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瑪利成為水手，船長就是不見

我叫以實瑪利，我已經忘記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如此的落魄和無所事事了。我還是去做水手吧，至少能夠見見世面。更重要的是，免得我因為鬱悶的壞心情觸犯了法律和道德，或者，結束自己的生命。僅僅帶了簡單的行李，我便踏上了成為水手的旅程新倍福德是個好地方，但它不是我旅途的目的地，僅僅是前往南卡科特—那個著名的捕鯨船港灣的中轉站黑了。在這裡，一個陰冷而又論異的鯨魚客棧裡，一個偶然的機會，我結識了這次冒險旅程的伴侶——傑奎格，我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整日拿著魚槍和人頭斧的蠻子竟然是一個生番部落的繼承人。是啊，像他這樣有點兒齒不清的蠻子，又有誰會相信他是部落的準尊長呢？生活就是這樣，有太多的不可思議，但是你又不能不老老實實地尊重生活的安排，我和傑奎格的相遇就是這樣。但是我很慶幸，他是個真誠、善良並且勇敢的生番，我相信在今後他會一次次化解危難的。兩天後，帶著我那可憐的行李，帶著傑奎格複雜的武器裝備，我們離開了新倍福德，簽字畫押，登上了彼庫德號。

“夥計們，你們成為彼庫德號的水手了？

正當我和傑奎格在海濱溜達的時候，一個陌生人突然喊了一嗓子。

“是的，有什麼問題嗎？

“簽約的時候沒有提到靈魂嗎？”陌生人又問了一句，“對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們沒有靈魂。哦，相信你們還沒有見到船長吧，那個老雷公，那個只剩一條腿的艾哈勃船長。”

我和傑奎格不知所云，只是某呆地看著。

“那一條呢？”

陌生人的眼裡露出論異，“我告訴你，在大鯨魚的肚子裡。”

這個叫花子模樣的陌生人，不住地對彼庫德號指指點點，他似乎知道這個船長所有的秘密。

我很許異，不由得問了一句：“請問您尊姓大名？”

“看不出來嗎？”陌生人泛泛眼，“我是名老水手了，以利亞，如果你願意的話。”

以利亞！這個人帶給我們的疑問真是夠多，我拉著傑奎格走了，不住地叮囑自己不要相信他的鬼話，他在騙人！

無論如何，我和傑奎格是幹上捕鯨這一行了，儘管這個世界輕視這一行，但是這一行中還是出現了大量的名人。無論是皇室貴族還是平民百姓，甚至於各行各業的人才，都能在捕鯨人中找到，這讓我們極為欣慰。身處船上，那種無所事事的感覺總會讓人想人非非，不過終究會面臨考驗，而且我們的冒險已經開始了。我想還是介紹一下我們的船員吧，大副思達波克，二副司德布，三副福蘭斯科，這三個人是船上的騎士，他們的隨從分別是傑奎格、蓋海德和大果。這些與世隔絕的人都是天生的捕鯨胚子，他們上路了！

我們離開南塔科特好幾天中，我一直沒有見到過艾哈勃船長的影子，大、二、三嚴然是船上的指揮官，但是從他們發出命令的專橫和突如其來中看，我知道，他們也只不過是傳達命令黑了。我越發地想見見那位神秘的船長了，所以每次值完班，從甲板上下來的時候，我都希望能夠在船尾看見一個陌生的身影。終於，這一刻讓我等到了！

一天早晨，聽到值午前班的命令，我登上甲板。當我的眼光對著船尾欄杆一瞄，身上頓時一陣寒戰，因為，艾哈勃船長就站在後甲板上。

他看起來就像是從火刑柱上放下來的人，火焰燒傷了他的四肢，但是沒有毀掉它們，也絲毫沒有影響它們的結實程度。他就像是一座高大魁偉的青銅像。從他的花白的頭髮裡鑽出來一條青白色的印痕，穿過茶色的半邊臉和脖子，最後消失在了衣服中，一條大煞風景的白色假腿增加了他傲慢的兇狠神氣。僅僅一會兒，在這種居高臨下的視察之後，他很快退回房艙去了。我必須承認，他的整個疹人的面孔，那種古怪的姿勢給我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不過，從那之後艾哈勃船長每天都出現在大夥兒面前，不是站在鑽孔裡，就是坐在自制的鯨骨小凳上，或者在甲板上艱難地行走。

船員對他的恐懼是巨大的，司德布在夢中同樣難以逃離陰影。

“我夢見他踢我，用那條假腿。”司德布對福蘭斯科說道。

“嘿，放聰明點兒吧，他踢你是好心的，你要知道，他的假腿可不是普通的松木假腿，那是鯨魚骨的，這可是天大的面子啊。”福蘭斯科在挖苦著司德布。

正在這時，“槍頂上的人，大家都睜大了眼睛瞧！這兒附近有鯨魚！萬一看到一頭白鯨，給我足了勁兒叫。”艾哈勃船長的聲音傳來了，伴隨著這風暴一般的聲音，我們一往無前地駛進了深海。

