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6月19日,在美國和伊朗就重啟“伊核協議”相互交鋒之際,
四年一度的伊朗總統大選也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坐滿了八年總統之位的改革派代表魯哈尼即將卸任,
而參加過伊朗伊斯蘭革命的“元老”,
現任最高領袖“欽定”的接班人--易卜拉欣·萊西(希)
卻毫無意外地當選為伊朗第十三屆總統。
他何以擊敗其他三名競選者,沒有懸念地上位?
萊西的當選,又會給中東,乃至世界格局帶來哪些影響?
賽義德·易卜拉欣·萊西(Said Ebrahim Raisi)
於1960年出生於伊朗的第二大城市,什葉派穆斯林聖城——馬什哈德。
萊西出身於宗教世家,其父是一名忠誠的教士。
在他兩歲那年,統治伊朗、態度親美的巴列維王朝
在國內推行了白色革命。
改革措施雖然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經濟發展,
但其對宗教的嚴苛態度,也使得紮根深厚的伊斯蘭教觸底反彈。
雖然政府倡導西化,還迫使宗教領袖霍梅尼流亡國外,
但伊朗國內仍有不少宗教人士,誓死追隨精神領袖。
在萊西十五歲那年,就被父親送往庫姆神學院學習神學。
1977年,他參與了民眾自發組織的抗議集會,
集會的導火索是,國王控制的媒體,公然發文辱罵霍梅尼。
在隊伍中,血氣方剛的萊西高喊著口號,引起了民間反對派的注意。
而巴列維王朝不僅極端親美,其內部統治也是腐朽不堪,
在風雨飄搖中,革命一觸即發。
萊西也以激進變革派的面目,衝在了第一線,
僅僅兩年後,統治伊朗五十四年的巴列維王朝轟然倒塌,
宗教領袖霍梅尼上臺執政,建立了政教合一的伊朗伊斯蘭共和國。
作為革命急先鋒的萊西,不到二十歲,便成為了“革命元老”。
建國後的伊朗也時刻處於內憂外患之中,
對內需要鞏固新成立的神權政府,與巴列維殘餘勢力作鬥爭;
對外還需處理來自西方國家的敵對和鄰國的挑釁,
在伊斯蘭革命勝利後,作為革命的新鮮血液,
萊西被派往沙希德·貝赫什提大學進修,
這所大學是伊朗國內最負盛名的大學之一,前身為伊朗國立大學。
完成學業後,1981年,萊西成為卡拉季市的檢察官,
七年後,被霍梅尼發現,在這位最高領袖去世後,
哈梅內伊從其手中接過了接力棒,並對萊西青眼有加,
他一路從德黑蘭總檢察官坐到首席大法官,政途順風順水。
在從政之路上,萊西也被打上了鮮明的標籤:反美鬥士、治貪能手。
他在司法系統裡待了將近二十年,
上任伊始,就調查了一批具有腐敗問題的高層官員,
既捍衛了人民權利,清除了內部蛀蟲,還為政府樹立了正面形象。
正是如此優秀的政績、與宗教領袖的親密關係,
讓萊西的仕途有如“登上青雲之梯”。
伊朗作為政教合一的國家,其政體是三權分立的架構,
立法、司法、行政統一在最高領袖的指導之下,
作為首席大法官的萊西,其政治地位,不可謂不顯赫。
2017年,他在哈梅內伊的授意下,
成為伊朗最大宗教基金——馬什哈德伊瑪目禮薩聖陵基金會主席,
兩年後,又被擢升為司法總監,
在
2021年6月19日的伊朗大選中,
總是身穿黑色長袍、戴黑色頭巾的萊西,
順利擊敗了前央行行長賀馬提、國會議員哈什米以及
確定國家利益委員會秘書長雷扎伊,以62.7%的得票率勝出。
作為伊朗國內僅次於最高領袖的大教士,
萊西雖然位極人臣,但從政經歷並不豐富,
政治活動範圍侷限於司法領域,
並未在經濟、軍隊或其他有關國民生活的領域工作過。
為此,有人說,萊西的當選,背後另有隱情,
這一點,在競選資料中,也顯露出了端倪。
伊朗現在的人口總數為八千萬,
其中,符合投票資格的選民有五至六千萬,
而真正投出選票的,只剩下2860萬,
根據官方資料顯示,不到一半的投票率(一說是44%),
