏不再准許他進門。張豐泰氣急敗壞,找人將王李氏的醜行告訴了她的大伯。

大伯聞聽弟媳寡廉鮮恥的行徑,趁著夜色,帶著一幫人氣勢洶洶地來到弟媳家的院子外,用力撞門,揚言抓姦。孫小黑此時正在屋中與王李氏熟睡,突然被砸門聲驚醒,趕緊胡亂抓了一件衣裳跑出屋去,奈何院門被人堵住,無法脫身,正在驚慌之際,小丫頭跑過來一把抓住他是手,把他拉到後院,讓他順著一顆棗樹爬到廚房的屋頂上躲避。

他剛爬上屋頂,院外那夥人就砸破院門衝到院中。大伯站在天井當院朝著屋裡大聲叫罵,卻礙於男女有別,不敢進屋。王李氏只穿短褲和兜肚出屋,毫不懼怕大伯的威嚴,反倒跟大伯相互對罵。

大伯被罵急了眼,讓人挨屋搜查,若是搜出陌生男子,不由分說,先打個半死再說。那夥人如狼似虎,進屋亂搜,水缸麵缸也不放過,只發現了一雙男子的鞋和一件大褂,不見有陌生男子的蹤影。

大伯質問王李氏,鞋子和大褂是誰的?王李氏輕蔑地說:“還不是你那親兄弟的,他不在家,我只能把他的衣裳當成他的人。”|

如此一席話,反倒噎得大伯沒了話。大伯見搜不出人,僅憑一雙鞋和一件大褂,不能作為指控王李氏的有力證據,於是氣呼呼地帶人出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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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大伯帶人走了,王李氏終於鬆了一口氣,悄聲問了小丫頭把孫小黑藏在哪兒了?小丫頭說孫小黑就藏在後院廚房的屋頂上。

王李氏讓小丫頭不要聲張,就讓孫小黑在屋頂上面躲著,大伯那夥人恐怕沒有走遠,八成就藏在附近。

過了一個時辰,已經是四更時分,王李氏讓小丫頭到外面看看動靜。小丫頭出去了一會兒,急匆匆回來告訴王李氏,大伯那夥人果然沒走,就在附近躲著哩。

王李氏沒法給孫小黑報信,生怕讓大伯發現,只能雙手合十,求漫天神佛保佑孫小黑千萬不能被發現。

再說孫小黑,趴在屋頂上一動不敢動,小風一吹,凍得渾身哆嗦,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這一下可壞事了,有人聽到了動靜,於是群起而出,將廚房團團圍住。有人威脅要點火,有人威脅要放槍,孫小黑被嚇得魂不附體,卻仍不肯從房上下來。

大伯讓人拿來火槍,裝滿火藥後,揚言要開火。孫小黑擔心自己真的會沒命,於是戰戰兢兢地從房頂下來,跪在地上求饒。

大伯認為家醜不可外揚,把孫小黑扭送到官府後,指認孫小黑是偷東西的蟊賊。哪知孫小黑卻自己承認是姦夫,反口誣陷王李氏的大伯也是姦夫,因為嫉妒他跟王李氏相好,所以帶人抓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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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令讓人把王李氏帶到公堂,王李氏居然說得跟孫小黑一樣,痛哭流涕,指著大伯的鼻子破口大罵,說大伯趁著弟弟不在家,強佔了她的便宜,還威脅不許她聲張。她還說,孫小黑跟她相好不假,但她留孫小黑在家的目的,是為了讓孫小黑保護她不受大伯的欺辱,如今大伯仗勢欺人,誠心要敗壞她的名聲。她不甘心再受人擺佈,請求青天大老爺為她這個弱質女子做主!

這一下,大伯反倒不知該如何辯解。縣令讓人將孫小黑和大伯同時收監,等候查明真相,另行處置。

大伯明明無辜,反倒授人以柄,遭受無妄之災。家人為他找來訟師,訟師認為眼下只能趕緊寫信,讓他的弟弟立即回來,弟弟回來後,只需以王李氏品行不端,按“七出”之罪,一紙休書把賤人休了,然後再讓弟弟擔保哥哥的清白,或許就可以脫出牢籠。

大伯趕緊寫信,三個月後,弟弟才總算趕了回來。兄弟見面之後,哥哥訴說真相,弟弟信任哥哥,於是寫休書休了王李氏,又以身擔保哥哥的清白,同時花錢上下打點,終於換了哥哥一個自由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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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小黑仗著家裡有幾個臭錢,加之王家兄弟不予追究,他也輕鬆出獄。

再說王李氏,被丈夫休了之後,孃家那邊嫌她丟人,不許她回孃家。她無處可去,只好把自己賣到青樓。張豐泰得知此事,立即花銀子把她給贖了出來,娶她過門,當了偏房。情至深,愛之切,因此可見,這位自譽“風流太歲”的張豐泰倒是個有情有義的情種,他對王李氏的感情並非虛假,而是真情實意。

行文至此,權且打住。這件事情並非筆者杜撰,而是清朝文人潘綸恩記述的一件真人真事。潘綸恩自稱與張豐泰是表兄弟的關係,他是表哥,張是表弟,因此對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瞭解的清清楚楚。只是不知道潘綸恩這位表哥在見到王李氏這位表弟妹之時,該做何種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