在今後的日子裡，我和其他水手們輪流在槍頂晾望，嚴格執行著船長的命令。因禍得福？我想可以這麼形容吧，因為在槍頂上，我見到了從未見識過的美景，彷彿置身於浩瀚的大海，我，似乎真的已經和海融為一體了。

“叫大家到甲板上來！”艾哈勃的出現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槍頂的，下來！”

所有的人都提心吊膽了，因為船長的臉上積聚著足夠多的黑雲，暴風雨看來又要到了。

“要是你們發現一條鯨魚，怎麼辦？”

“招呼大家逮它！”二十個人迴應了艾哈勃的問話。

船長非常滿意，“你們是什麼勁頭兒？

“不是鯨死，就是艇亡。”

大家每吼一聲，老頭喜悅與欣慰的臉上就增添一分怪異和狂熱他舉起了一枚一兩重的西班牙大金幣，“聽著，誰要是能給我打到一頭白腦袋、皺額頭、歪下巴、尾部帶著三個槍眼的鯨魚，這枚價值十六塊大洋的金幣就歸誰！記住是一頭白鯨！”接著，他舉起錘子，將金幣釘進槍桿上。

“好！”水手們叫道，揮舞著雨帽，對此歡呼。

“艾哈勃船長，”塔希特戈叫道“這頭白鯨準是有些人叫它莫比·狄克的。”

“你確定嗎？”老頭兒挑了挑眉毛。

傑奎格和塔希特戈溜溜不絕地講出了這莫比·狄克的傳奇和特徵。

2.艾哈激情演講，奎格一躍而起

“不用說了！”艾哈勃叫道，接著他停了停，“就是它，夥計們，記住，那頭白鯨叫莫比·狄克，害得我只剩下了一條腿，它廢了我！”他的聲音鳴咽，可怕而且響亮。“我要追到它，哪怕到天涯海角！哪怕到烈焰地獄！”

接著，他為自己的夥計們倒滿了烈酒，夥計們，幹！”

所有人的心都在震頓，那種氣勢彷彿衝到了天空，震盪著日月星辰。最後，所有的人都回到房艙中去了，只剩下艾哈勃，他靜靜地注視著天空，若有所思……

莫比·狄克，這個名字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將艾哈勃熬得心力交率。在船上的日日夜夜裡，我越來越感覺到了船長無限的激情和無盡的渴望。他的情感衝動、脾氣暴躁、行為乖張。他的全部思想和行動中念念不忘的只有這個――捕獲莫比狄克！

時間在一點一滴地過去，在一個多雲悶熱的下午，水手們懶洋洋地在甲板上渡來渡去，或是範然地望著淺灰色的海面，安然、自在。我忽然聽到一個聲響，它嚇了我一跳。

“它在噴水，快看！”塔希特戈抑揚頓挫的聲音打破了沉寂。“在下風頭，大約兩裡遠，是一群！”

“快準備，看看時間啊！”艾哈勃叫道，抹香鯨的噴水跟時鐘一樣準，捕鯨人根據這點才把它跟別的鯨魚分辨開。

船開始避風，緩緩起伏航行，塔希特戈報告說，魚群沉下去了，遊走了，我們堅信能夠在正前方看見它們。船上的一切都準備好了，三艘小艇已經被送到了船外的海面上，就像是一艘戰艦準備開始最艱苦的戰鬥！正在這時，一聲喊叫讓大家的眼光離開了鯨魚，人人心裡都是一驚，因為，五個彷彿在虛空中現身的幽靈圍住了臉色陰沉的艾哈勃。他們在甲板上來來去去，解開了右觸後部的船長用艇，一個高大的黑臉漢子站在小艇的頭部，他的夥伴們沒有他黑，是某些馬尼拉土著特有的虎黃色的面板，這些土著的機靈是世界聞名的。

全船的人全部莫名其妙，都愣了，艾哈勃衝著這些人的頭領叫道：

“都準備好了嗎，費達拉？”

“好啦！”費達拉的聲音中帶著啦啦聲。

“放艇！”

三艘小艇落到了海面，激起了一陣浪花，五個陌生人劃的艇子也駛了出來，艾哈勃筆直地站在小艇上，大聲指揮著思達波克、司德布和福蘭斯科三人的小艇散開，好控制住大片的水面。但是所有的人都看著費達拉和他的水手，沒有執行命令。

“我說你們給我散開！”艾哈勃吼著，“福蘭斯科，下風頭，快！往下風頭劃！”

“是，長官！”這位小頭目愉快地叫道，他衝著水手們喊道：“夥計們，扳啊，別管那些黃臉皮傢伙，他們是偷渡客，前頭噴水呢，那是鯨魚，那是鯨魚！快扳！快扳哪！”

