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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18歲芳華在哪裡綻放

雲裳白鶴每天和你聊聊情感那些事兒

1990年8月,那年我18週歲。

我離開學習了三年的師範,回到到了自己鄉鎮的一所山村小學裡教書。

就在畢業分配前夕,爸爸曾經給我寫過一封信。信裡寫道,他的表哥就在我們鎮上當黨委書記,需不需要去託他找關係開個後門,讓我能夠分配在較好的學校裡工作。

那個時候我一身正氣、義正言辭地拒絕了爸爸,我說:我不喜歡開後門找關係,我一定要靠自己的實力。學校分配我到哪裡我就到哪裡去,即使到偏遠的山區去鍛鍊,我也在所不惜。

爸爸看我說出這樣的豪言壯語,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現在想想那時的我好傻、好天真啊。

後來果然如我所願,我到鎮校報到,校長告訴我,我被分配到了我們鎮上西北角偏僻的小山村裡的一所村小裡,叫梅三小學。這個小學已經有另外一個年輕女教師在了。

學校離我們家大概八九里路程,但是有幾個小山坡。

我躊躇滿志,準備在那個小山村裡幹一番大事業。

我的18歲芳華在哪裡綻放

我非常清楚地記得8月31號是我去那所學校報到的時間。

到了那天,不料天空不作美,颱風來臨,狂風暴雨席捲而來。

我穿上雨衣,騎著腳踏車,朝著梅三小學出發了。

我逆風行駛。雨打在臉上,生疼生疼的。風把我雨衣的帽子吹掉了,雨水直往我的領子裡灌。我的嘴巴里已經喝了好幾口雨水。臉上滿是雨水,抑或是淚水。就這樣我艱難地往前騎著。

騎著騎著,鞋子也溼透了,衣服也溼透了。

沒辦法,誰叫我有那樣的豪言壯語呢。我咬著牙挺過來了。

誰知,學校漆黑的木門緊閉著,上面有一把鐵鎖把著大門,似乎在嘲笑我:你個傻子,下這麼大的雨,你過來幹嗎?

剛好這個學校旁邊有一個小小的電器廠。裡面有一箇中年男子和青年男子正在修理電器。

我只好上前去問他們,中年男子看看我又看看外面的滂沱大雨說:今天下這麼大的雨,任老師估計不會來了。學生們肯定也不會來了,你還是回去吧,明天再來。

那個青年男子看了看我,靦腆地笑了下。

帶著一半的懊惱,帶著一半的疲倦,我騎車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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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又上班去了,這一天總算看到人了。

梅山小學是一所不完全小學。什麼叫不完全小學呢?也就是說,年級是不完整的,這裡只有三個年級,一到三年級,但是隻有兩個班,一年級一個班,二年級和三年級拼成一個班,是複式班。

除了我,這裡還有另外一個女老師,叫任老師。我們兩個人承擔了整個梅三小學的所有教學任務。說好聽點,我和另外一個老師掌管著這個學校的命運,說難聽點,這裡的教學、雜務等一股腦兒的事都攤到我們身上。

雖然地處偏遠,但是我們兩個老師都非常認真。每天按時上課,首先把語文課和數學課上好,然後再抽出時間給大家活動,有時候上音樂課,有時候上體育課,保證學生的娛樂時間。

記得有一回我正在二年級這個複式班裡上上數學課,我正在教學生說:一隻青蛙一張嘴,兩隻眼睛四條腿。兩隻青蛙兩張嘴,四隻眼睛,八條腿……

學生跟著我響亮地念著。

突然,學校門口走進來兩個幹部模樣的人,手裡拎著公文包,在我們學校園內逛了一圈,然後在我們教室門口逗留了片刻。

我因為不認識他們,也就沒去理他們,照樣上課。

期末時,我們整個學區召開教師大會,我們趕到另一個鎮上去開會。

在會場坐下來,主席臺上坐著的居然是那兩位到我們學校來我不曾去理他們的兩個,原來他們一個是區裡的校長,一個是區裡的書記,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呀。

沒想到他們在教師大會上居然表揚了我們倆。書記說,這樣兩位年輕女教師紮根山區,認認真真,一絲不苟,不為外界所誘惑,這樣的精神非常可貴,值得我們全區教師學習,她們倆是我們學習的好榜樣。

我心裡暗暗自喜,卻又覺得受之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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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教學,我們還得在六一前夕厚著臉皮去貼村幹部的冷屁股,為的是謀點福利給小屁孩們買點糖果吃,搞點活動,搞點節目。我很害羞,不願去幹這個事,可是任老師硬拉著我去走訪三個村的村委。

來到村委,任老師跟村委幹部滔滔不絕地談論起來,我只能在旁邊靜靜坐著,安靜聽著。村委幹部一開始板著臉,後來聽著很舒服很受用的樣子,然後答應給我們500元的福利或者800元。那個時候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你要知道我第一個月的工資是多少,才93元。

我對任老師佩服得五體投地,任老師的形象在我心目中越老越高大。

學校裡所有東西都是我和任老師騎腳踏車到紹興城裡來置辦的。那個時候我們鎮上沒有什麼好的商店,也沒有什麼東西可買,我們只能騎腳踏車到紹興來買。

那一天,我和任老師在紹興買了簸箕掃把還有其他的一些學習用品、生活用品,放在腳踏車的後架上。兩個腳踏車的後架都是滿滿的,橫七豎八地放了很多東西。

我們倆騎到偏門的時候,路旁站著幾個城裡的小夥子,指著手嘲笑我們:“快來看哪,快來看哪,這兩個鄉下胖妞買嫁妝了。掃帚畚斗買了去做嫁妝囉!這麼多土裡吧裡的東西都做嫁妝囉。”

我們心裡又好氣又好笑,只好不理他們,管自己低著頭不停踏車,快速透過他們旁邊。

想想那時我們是該有多土啊,穿得土,買的東西又是這樣的東西,不被人嘲笑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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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後面是一座山。春天桃花開放的時候,我們會到山上去,在桃樹叢中玩耍,摘幾朵桃花戴在頭上。人面桃花相映紅,說的就是我們呀。

天氣好的時候,我們會給小屁孩多一點玩耍的時間,天氣不好的時候,我們就呆在教室裡,上各種音樂課啊,體育課啊。反正,一切都是我和任老師說了算。

我和任老師的友誼就是在那個時候結下的,現在二十多年過去了,每年正月裡我們一定會相聚一次聊聊已逝的芳華。

學校旁邊的電器廠裡,那個中年男子是舅舅,青年男子是外甥,舅舅辦的電器修理廠,每天都有許多電器的馬達需要修理。

他們有時會把這個電器搬到我們學校的門口來修,我們就看他們用金黃的銅絲電線纏繞馬達。那個小夥子經常纏著纏著,會把電線的方向給纏反了,然後我和任老師哈哈笑他:你又纏反啦。

那個小夥子又只好靦腆地笑笑。

那個舅舅說了:以前幹活那麼好的人,現在為什麼老是會幹不好呢?你這是怎麼了?你心思不要亂想了,專心幹活!

我和任老師在相視一笑。

那個時候,一種懵懵懂懂的美好的感情正在悄悄發芽。

就這樣,我的18歲芳華,就在這個偏僻的山區小學裡面度過的。現在把她拿出來曬曬,覺得還是挺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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