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維加斯，托馬斯馬克中心球館，裡克·卡萊爾穿著一件印有步行者隊標的長袖T恤走了進來，這是他14年來第一次穿這個款式的衣服，仍然覺得非常合身。

比起卡萊爾當年執教步行者時，球隊的訓練設施已經換了新的，球館也進行了徹底翻修，球員更全部都是新面孔。不過，赫伯·西蒙仍然是那個習慣保持安靜的老闆，唐尼·沃爾什仍然關注著球隊發展，只是和卡萊爾一樣頭髮變少皺紋變多……“有些事情看上去不同了，但很多事感覺和以前一樣。”卡萊爾笑著說。

卡萊爾和步行者在14年前分手，但他們之間的裂痕在更早時候已出現：2004年臭名昭著的奧本山宮殿球館鬥毆事件後，那支本有望奪冠的步行者就沒了未來。卡萊爾率領另一支NBA球隊獨行俠在2011年奪得了隊史首個總冠軍，併成為有口皆碑的戰術大師；步行者則直到2013年才重返東部決賽，可連續兩次都被擁有三巨頭的熱火擋在總決賽之外。近年來，雙方的世界都發生了劇變：卡萊爾今年季後賽打完突然提交了辭呈，步行者也和僅合作了一個賽季的主帥內特·約克倫分道揚鑣。然後，他們決定第三次合作，希望能夠再現昔日榮光，甚至走得比當年更遠。

此次令人有些意外的重聚，加上網飛日前播出的紀錄片《體壇秘史：奧本山宮殿鬥毆》，讓大眾不可避免回憶起NBA歷史上最醜陋的那一幕。和阿泰斯特、斯蒂芬·傑克遜、小奧尼爾、本·華萊士等球員當事人在片子中喊冤叫屈不同，卡萊爾這樣回味當年的事：“我想在那一年，我們都學到了些道理，就是希望是多麼渺小，現實是多麼脆弱。情感是有力量的，但當它誤入歧途就會改變歷史。它幫我瞭解了很多關於我自己、關於球隊的事，以及如何建設和管理球隊的一些很重要的觀念。”

雖然只是拉斯維加斯夏季聯賽的球場，雙方已經感覺很棒了。過了幾個賽季渾渾噩噩日子後，步行者希望一位嚴師能夠將球員引入正軌；帶著總冠軍戒指和名帥資歷迴歸的卡萊爾，則找到了回家的溫暖感覺，他的女兒就出生在印第安納，沃爾什和拉里·伯德都全力支援他。

“他和球隊管理層交往甚密，這樣的關係對我們意義重大。”步行者的籃球運營總裁普理查德說。

雷吉·米勒在麥迪遜廣場花園上演8。9秒得8分的神奇表演，和1998年的公牛血戰7場，和2013年的熱火血戰7場……步行者的歷史上不乏亮點，但奧本山宮殿鬥毆事件造成的傷害是無法掩蓋的。如果一切沒有失控，那支能夠將衛冕冠軍活塞打得幾無還手之力的球隊，是不是有機會拿到隊史首個總冠軍？

比17年前更有經驗的卡萊爾，是否能夠組建一支有競爭力、有爭冠希望的球隊？曾經在步行者做了很長時間助理教練，如今在76人工作的丹·伯克說：“當我聽說卡萊爾要回來，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老闆赫伯和他的家人們。對他們來說，曾經的那段關係又延續了，有了將失去東西奪回來的機會。我覺得對這個籃球大家庭，對社群，當然也對卡萊爾自己都意義重大。”

此次再續前緣，步行者也是“及時糾錯”。2019-20賽季，時任主帥內特·麥克米蘭率隊打出了45勝28負的佳績，但季後賽首輪就被淘汰出局，球員也對他嚴格治軍的風格很是不滿。於是，步行者炒掉麥克米蘭，聘用了約克倫。管理層希望新帥能夠將猛龍主帥納斯的成功經驗帶到步行者，為球隊注入與以往不同的技戰術和活力——他們可並不經常信任菜鳥教練。但由於關鍵球員的受傷，以及球隊新舊勢力不融合，步行者在上賽季不進反退，季後賽附加賽115比142慘敗於奇才黯然出局，這顯然超出了球隊老闆和高層的心理底線。於是他們決定撥亂反正，找到一個經驗豐富的鐵帥。

2011年加入步行者管理層，師從沃爾什和伯德的普理查德，一年前聘用約克倫時沒有向老前輩諮詢意見；這一次，普理查德選擇向沃爾什取經，於是他聽到了卡萊爾的名字。卡萊爾和沃爾什的關係非同一般，2011年率獨行俠奪冠後，卡萊爾甚至特別送給沃爾什一枚複製版的總冠軍戒指。“我沒有給伯德一個，畢竟他的總冠軍戒指太多了。”卡萊爾笑著說。

“太有意思了，當我聽到卡萊爾評價這支球隊，講述他的籃球哲學時，和過去12年裡我聽到的伯德和沃爾什說的那些話如出一轍。這對我做出最終決定非常重要。”

從沃爾什到眾多前步行者球員，都持有同樣的觀點：如果不是出了奧本山宮殿鬥毆事件，卡萊爾第一次做步行者主帥的時間會長得多，取得的成績也肯定會更優秀。“我喜歡為卡萊爾打球，那一切和卡萊爾沒有半點關係。”阿泰斯特坦言，“當時我就是想被交易走，因為鬥毆時間過後，我有些害怕回底特律。”福斯特也表示：“我認識卡萊爾十多年，如果事情不是那樣發展的，他很可能還會多待幾年的。”

作為步行者隊史最偉大的球員，雷吉·米勒眼下簡直開心極了。“印第安納今天陽光普照，因為卡萊爾教練回來了。他們迎來了一位名人堂教練，一位贏得過總冠軍的成功者，是時候讓這幫球員重新審視下自己了。”

卡萊爾對球員要求嚴格是出了名的，如果他要求手下球員要在肘區定點跳投，就絕對不允許對方在離肘區兩英尺的地方出手。據《Athletic》此前報道，包括東契奇在內的部分獨行俠球員，一直無法適應卡萊爾這樣的要求。但如果不是卡萊爾根據斯洛維尼亞人的技術特點調整戰術體系，東契奇也不會如此迅速成長為NBA聯盟頂尖球星之一。

“卡萊爾是一個受純爺們愛戴的教練。”前步行者球員斯蒂芬·傑克遜說，“如果你想打NBA籃球，如果你每天都苦練，如果你喜歡比賽，全力以赴，不走捷徑，你一定會愛上他。如果你想走捷徑，想簡單做事，他就不是適合你的那類教練。”

和17年前那支步行者相比，如今的步行者球員星味少了許多：薩博尼斯和布羅格登是全明星球員，但還不及當年的小奧尼爾和阿泰斯特。邁爾斯·特納、沃倫和勒韋爾在攻防兩端各有所長，但仍需要證明自己。“我必須說服他們做出犧牲，互相扶持，共度難關。”卡萊爾說，“從小到大我都知道這個道理，向前看，又是一片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