此時，艾哈勃的小艇已經超過了其他的小艇，給他划船的水手是多麼的有力氣，那些虎黃色的傢伙生就了鋼筋鐵骨，有節奏的把艇子往前送。艾哈勃在艇子的另一頭，沉穩地掌著他的艙槳。突然間，他的略薄做出了一個特別的姿勢，然後一動不動，艇子上的五條獎全部直豎了起來，整條艇子在一雯時陷入了沉寂，在海上紋絲不動。散開的三條艇子也停住了，鯨魚沉到了海里，艾哈勃已經觀察到了。

“倒豎起一條漿，我站上去。”在靜止的小艇上，福蘭斯科命令著自己的夥計們，他要觀察鯨魚的蹤跡，在這個動盪的海面上，這條矮小堅毅的漢子展現出了無與倫比的激情和戰無不勝的信念與此同時，二副司德布對此卻毫不關心，他掏出了自己的菸斗菸絲，裝了滿滿一袋，剛把火柴在自己的手掌上點著，就聽見自己的鏢槍手塔希特戈瘋了一樣叫了起來：“用力劃，用力劃呀！它們就在那兒！”

四艘小艇都向著那一塊騷動的水域急速追去。魚群所在之處快速移動，它們就像飛一樣快速向前，艇子看起來難以追上。

這真是一場瞬息萬變、驚心動魄的景象！海水的波濤，魚群吹起的水霧，就像一道道水牆，浪頭鋒利得像一把把大刀，彷彿要將我們的四條小艇全部劈成兩半兒！小艇在穿越著水牆，躲避著利刃，追逐著自己的目標。好一場精彩的戰鬥啊！

鯨魚噴出的水霧不再在一起了，它們開始分道揚，小艇也分離了，相距得越來越遠。不久我們駛進了一片霧氣之中，看不見大船，看不見自己的同伴。不多會兒，我們艇子地兩邊傳來了吶喊聲，別的艇子也靠了過來。

“用力劃，在大風來之前，我們能搞定一條。”當其他艇子過來的時候，思達波克小聲地說道。“焦，那是它的背峰，對準它投！快！”

傑奎格一躍而起，站在艇子裡呼的一聲投出了一槍，接著，艇子猛的往前一拱，艇頭像是撞在了暗礁上！船帆破了！所有的水手被拋進了水之中，幾乎喘不過氣來。狂風、鯨魚、魚槍全都絞到了一起，那頭鯨魚終於逃脫了。

還好，小艇沒有受到損傷，我們在艇子周圍游來游去，撿回了船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我們和其他艇子完全斷絕了聯絡，思達波克點亮了燈罩中的燈，綁在一個標杆上，點燃了希望和求助的訊號燈。

到了天光破曉的時候，我們終於發現了到處遊代的大船，其實它早已對我們的存活不抱任何希望了。

一天又一天，一週又一週過去了，一帆風順，彼庫德號巡遊了四個水域，就在駛過這些後來的水域的一個月色膠潔、平靜的晚上，一切都是那麼平靜、美好。就在這樣寂靜的夜晚，一根銀色的水柱在船的前方出現了，在月光的照耀下，宛如天上的仙景。

艾哈勃在甲板上歪斜著快步行走著，指揮彼庫德號做好了追擊的準備。儘管所有的人都町著前方，但那個晚上再也沒有見到那銀色的水柱，儘管所有的水手發誓說他們看到了第一次噴水。幾天後，同樣的事情再一次發生了。彼庫德號的水手們說這無法接近的噴水，無論在哪裡發生，都是出自那一條鯨――莫比狄克！

3.艾哈看了看鯨魚，德國船長來借油

好望角，我們到了這幾，一切都變了，風暴一陣兒緊過一陣兒。在這一段昏天黑地的日子裡，艾哈勃指揮著船上的所有行動，彷彿從不知道什麼是休息，從來沒有在吊床上睡過一覺。思達波克永遠不會忘記一天晚上他到房艙看晴雨表時見到的老人的模樣，艾哈勃筆直地坐在椅子上，閉著的眼睛正對著橫樑上的艙位指示器。

好望角的東南，我們邂逅了信天翁號，一條出色的漂亮的大船，聯歡時必不可少的，這似乎是海上的同行們相見之後的慣例彼庫德號繼續進行著它的搜尋，從克洛澤群島往東北航行，我們駛進了草原一般的浮游生物群，它們是露脊鯨的食料。繼續向東北，我們奔向了爪哇島，和風推動著船身前進，在銀色的夜晚，每隔上一段時間，人們都會看見誘人的鯨魚噴水。天氣逐漸熱了起來，無事可做，水手們實在難以抵擋這範範大海引起的睡意抹香鯨！一頭巨大的抹香鯨的出現讓所有的人立刻清醒了！