創下了1979年伊斯蘭革命以來,政府選舉投票率的歷史新低。
但萊西的上臺,對於中國來說,卻是個機會。
美國一直視中國為眼中釘、肉中刺,
原本想借著伊朗溫和派掌權間隙,集中火力,猛攻亞太,
可頑固派總統萊西的上臺,完全打亂了美國的戰略佈局。
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中東地區將會耗費美國大部分精力,
這為中國的發展留出了時間。
式微的美國,在巴以衝突中,首鼠兩端,猶豫不定,和了半天稀泥,
今年又先後從伊拉克、阿富汗等地撤走多數駐軍,
這並不是民主燈塔的良心發
現,而是其能發出的光亮,正慢慢減弱,
這時,從東方升起的一輪紅日,著實刺著了他的眼。
而中國正好籍此機會,加強與伊朗的合作,
有人預測,萊西上臺後,伊朗對華出口原油量將會激增,
這不僅能緩解伊朗因受美製裁而出現的石油出口困境,
對於確保中國的石油運輸線,也有著積極意義。
其實早在今年三月,王毅外長就曾到訪伊朗,
中伊兩國簽署了長達25年的全面合作協議,
結算方式繞開美元,直接使用人民幣。
而美伊關係卻並沒有那麼樂觀,
自1979年以來,美國對伊朗實行了長達四十年的制裁,
這一情況僅在魯哈尼執政時有所緩解。
2015年,美國總統奧巴馬和伊朗總統魯哈尼達成“伊核協議”,
在聯合國五常和德國的見證下,中東亂局略有緩解。
這也使得積極和西方溝通的溫和派總統魯哈尼,輕鬆連任,
並擊敗了參選的易卜拉欣·萊西。
也正因為此,伊朗民眾開始對西方世界抱有幻想,
在魯哈尼執政的八年時間內,美國以精準打擊為由,
在巴格達機場炸死了伊朗軍方的二號人物--蘇萊曼尼,
2018年,特朗普撕毀伊核協議,宣佈重新對伊實行制裁。
但這些都沒有引起伊朗的強勢反擊,甚至有人稱,
過去的八年,是伊朗歷史上最軟弱的八年。
對西方國家徹底失望的民眾,
便將選票投給了對美強硬的保守派萊西。
萊西雖是保守派,但對於重返伊核協議,也表示了歡迎。
只不過,在其就任後的第一場新聞釋出會中,他公開表示,
伊朗的發展不能將希望掛靠在美國解除制裁上,
通貨膨脹、房價過高、失業激增等問題,
需要透過加強自身管理來解決。
本屆政府的首要目標是處理民生問題,
不會以“伊核協議”為契機,向西方尋求談話甚至和解,
更不會因此和美國總統拜登會面。
美國作為違約的一方,需要完全解除對伊的制裁,再來和伊朗商談。
而拜登掣肘於國內政治情況,只能解除一部分制裁,
例如允許伊朗的原油出口,使用美元等等。
但戲劇性的一幕是,當時奧巴馬和魯哈尼簽訂協議時,
拜登正是接洽者,當時還是副總統的他
和伊朗外長扎裡夫,共同推動了協議的簽署。
其實伊朗,一直是美國在中東地區建立霸權的噩夢,
卡特時代、里根時代,兩國發生過相當多的不愉快,
萊西這位強硬領導人上臺後,拜登又將如何應對?
這位“昏昏欲睡”的老頭在G7峰會上發生了三次口誤,
將敘利亞說成利比亞;
在與俄羅斯領導人的會晤結束後,還將普京錯喊成了特朗普。
可能,這也正是美國國會在6月17日
宣佈廢除《授權對伊拉克使用武力議案》的原因所在。
美國眾議員兼白宮醫生龍尼·傑克遜甚至提出“建議”:
希望拜登儘快做一下認知測試,以確認其是否具備擔任總統的資格。
根據伊朗外長的說辭,美伊談判將會在現政府任期滿前達成,
但現實情況是,兩國目前仍在維也納拉扯不清,
美國國家安全顧問傑克·沙利文表示,
距離達成協議,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而魯哈尼政府將在今年八月卸任,
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裡,如何解決持續了四十年的疾痼,
我們只能說“路漫漫其修遠兮,望其上下再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