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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文:在最美麗的時光,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

對沈從文來說,張兆和就是他心中可望不可即的繆斯。那時,她18歲,安徽富商張吉友的三女兒,聰明可愛,單純任性,曾奪得學校女子全能第一名。張兆和身邊不乏有追求者,她把他們一一編號:“青蛙一號”、“青蛙二號”、“青蛙三號”等。二姐張允和取笑說沈從文大約只能排為“癩蛤蟆第十三號”。自卑木訥的沈從文不敢當面向張兆和表白愛情,他悄悄地給張兆和寫了第一封情書。他一寫就寫了四年,雖然情路坎坷,但他始終無怨無悔、如痴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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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愛的人,初遇總是美好的,不管當時風景如何,也不論以後的結局如何。初遇意中人時,渾身散發的多巴胺的馨香和愉悅,清新而又濃郁,才下眉頭,卻上心頭。所以清代詞人納蘭性德有云:“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與意中人相處,如果能像剛剛認識的時候美好而又淡然,沒有後來的怨恨,那該多好。相逢是首詩,每個在戀愛中的人都是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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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文鍾情的顏色是黑亮。他的成名作《邊城》裡的主人公“翠翠“,面板是黑黑的,張兆和也屬於黑亮美人。”翠翠“天真樸素、善解人意,溫婉多情。她喜歡自然,嚮往純真的愛情,這亦是他一生求索的愛情觀。

老師沈從文的情書一封封寄了出去,點點滴滴滋潤著對方的心。學生張兆和把它們一一作了編號,卻始終保持著沉默。後來學校裡起了風言風語,說沈從文因追求不到張兆和要自殺。張兆和情急之下,拿著沈從文的全部情書去找校長理論,那個校長就是胡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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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右一是張兆和

張兆和把信拿給胡適看,撅著嘴,嗔怪道:“老師老對我這樣子。”

胡校長為沈從文說情:“他非常頑固地愛你。”當時,胡校長對自己母親包辦婚姻非常不滿,母親以死相逼,胡適無力抵抗。無情人終成眷屬, 一生懼內世人知。得知沈從文為愛奮不顧身,甚是理解和讚賞。

張兆和馬上非常小孩子氣回他一句:“我很頑固地不愛他。”

胡適說:“我也是安徽人,我跟你爸爸說說,做個媒。”

張兆和連忙擺手說:“不要去講,這個老師好像不應該這樣。”

沒有得到校長鬍適的支援,張兆和只好聽任沈老師繼續對她進行的感情文字的狂轟濫炸。沈從文開始了他馬拉松式的情書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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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夏天,張兆和大學畢業回到了蘇州的老家。沈從文帶著巴金建議他買的禮物——一大包西方文學名著敲響了張家的大門。這次探訪使他的愛情有了峰迴路轉的喜色。張兆和終於鼓起勇氣回請了沈從文。心潮澎湃的沈從文回到青島後,立即給二姐允和寫信,託她詢問張父對婚事的態度。

他在信裡樸實地寫道:“如爸爸同意,就早點讓我知道,讓我這個鄉下人喝杯甜酒吧。“張兆和的父親開明地答:”兒女婚事,他們自理。“

帶著這份喜悅,兩姐妹便一同去了郵局,給沈從文發電報。允和擬好的電報是:山東青島大學沈從文允,很簡單。兆和的則是:沈從文鄉下人喝杯甜酒吧。這也許是中國最早的一個白話文電報了,但郵局沒有收,而收下了允和的。

沈從文:在最美麗的時光,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

一個文人,只有當他們心中有愛的時候,他們的文字才像溫柔的天使長出了翅膀翩翩起舞:單純、夢幻、斑駁陸離、意味雋永。愛情和藝術是孿生兄弟,抑或愛情是藝術的情人,源源不斷地為其提供靈感,沈從文是,張愛玲是,三毛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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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文給張兆和寫的情書,是從心中湧出的吶喊,讀著令人動容,心生憐意。

掬一捧清水,卻看見了她清秀黑亮的臉。“我就這樣一面看水一面想你。”

抬頭仰望看天的時候,又想到了她的眼。“望到北平高空明藍的天,使人只想下跪,你給我的影響恰如這天空,距離得那麼遠,我日裡望著,晚上做夢,總夢到生著翅膀,向上飛舉。向上飛去,便看到許多星子,都成為你的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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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出《邊城》和《湘西書簡》的絕好作品時,又認為是她給他帶來了寫作的靈感。“我有了你,我相信這一生還會寫得出許多更好的文章!有了愛,有了幸福,分給別人些愛與幸福,便自然而然會寫得出好文章的。對於這些文章我不覺得驕傲,因為等於全是你的。沒有你,也就沒有這些文章了。”

結婚後,也許別人問他:“你在北平好!”他都想好了怎麼回答:“我的三三臉黑黑的,所以北平也很好!”三三是沈從文對張兆和的愛稱。在文壇上如此痴情和純情的男子,屈指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