“放艇，快放艇！”艾哈勃喊道。

水手們的呼叫，顯然驚動了那頭鯨魚，它朝著下風頭去了，走得相當安靜，以至於艾哈勃認為它沒有動，所有的人都靜悄悄地划著小艇快速前進。

“魚溜啦！”有人喊起來。

過了好長時間，那鯨魚再次浮了上來，顯然意識到了有人在追趕它。小艇也改變了策略，嘩嘩地扳起了長漿，發起進攻。

“夥計們，趕著它，快！”司德布玩命地喊著，他需要這條鯨魚，他要立功。但是其他的艇子絲毫沒有示弱的意思，像發瘋一般趕過來。

司德布丟擲了鬼鯨索，索子越來越快，麻繩直冒青煙，摩擦使司德布的手火辣辣的生疼，更要命的是，那兩塊兒墊在手裡的帆布墊掉了，司德布的手彷彿擦在雙刃刀上！

“給索子潑水！”他向旁邊的水手喊道。

那水手兜了一帽子海水，潑在索子上。此時，小艇像發瘋一樣飛一般的前進，箭一般的一路射過去。一直到後來，鯨魚鬆了勁兒，再也逃不快了。

一支支可怕的魚槍投出去了，海水變成了紅色，一支支魚槍投出去拔回來，再投出去。終於，鯨魚不動了，死了。

司德布眼望著他造成的戶體，站著出了一會兒神。

小艇前後連成了一排，慢慢地把戰利品拉回了彼庫德號，艾哈勃看了看鯨魚，靜靜地走了，回到了自己的房艙，甲板上的司德布成為了主宰。

“我上床之前要來一塊兒魚排！大果，下水去，從腰部給我割一塊兒上來。”司德布對吃有著極高的講究，鯨魚是他的最愛，他有著近乎過分的愛好。

午夜時分，司德布的鯨魚晚餐如約而至了。

幾天後，巨大的鯨魚被砍去了腦袋，剝去了鯨脂，然後被埋葬在範範的大海之中。

彼庫德號的這頭鯨在被砍頭割漂之後，腦袋被調靠在船的一側，大約有一半露出在水面上，那情形就像在襲迪斯腰帶上栓著巨人霍洛夫恩的頭顧。

我們必須記住：在這段時間裡，彼庫德號船邊一直掛著一顆抹香鯨的碩大無比的腦袋。同時我們必須繼續讓它在那兒再掛上一段時間，直到我們能夠騰出手來處理它。希望滑車能夠撐得住。長時間的航行之後，彼庫德號漸漸駛進了偶爾出現大片黃色浮游生物的洋麵，這個跡象說明附近會有露脊鯨。不一會兒，果然不出所料，機會出現了，兩艘小艇放了下去，司德布的和福蘭斯科的。他們的小艇越追越遠，以至於槍頂上的人都看不到了，不一會兒訊息傳來，鯨魚被投中了！又過了一會兒，兩艘小艇被鯨魚拖著向大船駛來。離大船越來越近，突然它被大旋渦捲了進去，就像是鑽到船底下一樣。

“割斷繩子，快！”大船對著小艇叫喊著。在這雯那間，小艇彷彿要對著船身撞過來。在萬分危急的時刻，小艇上的水手們竭盡全力拉緊了索子，他們爭取到了，鬼鯨索越拉越緊，鯨魚受到了兩艘小艇的夾攻，司德布和福蘭斯科你一槍我一槍開始了屠殺，彼此呼應著，原來圍著抹香鯨戶體的魚們痛飲著露脊鯨流出的鮮血。

末了，鯨魚打了個滾兒，死了。

兩位能幹的艇長開始了收尾的工作，他們用繩索栓住了鯨魚的尾巴，準備把這大傢伙拖過來。

“老頭子要油脂幹什麼？

“你不知道一條船在右觸掛一顆抹香鯨的腦袋，在左觸掛一顆露脊鯨的腦袋，它就永遠不會翻船嗎？”

“誰說的？為什麼？”

“我也說不上來，我是聽費達拉這個黃面板鬼子說的，看樣子他精通法術。”

“去他媽的吧，鬼才相信呢，我從來不正眼看他！有機會的話，我會將他……”司德布指了指海水，“弗蘭克斯，我認為費達拉是一個喬裝的魔鬼，他把尾巴收起來了，該死的東西！”

“老頭子幹嗎把他放在心上？”

“交易！老頭子一心殺白鯨，魔鬼要騙老頭子的銀表，拿白鯨來交換。這就是交易。”

“司德布，你在吹牛啊，胡說八道吧。”

兩個人手裡的活不停，嘴裡的話也不停，終於，鯨魚被拖到了彼庫德號的左觸，栓在了船上。船身重新回到了平衡。此時，費達拉泰然自若地耿著露脊鯨的腦袋，望望那腦袋上的皺紋，望望自己手上的掌紋。

