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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良古城大香會,香柱的吟唱與祈福

正月初八的宜良小城,到處洋溢著節日的喜慶。無邊的焰火,爆竹的紙屑,就像大地落下了最熱烈的花瓣,碎了的點點紅色映現在眼前,像小型的焰火。燈籠、炮仗、禮花和充滿期盼的人群,讓這個日子像一場盛大的縱火儀式。每個節日下面都埋藏著暖人的火堆,人人添撿著柴枝,持續上升的溫度使一切變得輕盈、透明而光亮,即使有憂傷,有些孤苦,也是可以忍耐的,彷彿愛情終將來到寂寞的身體,彷彿幸福即將來到樹根之下。

宜良古城大香會,香柱的吟唱與祈福

宜良大香會熱鬧非凡

人群沸騰起來,猶如篝火映襯,一張張臉生動起來。躍動的心被喜悅烤暖,眼睛裡閃爍出璀璨的光輝。遠處有三支粗逾尺而長逾丈的大香逶迤走來,外殼用篾編扎而加以紙糊,插於大木架上,迎臺閣彩亭、繡蟠珠蓋,以八人抬之,高兩三丈,一抱多粗。大香之後長龍般的隊伍隨行,舞獅的,劃旱船的,踩高蹺的,跳花燈的,敲鑼打鼓的,邊走邊唱的,燃放鞭炮的,耍龍燈的,顛毛驢的,玩鐵滾的……這是一場只能發生在節日的揮霍,它美得驚心動魄,美到可以讓最任性的孩子一聲不吭地聽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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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獅

這是每年一度的宜良大香會,從康熙年間一直延續至今。焰火和爆竹在冬季晴朗的天空綻放,虔誠的宜良人就沒見過正月初八這天會天陰。個人的歡樂需要被烘托,否則就顯得單薄而不確鑿,唯有公眾節慶能使幸福獲得眾人的參與和支援。過於壯闊的美讓一切如夢似幻,大人和孩子站滿樓頂和街道兩旁,看那壯闊的大香縷縷縹緲至天庭,猶如一顆果實綴滿枝頭的大樹,被賜福的神手一粒一粒摘走。只有頭頂的豐收被神采摘,現實的歡樂才能被如此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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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良香會的大香

無邊的維宴啊,讓人們對大香會保持了永久的飢渴。冬季的風旋起樹葉和彩色煙花在人們腳下盤繞,就像這個季節不甘心沉睡的美麗蝴蝶。漫天的彩色揚撒在歡樂的人群周圍。三炷大香被款款迎至古城街老戲臺前豎立,人們進行虔誠的祭祀儀式,將大香從戲臺送到山頂土主寺主殿前立放,然後開始上演亙古不變的《古城會》等傳統劇目。正月十六晚子時點火,命為“燒大香”,一場轟轟烈烈的大香會儀式至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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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臺前豎立的大香

那些舉著燈籠興奮地跑來跑去的兒童,不知道橘色的焰火正因他們的走動在黑色襯底中變化了圖形。燈盞不眠,人間的禮花終夜不敗,天神坐在劇場最後尊貴的包廂裡,絨默無語地觀看這一幕。星星彷彿瞬間凍硬的禮花,使黑暗閃閃發光。沉浸在大香會喜慶的人們心中,灑了滿天熠熠的星光,像突然定格的大螢幕,施放著一場盛大的圖騰一般的焰火。我站在廣場中間,像是站在焰火的中心位置,不知不覺,被抬升到天堂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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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香會的盛況

從萬花筒的這端張望,每一次輕輕地旋轉,天空就展現璀璨的新圖案,沉迷在似乎是無限的變幻裡,大香的感恩氤氳了思維的想象。人們相信,人和神靈是可以溝通的。大香會就是一種特殊的對話行為,人神之間,人與大自然之間,人與先人之間或他人之間的集體對話。這種對話並不是單獨的言語進行,而是伴隨著虔誠而隆重的儀式氛圍來實現的。

宜良古城大香會,香柱的吟唱與祈福

神會不會輕視人類的讚美?那些大香,那些煙花爆竹,輕飄,瑣碎,暫時被保留,是否不過是上帝眼睛中的彩色紙屑?僅僅被兒童寵愛?但無論是孩子還是大人,都熱愛萬花筒的偉大魔法,熱愛大香營造出來的節日,它用簡單的形式築造輝煌的宮殿,用微笑的嫋嫋青煙,鋪開朗闊的春天。年復一年生生不息的大香,賜福人們一雙永遠置身幻覺的眼睛。喜慶中,氤氬覆蓋了日常生活的每個角落,人們在節日的火邊烤暖了手,能夠抵禦冬季的寒冷,然後在漫無際涯的生活中且歌且舞,並生生不息。

參考資料:雲南非物質文化遺產實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