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睿：《感知隨想錄》（68）

問題是哪裡來的？

我們總會碰到很多問題，然而一有問題，我們就會去解決它，偶爾也會反思問題是怎麼來的，但這也僅僅是為了解決它。問題是什麼？問題是怎麼來的？存在本來就有問題嗎？問題來自於我們的邏輯，是我們的邏輯製造了問題，問題無非就是是什麼、怎麼辦、為什麼。怎麼辦是針對是什麼而言的，有了是什麼，我們就會想著怎麼辦，擴大點就是世界觀和方法論。最讓我們筋疲力竭的是“怎麼辦”並不能解決“是什麼”，它要麼就是讓“是什麼”更復雜，要麼就是轉移了“是什麼”的問題，“是什麼”對我們來說仍然還是問題。

我們更在乎“是什麼”後面的“為什麼”，只有“為什麼”才能封住“是什麼”的問題。我們知其然，更想知其所以然，我們知道這個區域性的問題，更想知道在整體中它是怎麼出現問題的。“是什麼”只是定義這一切，為什麼要這樣定義？這樣定義有什麼依據？這是“為什麼”的問題。“是什麼”無法定義“是什麼”本身，“是什麼”本身永遠是“是什麼”最大的問題。事物的定義可以分為兩類，一類跟物質有關，一類跟精神情感有關，一類是物詞，一類是心詞。我們就在糾結，世界到底是物質的，還是精神的？這讓我們犯難，事實上兩者都有，但本源不可能是兩個，這樣就違背了邏輯。邏輯的執行是唯一的，一理生永珍，怎麼可能是二理生永珍？到底是物理生永珍？還是心理生永珍？

我們是站在“是什麼”的基礎上去找“為什麼”，我們是先滿足“是什麼”的條件，再去儘量滿足“為什麼”的條件，“是什麼”在先，“為什麼”在後。我們通常都是先確定“是什麼”，再用“為什麼”來解釋，我們沒有想過用“為什麼”去解釋“是什麼”，原因並非是我們找不到“為什麼”。我們用“怎麼辦”去解決“是什麼”，用“為什麼”去解釋“是什麼”，“是什麼”的問題還是困擾著我們。我們老是追究是什麼的是什麼，“是什麼”讓我們陷入一個死迴圈，我們永遠也無法解釋“是什麼”，因為我們本身就是“是什麼”。

我們指望透過區域性去找到整體，然而這卻讓我們沒了方向，我們迷失在尋找的過程中。我們不清楚，所有區域性的存在都為整體存在這個道理，我們恰恰是反其道而行之，以區域性存在為中心，所以我們不出現問題才怪。“是什麼”都是服務於“為什麼”的，“為什麼”是對“是什麼”的唯一解釋，事物可以沒有“是什麼”的概念，但是不能沒有“為什麼”的動力。“為什麼”驅動著“是什麼”的產生，“是什麼”都在證明著“為什麼”的目的。事物不管是什麼，都有一個隱形的為什麼，事物存在不是為了是什麼，而是為了為什麼，“為什麼”是“是什麼”的理由，是“是什麼”存在的依據，是“是什麼”得以存在的前提。我們忽略為什麼去注重是什麼，到頭來全都是為什麼是這樣的問題，這些問題讓我們犯難，因為是什麼是解釋不了是什麼的問題的。

當我們知曉這一切為什麼後，還有是什麼的問題嗎？還有怎麼辦的問題嗎？為什麼給了我們確定的目的，我們就為了那個“什麼”而存在。是什麼和怎麼辦不再是問題，它們都將服務於為什麼。知道為什麼後，我們將不再注重是什麼，而是注重怎麼樣；我們不再注重經驗，而是注重體驗。（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