命中註定的日子到了，我們遇上了處女號，船長德里克德第爾，不來梅人。不知出於什麼原因，處女號急於向我們打招呼，很快便放下了小艇，德里克來到了彼庫德號上，提著油燈壺和油罐。艾哈勃對他打了個招呼，沒有注意他手中的傢伙。德國船長的英語很爛，硫硫巴巴的，不一會兒他轉到了正題上――借油。一到晚上他不得不摸黑爬上自己的吊床，這真是很難過的事情，他用盡了從不萊梅帶來的最後一滴油，需要滿足後，德里克船長離開了。

彼庫德號仍然在航行著，搜尋著，不知不覺中我們到達東方世界，狹長的馬六甲海峽，自緬甸領土向東南方伸展，形成了整個亞洲的最南端。一連串的小島形成了巨大的城牆，這道城牆分開了幾道口子，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翼他海峽和馬六甲海峽，從西方駛往中國的船隻主要取道翼他海峽和馬六甲海峽進入中國海。

4.傑奎格一投即中，英船長說出秘密

彼庫德號駛進了這一海峽，按照艾哈勃的計劃，穿過海峽進人爪哇海，然後向北駛進經常有抹香鯨出沒的海面，掠過菲律賓群島沿海，最後到達日本海岸。

在這一場搜尋中，艾哈勃始終不選擇靠岸，不管怎麼樣，船員不能喝西北風啊，最起碼要加水啊。真不知道我們偉大的船長是怎麼想的。言歸正傳吧，在巽他海峽附近一帶，爪哇海峽的西海岸外曾經捕獲過許多抹香鯨，這四周圍的大片海域通常被捕鯨人認為是一塊兒福地，大隊的鯨魚在海里遊代著，穿行在這一代水域，特別要提防那些可惡的黃種人，他們的追擊真是令人生慶，但是事情總是雙向的，在他們的窮追不捨下，加速的捕鯨船倒是可以更容易追上大群的鯨魚。現在，這種情況產生了。大批的鯨魚就在我們前面，彼庫德號撐起了所有的船帆緊緊追趕，鏢槍手早已經躍躍欲試了。每個人都相信他們可以追過翼他海峽，最起碼可以逮上好幾頭，說不準這鯨魚中就有那一條一莫比·狄克！

我們划著艇子穿過水霧，只穿著襯衣襯褲，經過幾個小時的衝鋒，我們幾乎打算放棄了，哪知這時，魚群中一陣混亂，所有的魚都停了下來，它們不知道怎麼走了！但是它們沒有分開，仍然集中在一起。各個艇子都在外圍等候著，等著落單兒的鯨魚。三分鐘後，傑奎格的鏢槍投了出去，中槍的魚拖著我們的艇子一直往魚群的核心裡鑽，不得不承認，危險降臨了！但是傑奎格毫無畏懼，一往無前地為大家掌握著航行方向，艇子閃轉騰挪，鏢槍一根根投了出去，只是為了給艇子開路，最後我們從兩頭鯨魚之間劃過，進到了魚群的中間，猶如隨著山上激流順勢來到了山谷裡一個風平浪靜的湖中，我們看到同一個軸心的外圍的騷亂，成群鯨魚，每群八至十頭，飛快地打轉。我們必須尋找缺口，衝出重圍。

透過透亮的海水，越過船觸，我們看到了之前從未見到過的奇異景象，奶孩子的鯨魚，不久就要臨產腰圍巨大的鯨魚以及一頭出生一天的小鯨。它柔嫩的邊鰭和發皺的外貌令我們大開眼界。傑奎格的身子也透過船觸張望著，他叫了起來：“索子！栓牢它！快看一大一小。誰來投槍？”傑奎格看到了鯨魚太太長長的一圈圈的臍帶，以及和臍帶絞在一起的索子。我們被這一系列的奇異景象驚呆了。

混戰又一次開始了，受了傷的鯨魚橫衝直撞起來，向小艇發起了挑戰，萬幸我們逃脫了，每個人都撿回了一條命，代價就是傑奎格的帽子在混戰中不知什麼時候丟失了。

這次驚險的捕鯨結束了，一兩個星期之後，我們緩緩地駛過一片睡意蒙隴的正午海面，霧氣散開了，遠處停著一條船，掛著法國旗，捲起的篷帆說明有鯨魚栓在船邊。這時，彼庫德號已經離這條船很近了，難聞的味道散發出來，那種味道是非正常死亡的鯨魚發出來的，就是癌鯨發出的惡臭味，轉眼間它就被這令人噁心的味道團團包圍了。

司德布為了和對方甲板上的人直接對話，他讓小艇繞過了船頭到了右觸一側。他吾著鼻子問道：“你們見過一頭白鯨嗎？”

“什麼鯨？”

“白鯨，抹香鯨，叫莫比·狄克，見過嗎？

回答是否定的，司德布的小艇很快朝彼庫德號劃了過去，“沒見過！”聽見司德布的回答，艾哈勃回到自己的房艙裡去了。

彼庫德號依舊在航行著，獵殺著，搜尋著，水手們剖開了一頭頭鯨魚，割下了鯨脂，掏出了鯨腦，在煉油間裡煉出了油脂，在與商人的交易中得到了不計其數的金錢。但是這一切都不是艾哈勃所要的，他的目標只有一個，那頭白鯨—莫比·狄克。

“喂，來船你們好，有沒有看見白鯨？”艾哈勃看到從後面駛來的英國船，便向對方打起了招呼。他站在吊在後甲板的小艇裡，露出那條假腿，對著話筒喊著。

對方的船長六十左右，結實的身板兒，黑黑的臉龐，他高高舉起了抹香鯨骨製作的白色手臂。“著見了嗎？”

艾哈勃感情激動了，他命令水手放下了小艇。不一會兒，兩個身有殘疾的船長在英國船上相會了，假腿和假臂碰在了一起，互相“握了握”，這是他們獨有的禮節。英國船長的胳膊同樣是被白鯨奪走的，就在上個季度，在赤道上。

“講講你的遭遇吧。”艾哈勃說道。

“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在赤道遊代，我們放下艇子去獵捕四五頭鯨魚，我的艇子射中了一頭，它轉來轉去，忽然，從海底蹦出來一頭亂跳的大鯨來，奶白色。右附近戳著兩三支鏢槍。”

“那鏢槍是我投的，就是它，它就是莫比·狄克！”艾哈勃得意忘形的喊起來。

“它開始咬電鯨索，不知怎麼著，牙給索子纏住了。我是不會放棄這麼棒的大鯨魚的，投槍，拉索，不幸就在這種情況下發生了，為了躲避它尾巴的打擊，我抓住了刺進它身子裡的鏢槍柄，第二支槍的倒鉤扣在了我的肩上，老天，它沉下去了，但是我的胳膊就這樣完了。

“那頭白鯨後來怎麼樣了？”艾哈勃急切地問道。

“它沉下海去，有一段時間不見動靜。我不知道這是頭什麼鯨魚，直到後來才知道，它就是莫比狄克！”

“你再沒碰到它？”

“兩次！”

“沒有擊中它？”

“老兄，丟了一隻胳膊還不夠嗎？我是不想和它較勁了。”

艾哈勃的血液要沸騰了，他命令手下放下艇子，“它朝哪兒泗去的？”

“應該是東面。”

艾哈勃太急了，他的假腿狠狠的掛到小艇坐板上，受到了不小的震動，幾乎使假腿崩裂。艾哈勃的性格急躁是有目共曙的，包括在製作自己的假腿的時候，我想那個製作假腿的工匠鐵定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第二天早晨，大家照例用水泵抽乾船上進的水。油花漂了出來，一定是油桶出問題了。這時，彼庫德號正從西南方向駛進巴士群島。

思達波克向船長報告說：“我們得用滑車把桶弄出來。”

“我們靠近日本了，倒騰什麼破桶，你給我上甲板！油？隨它漏去吧！”

5.艾哈終於找到白鯨，莫比·狄克憤怒反擊

“可是我們就損失大了，艾哈勃，現在必須聽我的，雖然您是船長！”大副氣得滿臉通紅。

“你在批評我？”艾哈勃從槍架上拿出槍，對準了自己大副。“我才是船長，只有我！給我上甲板去！”

思達波克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老人家，您剛才的所作所為糟踢了我，不過放心，我還是大副思達波克，永遠都是，不必提防我。您自己要小心。”

艾哈勃也一雯時放下了槍，“你是個好人。我相信你，思達波克。”

說著，艾哈勃和大副走上甲板，開始了整理油桶的工作，還好風平浪靜，所有的工作都順利完成了。

駛過了巴士群島，偉大的南海海面出現在了我們眼前，它的美麗和安靜讓我們的心靈為之激動，甚至是顏抖，但是艾哈勃彷彿從來不為這些所動，在他的腦海中只有莫比·狄克一個名字。無數次他從睡夢中醒過來大聲喊著：“大家往後劃！白鯨噴血了！快扳啊！”每一天，他都在為捕獲白鯨做著最積極的準備，在鐵匠的幫助下，他修復了所有的鏢槍。你能想象嗎？他竟然用人血來為自己的鏢槍濃火，只是為了能夠一下子投死莫比·狄克，他換了新的電鯨索，急切地檢查著索子上的每一個可能出問題的環節，一切都是完好無損的，他興奮地道：“好，逮它，它跑不了了！”

彼庫德號深入到了日本漁場的中心海域，它逐漸忙碌了起來，水手們有時候每天會於上甚至二十個小時，不停地劃、扳、投槍、拋索，十分辛苦，但是卻真的沒有什麼大的收穫，不過這個星期卻是非常順利，沒有出現大的危險，並且有了令人興奮的相遇一一單身漢號，它比彼庫德號要幸運得多，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們的快活讓水手們興奮，同時帶著嫉妒，簡單的寒喧後，他們隨風而去了，只留下了苦苦掙扎的彼庫德號。

赤道線上的季節開始了，每天艾哈勃都會在甲板上望天，每個水手都在等待著船長的命令。漸漸地，艾哈勃開始焦急，焦急又變為了無奈，他抬眼望著太陽，自己嘀咕著：“告訴我白鯨在哪兒吧！”艾哈勃變得躁動不安，慌亂不堪，甚至搞錯了羅盤針，搞錯了航向，每個人都明白是莫比·狄克在搞鬼，它快把老頭兒折騰瘋了。

在這一系列的混亂之中，彼庫德還是到了赤道漁場的附近水域，至少看起來像是這樣，第二天，一艘名叫諧拉號的大船來到了我們面前，它毫無生氣，但是帶來的訊息讓艾哈勃興奮了，他們看到了白鯨，雖然並沒有炸掉它。但這條訊息足以安慰艾哈勃了，他的巡航把白鯨趕到了大洋的柵欄裡，現在只有選擇合理的時間和地點和它交鋒了。

彼庫德號猶如箭在弦上快速地行駛著，緊接著，另一條船歡喜號出現了，它傷痕累累，疲愈不堪。他們同樣帶來了白鯨的訊息，艾哈勃舉起了自己的鏢槍，“來吧，等著吧，它是我的。就快了！”那頭使他失去了一條腿的可惡的白鯨，艾哈勃對它恨之人骨！

在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晚上，當所有的水手都正在熟睡的時候，白鯨終於出現在了彼庫德號的面前，艾哈勃忍住心裡的興奮，命令三艘小艇悄悄地跟了上去，莫比狄克的優雅和絞滑震驚了所有的人，不一會兒它潛到了深水，不見了。

“等著它，等一個小時，它在要花招，這個混蛋！”艾哈勃著。小艇紛紛豎起了大槳。

所有的人都耐心地等待著，一分鐘，兩分鐘……突然間，白鯨令人恐怖的白色牙齒從海底冒了出來，擺出了鯊魚吃人的勁頭，小艇顛抖了，白鯨的大嘴對準艾哈勃的小艇直接展開了進攻，大剪刀一般的上下顆猛地將小艇咬成了兩半兒，激起的巨浪將小艇拋到了空中。僅僅一擊！好可怕的攻擊力！白鯨退走了，停留在了不遠處，艾哈勃和他的夥計們被拋到了空中，重重地摔在了海面上，可惡的傢伙，莫比狄克竟然圍著水手們畫起了圓圈，把海水攪了個天翻地覆，艾哈勃和水手們危險了，但是外圍的艇子真是無能為力。

此時，大船調整了方向，水中的艾哈勃竭盡全力喊了一聲：“開過來，趕走那個混蛋，快！”在彼庫德號的衝擊下，白鯨退走了，艾哈勃被拖進了司德布的艇子裡，他的體力已經嚴重透支，兩眼充血，失去了知覺，他發出來莫名其妙的哀號，慘、悲涼。一番休整之後，他恢復了過來，發出了堅定的聲音：“把我的槍遞給我，跟上它！”

天亮了，又暗了，彼庫德號跟蹤追擊了整整一天，現在已經很難再看清白鯨了。

“好吧，跟著它，所有的人都不能放鬆。聽著，哪天我要是第一個發現白鯨死了，我會拿出十倍於它的錢給大家！”艾哈勃指了指釘在槍桿上的金幣，回自己的房艙去了。

破曉時分，白鯨再次被發現了，它較獵地噴著水，迷惑著水手們，艾哈勃的喊聲再一次響起：“聽著，那個混蛋在迷惑我們，不能上當，夥計們，那就是它，都給我精神點兒！”三十個水手發出了驚天的歡呼聲。

隨著這歡呼聲白鯨把自己的身體甩到了天上，留下了漫漫的水霧。

“好吧，向著太陽做最後的跳躍吧。”艾哈勃的聲音像風暴一般，“艇子準備，鏢槍、索子準備！把艇子全部放下去！”

這一回，莫比·狄克首先發起了進攻，它橫掃著尾巴衝到了僅存的三條艇子之間，毫不顧忌地投來了鏢槍和索子，它太絞滑了，拉扯著成團的索子，把所有的鏢槍和都纏到了一塊兒，艾哈勃用刀子割開了艇子內的索子頭，大把的鏢槍捲進了海里，此時，白鯨的尾巴再次展開了進攻，司德布和弗蘭克斯的艇子在這一重擊下被捲進了旋渦，消失在了海里。呼救聲，吼叫聲亂成了一團，艾哈勃僅存的艇子成為了救生艇，他把半截的索子投進了海里，營救著自己的夥計們，白鯨再次慣怒了，它像箭一般衝到天上，衝撞著艾哈勃的艇子。

6.艾哈命喪大海，瑪利僥倖存活

大船再一次成為了救世主，又一次趕過來救援，像上次一樣，救起了水手，打撈起了一切能打撈的東西，當艾哈勃被救到船上時，他已經站不起來了，他的假腿斷了，筋疲力盡。

“它上哪兒去了？我的索子呢？”艾哈勃還在問著。

“白鯨遊向了下風頭，索子全完了。”水手回答道。

“我們還有鏢槍，追著它。夥計們，鼓起勇氣來，它浮上來兩次了，明天還會浮上來，讓我們笑出聲來，哪怕過後再大哭一場，這才是真正的挑戰！”

又是一天的戰鬥過去了，暮色降臨，他們還看得見鯨魚在下風頭，當晚，彼庫德號上的鐵錘和磨刀石響了一夜。

第三天的早晨天朗氣清，可是還不見鯨魚的身影，一直到了正午時分，所有的人都顯得慌亂了，又一個小時過去了，所有人屏住了呼吸，緊張得喘不過氣來。三聲尖叫同時響了起來，出現了，莫比·狄克，我們要第三次交手了。

“思達波克，謝謝你對我的照顧，謝謝你無數次對我的勸告，但是不行，我還是要下去，我去了。放艇！”艾哈勃的語氣堅定，他是一條真正的擁有錚錚鐵骨的漢子。

思達波克緊緊地握了一下船長的手，他們的目光相會，思達波克的眼淚留下來了。

“鯊魚，有鯊魚，回來吧船長。”水手苦苦地喊著，衰求著。

小艇已經開了出來，木獎被無數的鯊魚撕咬著，艇子還沒有走過多遠，槍頂上的訊號就到了，艾哈勃知道這表明鯨魚已經沉下去了，但是他仍然一往無前地向前行駛著，聽著海浪擊打著艇子。

突然間，艇子周圍冒出來了大大圓圈，巨大的“隆隆”聲過後，一個龐大的白色身跳了出來，“向前劃。”艾哈勃衝著獎手們喊道，莫比·狄克由於昨天的鏢槍的腐蝕，它疼得有點兒發瘋，野性大發。它的尾巴在艇子中間攪了一通，只有艾哈勃的艇子完好無損。在這一攪之後，白鯨開始離去，以最快的速度。

“你們都回去吧，我來收拾它。”艾哈勃對著其他受損的艇子喊道。

接著，那條孤零零的艇子扯起了風帆，開始了獨自的戰鬥，飛快的向下風頭駛去。

白鯨慢了，可能是受了傷，可能是三天的追擊令它體力不支。小艇再一次接近了它，伴著小艇時鯊魚們並沒有放棄撕咬。槳板變得越來越薄，可是艾哈勃不管這些，劃呀，這是他最多的命令。

短兵相接的戰鬥再一次打響了，鬼鯨索拋了出去，莫比·狄克扭動著它的身子，拍打著小艇，艾哈勃大聲叫艙手把電鯨索再多轉上幾圈，死死卡住，所有的力量都吃到了索子的身上，就在這一刻，索子斷了。

“撲上去，快！”

白鯨聽到了小艇的聲音，便將身子轉了過來，以它的白額相迎，它看到了巨大的彼庫德號，它撲向了它宿命的苦主

“鯨！船！”所有的水手都震驚了。

“救救我的船！”艾哈勃瘋了一般喊叫著。可是因為白鯨的衝撞，他的艇子要沉了，雯時間灌滿了水。

這會兒，幾乎所有的水手在船頭都呆若木雞，手裡範然的拿著武器，像著了魔一樣死町著那鯨。他的撞擊讓大船進了水，大家聽見海水從缺口處湧了進來。轉眼間，大船成為了板車。那鯨魚靜靜地鑽到了船底下，靜靜地躺在那兒。

“好吧好吧，我把最後一口氣給你，你是隻能被毀滅，不能被征服的，我把最後一口氣給你，我一直在追擊你，其實是和你綁到一起了，難以解開，你這該死的，好吧好吧，我放棄了，給你我的長矛！”

鏢槍投了出去，鯨魚飛似的向前逃去，電鯨索拉到了盡頭，艾哈勃解開了鬼鯨索，誰料最後的一圈套住了他的脖子，他被甩了出去。一雯時間，大船，艾哈勃，白鯨都不見了。有一會兒，小艇上的水手猶如在夢中一般，一動不動，彼庫德號的槍桿慢慢地沉了下去，形成的旋渦捲進了每一片大船上的碎片，一絲不剩。這就是宿命吧，沒有誰能夠戰勝誰，但是都贏得了最大的尊重，贏得了最高的榮譽。大海滾滾向前，依然和五千年前一樣，像一塊巨大的裹戶布，看不到邊際，找不到邊緣。

一切都結束了，一切戰鬥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